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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檀族——復活的心

  這沖擊光波最強的波段不在首位,正巧在拓跋皇所處的位置,被雷光吞噬的拓跋皇,隔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系,與之前細長的雷射線不同的是,接下來沖擊波所放出的雷流,是處在沖擊波內部的,而外面的人并不能望到其中的變化。

  然而一番過程總共也不過五六息的時間,沖擊光波便漸漸消失。在此期間,沖擊光波內部有二十多道雷網掃蕩而過,拓跋皇在穿過第一道雷網過后,就渾身麻痹沒了知覺,接下來的穿過他身子的雷網,沒有給他任何恢復的機會。

  木子云赤足朝著變得黑焦而僵硬的倒在地上的拓跋皇走去,“又死了?”木子云不屑而又怨氣地搖了搖頭,“手段還是使得厲害了。”

  “臭木頭,后面!”風箏在遠處大喊道。

  木子云急轉回頭,眼前一圈藍焰綻開,“可惡,來不及了嗎?”他如今已經失去了自我改變狀態的能力,無法不通過雷魂而自我用雷電護體,且由于他對身體內外的能量流動還不能夠適應,也使他無法喚出火焰來保護,因此,他只能用身體扛住拓跋皇的一擊。

  藍焰中沖出了拓跋皇,木子云嘁了一聲,自語道:“剛才是分身嗎?”隨即挺直了胸膛,這時,木子云身邊剩下的白色光球全部染墨成了黑色,光球之間像極了微型的夜空,其中飛云掣電、雷聲轟鳴,儼然自成一個“小世界”。

  拓跋皇的火拳剛嵌入其內,便被山崩似隆隆滾動的悶雷聲擊的振聾發聵,身子被彈飛出去,焦成了黑土。

  從一開始,雷魂就緊抓著那兩個小黑球“軟趴”在木子云的頭頂,木子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殼,原來方才是雷魂接管了光球的掌控,他們兩個如同一人兩心,可相互調換守備和進攻的位置,但木子云能清楚地感覺到如今的這幅狀態的效果絕不應該止于此,或許是現在他對雷能的認知略顯稚嫩,并不能與雷魂完成真正意義上的“合作”。

  黑色光球重新變白,木子云隨意的抓住一個把弄著,說道:“最小的和最大的,都能至他于死地,這鸞鳳之火能排在第四,很大程度上是靠著它能夠無限重生吧。”

  嘭!突如其來的一道火拳,擊中了木子云的后背,從前因為有火能的保護,鸞鳳之火無法燒透木子云的軀體,而今火能褪去,那由雷能包裹的閻修大成的身體,仍然無法阻擋鸞鳳烈焰的燒灼,尖銳的濺氣聲伴隨著青煙而響起。

  拓跋皇的聲音出現在木子云的耳邊:“你錯了,我成為傀儡多年,實力雖有所長,卻中規中矩,一切進步都是循序漸進,我恢復意識后,那些不在我意識存在時間的,所謂進步后的手段,都會被我拋棄,現在的我,正是十多年前真正的我,現在的你與‘當年的我’,在方才的決斗中途之時,就已經分出了勝負,擁有更強火焰的你,在墜落之時,卻被我完全壓制,世間六火之上,才是徹底的天賦對決,火焰的本質已經改變,我們無法相互吞噬,第六火也能夠擊敗第一火,我想現在我們都已經清楚了,你,在火焰上的天賦上,比我差!你永遠也無法用火焰來戰勝我!”

  木子云嘴角流出的鮮血滴落在身上,他仰著頭,皮膚不斷有電花出現。拓跋皇的確使用了分身,然而一開始被沖擊光波擊中的其實是本體,而后從后方突襲的其實是本體,那偷襲的期間,本體完成了復活,再從木子云身后進行攻擊,用死亡來反復的“騙”過對手,是拓跋皇當年亦或是如今,最鋒利的殺招。

  拓跋皇接著說道:“好一幅銅墻鐵壁的身體,這就是雷電嗎?我雖盡全力,卻也不能將其穿透,不過.....”他抽回了拳頭,哼笑一聲。

  木子云嘴中不忿的說了句:“可惡,我才不會輸給你....”同時,身子向前傾去,趴到了地上,背部那狹深的傷痕格外的醒目。

  “你已經輸了。”拓跋皇雙手輕輕垂落在身旁,放松般舒了口氣,忽又迷離般自語道:“殺了你,就好了,我還能干什么?我還值得在這世間擁有什么?”果然,他的心依舊是死的,殺了木子云后,他或許也會再像十多年前那般死去。

  “嗯?”拓跋皇抬頭看去,面前懸浮起來一個“妖物”,正是雷魂。

  雷魂原本抓著的兩個小黑球(雷魂只比火珠大一點點,爪子就很小,爪子抓著的黑色光球更加的小。)也懸浮繞動在雷魂身邊,靠木子云還是不行啊,關鍵時刻,還得雷魂親自出馬。

  嗡嗡....雷魂身邊虛空一陣騷動,小黑球旁出現了大量的白色小光球,拓跋皇眉頭一皺,立即退飛出去,木子云是雙手齊射雷線,雷魂倒好,完全沒有章法,十幾個光球一起射雷線是如此的隨意,而且雷魂的雷能要比木子云殷實的太多,交鋒的第一回,拓跋皇便不得不重生。

  虛空一直在震蕩,雷魂身邊源源不斷的出現光球,巨大的沖擊光波與無數雷射線可以同時出現,拓跋皇還是大意了,他原以為雷魂的進攻方式會與木子云相同,如果一開始就大范圍跳躍躲開射線,那么就不會落入現在的絕境,他活了死,死了活,位置基本上沒有移動,剛一復蘇,就立即被雷射線鎖定,身體麻痹后,他只能再次等死,這種方式的進攻,木子云是決然做不來的。

  雖然鸞鳳之火能夠無限復生,但死亡的滋味可并不舒坦,其實在無數的歲月里,曾經也出現過許多鸞鳳之火的擁有者,以不死之火聞名的火焰,真正存活下來的卻十分稀少,這無疑是最大的諷刺,其中就有“一頭鸞鳳”,正是在無休止的復活和被擊殺里,被折磨崩潰,生不如死的摧殘,讓他渴望解脫,最終放棄了活下去的意愿,類似于心死了,他也那般屈辱的死去了。

  而今拓跋皇正處于這個階段,雷魂也只是在一開始捕捉拓跋皇時使用大型的沖擊光波,現在只是一味地用雷射線將拓跋皇牢牢“鎖”在原地,不知為何,它做這事很是手到擒來,對拓跋皇復活的時機把握的相當準確,仿佛它深知怎樣才能讓鸞鳳崩潰,它似乎能聽到鸞鳳之火的哀嚎,小小的雷魂無比的滿足,它為之興奮、發狂,它的老毛病又犯了,反復的擊殺拓跋皇的同時,它將光球到處的拋灑,連它背后的木子云都被幾個光球擊中,雖不會死,卻傷上加痛,疼得直哼哼。

  它又成了審判者,卻只信奉絕對意義上的公正,一切它以為對的,便是對的,一切它以為是錯的,便應該被消滅。

  看來這世間暫時沒有東西能合它的心意,不僅木子云,風箏、杜小月、黎生也被幾十道雷射線追擊,慌亂之中,風箏看到了一道火團飛上了云霄,黎生逃了,他暗自蓄力,恢復了一點火能,趁著木子云和拓跋皇兩敗俱傷,趕緊脫逃,木子云要真敢去他“祝融之子”的領地討伐,自然有來無回,至少黎生自己是這么想的。

  每一次復活,拓跋皇的神情都在變化,憤怒、不甘、妥協、煩躁、絕望、希冀,可悲的是,他沒有時間去回味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立刻又死去了,他的生死全然掌控在雷魂的手中,雷魂在耍他,這讓他感到屈辱,然而屈辱化成的一切動力,都會被一次次的死亡而沖刷,直到干干凈凈,他甚至,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寵物因主人而異,更何況這雷魂、火珠或者邪風,它們本來就是木子云身體的一部分,難道這性格也是相似的嗎?不會吧,木子云雖然“惡跡斑斑”,但許多罪惡都是在“自己變得不像自己時”所發生的。

  這片大地的雷聲持續了整整近兩個時辰,日頭已經爬的很高了,即使雷射線的形成不需要太多的能量,雷魂也將自己揮霍到頭了,這兩個時辰里,拓跋皇死了多少次,誰也數不清,雷魂飛到焦煳煳的拓跋皇身邊,望著那幽藍的火星再次燃起,它氣惱地甩出幾道雷打在那火星上,它是要面子,在拓跋皇重新出現前,火里火氣的從背后鉆回了木子云的心臟。

  天空不再深藍,因陽光而慢慢變淡,幾片被曬化了似得薄薄的白云,隨著微風,緩緩地浮游著。

  拓跋皇的眼神保持著死寂,腳下泥土的味道,慢慢地刺激著他的精神,他的瞳孔在微縮,他眼角搐動,眨了再一次復活后的眼睛,他活了,不...他不必死了,他的血液正將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交還給他,他的心跳恢復了,他呼吸了。

  撲通,就在趴著的悶聲輕哼著的木子云身后,拓跋皇跪倒在地,雙手插進地面,翻攪著泥土,他先是用沾著黑泥的手掩面抽泣,接著仰頭嗷嚎大哭,活著,竟然如此的令他感動。

  驀地,鸞鳳的心,恢復了跳動,他活了,真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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