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王蹲下身來,雙手擋在丑代身前(與丑代的動作一致),黑漆色的殿王,從雙手剝皮,露出骨刺,幾息時間后,只剩下了一個二百八十八丈高的骷髏空殼。
顓王旭從殘體中破繭重生(其實就是事先備好了一層透明薄膜,譬如植物的表皮,透明的,常年貼在自己體表,經過長時間的能力感染,已經成了一層足以保命的手段),全身肌肉的溝渠處顯出偏粉紅的顏色,尤其是上半身,熱氣騰騰的模樣,好似他身上正澆著熱湯。
顓王旭沒有保留,他在方才體味到了丑代的實力,自認為對戰此人,必須要動用全力。顓王旭猛然一躍上了天,他還沒有到鐘黎之境,不會飛行,但這一跳,比鐘黎之境的人飛的還要高。
丑代做起了卸自己胳膊的動作,身后的殿王實打實的將自己大卸八塊,雙臂脫離身體懸浮在天空,猛烈的將自己的骨頭擊碎。那些骨頭疊在一起可阻斷大江,他們仿佛像活了一般,從兩側朝著顓王旭殺去。
顓王旭的頭發向后上方,呈流水形飛起,露出了他的腦門,全身開始“上色”。他的天生能力使他根本無需學習其他的特殊術,他能做得到,正是將體術進化到規則極限。(參照從前湖州的落葉宗和虎子師傅的武術)幾息過后,他的身體變成了土色,勉強能看出些深紅,他閉著雙眼,額頭處出現一紅縫,并不是腦袋裂開,更像是一縷光。
紅縫裂過鼻梁下巴,一直裂到他肚臍之上,他大喝一聲,雙臂振開一尺距離。雙拳處虛空碎裂,然而那碎裂并沒有立即停止,那些如白絮一般的裂縫,朝著顓王旭兩側的天空蔓延開來,他像是一個慢慢變大翅膀的蝴蝶,只是那翅膀也太大了,也太美了,仿佛天與地之間有兩道冰面,而冰面在他的拳頭下裂開了一顆顆白樹,樹上開滿了白色的梅花或是月季。
沖刺過來的殿王之骨,在進入蔓延的虛空裂縫區域后,立即停滯在其中,仿佛被冰封住了。
終于,顓王旭睜開了眼睛,而一塊碎片從那“冰墻”剝落下來,幾乎同時,天與地之間的兩道布滿白色花紋的“冰墻”瞬間以全身爆裂的方式炸開,爆裂的過程是在一剎那間完成的,視覺上來看,就像某人站在座宏偉的大壩前,而那一刻,大壩并不是打開了所有閥門,而是大壩直接消失了,滾滾浩蕩的大江水鋪天蓋地的沖到人的面前。
處在碎裂的虛空下,聽著震耳欲聾的冰碎聲音,丑代根本找不到顓王旭的位置,甚至當他從地面被打飛,飛到天空百十丈,在砸回地面時,他的思想根本跟不上變化,而方才被擊打的過程只是在半息時間內完成的,半息時間從地上飛到天上都應該不夠,可丑代以及被打飛了三次。
原來,顓王旭由于沒有達到鐘黎之境,瓏人的神魔丸并不能為其提供足夠的能量,他更多靠的是自己身體的本能,但這種本能就像木子云的天生火能一樣,他雖然能夠源源不斷的重生,但總有一個額度,若要一次性使出的話,勢必會使自己進入了一段能力停滯期,這個時間內,木子云雖然仍是火體,但無法生火,而顓王旭仍舊身體無敵,卻也無法爆發巨大的力量,但這種方式下,他們的天生能力能夠在短暫時間內進行一次質的提升,顓王旭的霸道脾氣從不會有絲毫猶豫,他想擊敗丑代,直接就選擇了用最烈、最男人的手段。
十息時間內,顓王旭在擊打丑代的期間,從來沒有在任何地點顯現出身影,他太快了,而且每一拳的力量很穩定,都可擊穿大山。
申悟已經靠近了兩人的戰場,也看到了丑代的處境,卻沒有焦急的模樣,反而優哉游哉盤腿坐在了樹杈之中,樂呵呵望著這一切。又幾息后,申悟猛的一哆嗦,似乎是嚇到了,冒出了冷汗,嘴中自言自語道:“好險,差點把大牛殺了,哎呦!大牛要死了。”他這時候才站起身來,想要幫忙了,每一次丑代被擊中,申悟都想立即做些什么,但每一次丑代活下來后,他都鎮定了下來 ,仿佛丑代只要還活著,就不會倒下一般。
顓王旭停了下來,顯露出了身影,他爆發能力的最強的第一階段已經過去了,但身體的顏色沒有消失,他還能用殘余的力量保持第二階段的攻擊狀態。
再看丑代,身體被打的扭曲不堪,其實這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方才的招數換了任何一人,也不可能還完完整整的站在這里。丑代的臉像一張攤開了的油餅,鼻子都被打平了,四處都在飄血。但丑代的眼睛出奇的亢奮,與其說他在痛苦,不如說他在狂喜。
正此時,丑代的背后再度出現了殿王大怪物,但卻是幻影,殿王下半身漸漸虛化,從下身開始朝著丑代的身體涌動。丑代全身衣物早就在方才擊打中碎裂了,但當殿王的能量涌來之時,他的血肉竟然長出了黑色的盔甲,而他的身體也被盔甲強行正位。
九尺之高的丑代,渾身包裹在了一副黑色盔甲之中,他的頭顱帶著的頭盔,只有兩條縫隙,橫著的縫隙略偏向曲線,兩頭向上彎,豎著的那條則很筆直。橫著的細縫中顯露出兩顆紅點,那是丑代的瞳孔,當他的眼睛全部變紅之時,頭盔上橫著的縫隙全部變成了紅色。
他頭盔頂上系著一根幾尺長的紅帶,而除了頭盔,他全身盔甲再沒有一絲縫隙,每一寸肌膚都被貼緊的黒甲覆蓋住了,且黑界并不厚重,完美的顯出了丑代的體型,更像是一件貼身的衣物。
申悟又悠哉地坐了下去,長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大牛這回可盡興了,大羅殿蠻王第二態——狂戰士,可擁有著是‘點點’里面的最強進攻力。”(戰力與進攻力不同,進攻力也就是攻擊力,他是戰力的一個評價指標,只能說是在純進攻方面,丑代的狂戰士狀態是最強的。)
土色皮膚的顓王旭與狂戰士化的丑代,二人隔著十丈遠,面對面站著。當他們同時蹬步沖刺之時,大地就像紙糊的模具一般,輕易的就炸開了“花”。二人均采取了放棄防守,全力進攻的戰斗手段,顓王旭在打擊過程中,常常呼嘯嚎叫,而丑代悶不做聲,所有氣勢都蘊藏在他的進攻動作之中。
二人劃破大地,高速面對面側向飛奔。期間路過個村莊,二人仿佛如履平地,頭皮頂著瓦房石墻奔跑,好似身前沒有任何阻攔之物。往往能見到村民的半截身子掛在兩人腦袋上,幾息后又飛走不見,他們沖過那村子不過用了四五息時間,再看這村子,留下了兩條七八丈寬的大溝渠,房屋村民倒了一地。
申悟嘻嘻樂樂碰跳在后,玩得不亦樂乎。
這兩個不同意以上的最強男人,打斗起來也頗有去,這邊顓王旭雙手竟抬起了一座七層石塔,將其進化為世間最鋼硬之物,一拳砸進并抓緊了根柱子,竟把石塔當成了自己的棍棒。那邊狂戰士踢飛了一間間房屋朝這邊砸了 過來。他們二人似乎也不管自己是什么階段的強者了,都用他們認為的,身為男人的方法,較量了起來。
顓王旭手中的“石塔棍棒”舞的十分流暢,一朝掃葉,刮平了地面,狂戰士雖被擊中,卻一腳踹飛了石塔,再一躍而起,踏著石塔朝著顓王旭奔去。顓王旭當即松了手,也跳上塔去,很快便與轉戰士在石塔上遭遇,二人打的昏天黑地,真拆了一座座山,周圍勢力往往還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見到兩個黑點唰的一下閃了過去,而城里的建筑就毀了大半。
顓王旭大喝一聲:“碎天一拓!”跳飛到了空中數百丈高,當他落下之時,右腿向下蹬直,并從腳尖開始向后出現了一層弧形的黃膜,原來是速度和力量太快,空氣甚至來不及冒火,只能留下些火氣出來。
狂戰士踏裂大地,單拳迎擊。
只聽得一聲巨響。顓王旭勝了,將狂戰士砸進了地面,大量土塊碎石將狂戰士活埋了進去。
顓王旭散了口氣,身子忽然變回了原色,他頭一次這般疲憊,渾身都在酸痛,雙腿都有些發軟。他摸索著坐到了地上,靠上了快泥墻,喘著粗氣許久也平復不下來。
大約十七八息時間后,顓王旭的身后忽然鉆出了一只黑色的手,顓王旭大吃一驚,猛然轉身,望見了狂戰士緩緩爬出了廢墟。
自己的力量已經用完了,可眼前這狂戰士的氣勢沒有任何的削減,顓王旭活著這么長時間,頭一次心中寒顫,甚至望著那黑甲上蔓延開來的紅光,生出了恐懼之意。
黑甲中露出一陣咯咯噔噔的聲音,好似狂戰士在笑。而顓王旭還在發癡之時,狂戰士又沖了上來。
半個時辰后,丑代和申悟走出了一片樹林,丑代的手中拖著顓王旭的一只腳。狼狽的顓王旭早就不省人事,渾身是傷,很難想象這是一個身體原本就最強的男人,他披頭散發,頭顱磕著石子,也是直接被拖了過去。
申悟笑嘻嘻回頭道:“還留著干嘛,我有個好主意,你且聽我說。”
破天荒,丑代搖了搖頭,回過頭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顓王旭,一腳將其踹醒。顓王旭渾渾噩噩中,眼睛睜開了道縫隙,此刻的他身體在高速恢復,但還是顯得太虛弱了。
申悟疑道:“咋?你不殺他?”
丑代又搖了搖頭,望著顓王旭又點了點頭,抬手扔了他的腳,轉身就走了。申悟可惜的點了點臉皮,也跟了上去 ,嘴上還說道:“我真有好主意,特別有趣,哎!”
丑代放過了顓王旭,即使連顓王旭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清楚,他只認為,這個男人能成為他的對手,那他就有了讓自己亢奮的價值,他期待著有一天,這個男人會變得更強,能殺了自己也說不定。
遠處,丑代頭一次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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