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中升起的大船,掛著一串串水珍珠,陽光一灑下來,波光粼粼。
木子云,虎子,方天慕,風箏和鈴鐺,以及顓王旭、顓王東各自緊抓著船欄,站起身時,雙腿還有些發軟。
“咔...咔...”一大一小的兩只海鷗,恰巧從船桿邊,似乎翅膀觸碰到了麻繩,放下了白帆,海面上的風并不“切”人,雖然夾雜著海水的腥氣,但被吸入眾人鼻子中的氣息,是十分新鮮而平靜的。
四周滄海茫茫,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何處,任憑風和海浪帶著他們航行。
虎子和木子云站在一起,二人身心都很疲憊,誰也沒有張口說句話,鈴鐺獨自站在船中段,理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方天慕坐在甲板上,后背靠著船艙,警惕地盯著顓王旭和顓王東,而風箏則跑到了船尾,看著后方的大海幽幽的說道:“祥,難道再也見不到了嗎?”
“姐,我們回船艙里換件衣服吧”
“嗯..”
鈴鐺揪著木子云地衣服,模樣俏皮的恐嚇道:“我們去里面一會兒,不許偷看。”進船艙前,還再次拜托了方天慕,請他看著艙門。木子云嘁了一聲,喚出火珠,使其懸浮在大船的上面,并散發出熾熱的溫度,眾人的衣裳很快就干了。
顓王東模樣像個書生,沒想到身子也秀氣的很,從海底上來就一直哆嗦,邊抖邊打噴嚏,不久就發起了燒,顓王旭依舊威風凜凜,但在海上漂泊的久了,那發現新世界的勁頭也消了大半。
他們在海上漂流了兩天兩夜,所帶的糧食剛好見底,顓王旭這個不速之客一個人吃了五個人的飯量,讓眾人恨意十足又哭笑不得。第三天,他們依舊沒有見到陸地,顓王東高燒依舊未退,顓王旭守在他身邊,卻是背對著他,一天也不轉一次身子。
“你在等什么?”方天慕冷冷地對顓王旭說道。
“等他死!”顓王旭隨口便答道。
“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舍不得,他是我弟弟,親弟弟。”
真是怪異的兩兄弟,明明各自都期盼對方立即死去,卻誰都不會下死手,也不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讓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成了這樣。
“姐姐”換完衣服的鈴鐺和風箏在甲板上撲了一塊布,兩人盤腿坐在上面,鈴鐺笑嘻嘻的問道:“姐姐多大?要比我大一歲吧。”
“我,我算是十八歲了。”
“嗯?我也是呢...我是門武甲戌年出生的,姐姐也是嗎?”
“那是你家鄉的年份吧,我這里不一樣”風箏掐指算了算,“我是百目陳紀九年出生的,算起來,我已經在這世界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一折算,將第一年算一歲,我就十八歲了。”
“哈?”鈴鐺興奮的跳了起來,“姐姐,我也是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天啊,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真的?”風箏也嚇了一跳,“你是什么時辰生的?”
“嗯,我想想...好像是子時”
“我是丑時的,鈴鐺,你比我早一個時辰降世的,我應該叫你姐姐啊”
“真的呀!”鈴鐺咯咯笑了起來,“不了不了,還是我做妹妹吧,叫姐姐已經習慣啦,我們太有緣了!”
“嗯嗯!”兩個女孩的心因為生辰而迅速拉近了距離。
“小木,你是什么時候生的?喂!喂!”鈴鐺氣沖沖地跳了起來,揪住了木子云的耳朵,“我問你呢!”
“啊..我知道了”木子云懶洋洋的撥開鈴鐺的手,轉動起了快要發麻的腦子,“哪年呢?喂,虎子,我哪年生的?”
虎子正在用小刀豁生魚,隨意的回道:“你比我小三歲啊,我是品德六年,你不就是三年?”
“大約多少天了?”
“我咋知道,記那玩意干啥,吃魚片嗎?”
“不吃了,吃惡心了。”
“沒法子,海上又沒別的東西,將就著過吧,咱們船艙的水不多了,得想想喝水的問題了。”兩天來,虎子一直讓自己笑呵呵的充滿干勁,來調動著大家的精神,他知道如果永遠的這樣漂泊,這艘船上的人早晚是要崩潰的,多活躍活躍氣氛,能讓大家堅持更久。
木子云轉頭聳了聳肩膀,說道:“諾..我不記得了。”
鈴鐺不甘心的接著問道:“那你什么時辰生的總知道吧!”
“喂,虎子,我什么時辰生的啊!”
虎子將剛切好的魚片送了一塊到嘴里,咕嚕嚕的轉著眼珠,不一會兒含糊道:“應該是子時吧,我記得你比我小三歲,時辰也比我晚三個時辰,我是酉時的,你應該就是子時!”
“子時...也是子時.”鈴鐺嘴里小聲嘀咕著,忽的轉頭喊向了方天慕,“慕哥,你是什么時候出生的?”
“穹極國光四年”
“你記得自己活了多久嗎?”
方天慕盯著鈴鐺沉默了片刻,接著冷道:“子時出生,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
鈴鐺吸了口氣,驚愕的捂住了嘴巴,憋得臉色漲紅,風箏也吃了一驚,呆呆的望著眾人。
“怎么了?”木子云關切的問道。
“天啊”鈴鐺抬頭對木子云叫道:“我跟慕哥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的,風箏姐姐只是比我們兩個晚出生了一個時辰!”
“不...不會吧!”木子云澀澀笑道:“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啊!”
“你嚴肅些,來來,你拿個紙筆,把自己活了多久好好算算,快呀!”
“算這干啥啊!”木子云雖然嘴上不樂意,卻取出個小刀,在甲板上劃了起來,虎子被吸引了過來,期間也幫忙記著日子,最終,經過反復驗證,得出了個結果,木子云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
虎子和木子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難以置信的模樣,驀地,五人同時望向了翹腿坐在船艙頂上的顓王旭,顓王旭一直在盯著他們,見他們看過來,冷哼了一聲,扭開了頭,但片刻后,他皺著眉頭,聲音中帶著異樣,他說道:“我弟弟記日子記得比較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是子時生的,弟弟是丑時,活了多久..呵..我就...”
“活了十七年二月零十三天....”躺在船艙頂上的顓王東 突然說道,他臉色很不妙,高燒讓他精神萎靡,但還是聽到了幾人的談話。
一瞬間,大船上的空氣凝固住了,包括方天慕在內的眾人,都像是聽到了驚世駭文一般,做著復雜的表情。
許久之后,風箏先開了口,她戰戰兢兢的說道:“這....這是天意,不....這...這就像是...有人編寫好的故事一樣”
方天慕不說話,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打量著,鈴鐺低聲驚恐道:“是誰這樣安排的,老天嗎?一切都不是巧啊,命運讓我們這些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時辰出生的人漸漸地聚集到了一起。”
“不!”木子云面色凝重的說道:“不是同時辰,有兩個人是丑時出生的!”
顓王東吃力的坐起了身子,與風箏投來的目光相遇,他們一頭霧水,心中的恐慌感陡然升起。這時,大船上再次進入了一陣沉默,誰都沒有看誰,但每個人的心里都在自說自話。
木子云盯著甲板,心中的驚駭已經無法形容,他想道:“誰干的?有什么目的?他不相信命運會做的這樣的完美,讓來自世界中每一個角落的人,經歷各種途徑走到一起,太巧了,太牽強了不是嗎?那些能量面,海怪...海底,這樣一想,難道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風箏則在心里說道:“我跟木子云到底是什么關系?顓王旭似乎對他們有點入群的意思,而我與顓王東生來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恰好,他們都是子時出生,而我和顓王東都是丑時,啊!那么祥,難道祥也是...”
眾人越想越害怕,仿佛自己活到現在的種種事情,都是在按照一個劇本在進行著,仿佛這世界有一只手,在左右著他們的行動,然而,他們自己卻毫不知情。
“喂....”木子云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們...你們是為了什么才離開家鄉的?”
眾人先是一怔,接著風箏先口回答:“因為你們的邀請,額...其實...我也想出海走走。”
鈴鐺低聲說道:“我...我就是覺得自己在家鄉待不下去,覺得哪里都不和我心!”
方天慕冷道:“到了海邊,想出去看看,就出去了。”
木子云則說道:“我那時剛剛經歷了一場規模龐大而復雜的戰爭,我想要散散心..額...其實,我當初很想出海,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念頭。”
顓王東虛弱的說道:“我哥哥閑不住,非要出海,其實家鄉很大,我們根本沒有仔細去轉,他一出海,我心里就很不安,感覺一定得跟過去,所以就出來了。”
每一個人的理由都像是忽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意愿,但隨即,他們一起將頭轉向了一處,他們盯向了一個人——虎子。
此時的虎子,沒了沉著和穩重,瞪大了眼睛,嘴唇輕微的發顫,“我...我...不放心...木子云,所以才...出海...”
就在這個時刻,虎子竟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他做錯了一件事,一件相當荒唐的蠢事。應該說他的出海才算的上真正的巧合,這些人里,只有他與眾不同,或者說,只有他才是正常的,是啊,把思緒好好捋一捋,就能發現,這船上除了他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與生俱來的奇異能力,木子云和風箏的元素,方天慕的吞噬能量,鈴鐺天生就有高級別的魔能,顓王旭的無敵身體,顓王東的精神力,這都不是他們后天努力的結果,而是他們從一落地,就刻上了烙印。
“虎...虎子”木子云大駭,連聲音都結巴起來:“難道....你若是跟我待在一起.....就永遠.....也不能...回到湖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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