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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日算鐘的消息

  翟秋子在凰都內閣地下的“墳包”模樣的藏寶屋里一呆就是四個時辰,等到他回到地上之時,顯然憔悴了許多。大首領專安剛巧與其相遇,趕忙跑過來攙扶住翟秋子,并問道:“大君主,您這是怎么了?”

  “老了”翟秋子嘆道,“想盡心力去做一件事,怎么招總得出點差錯,白耗了許多時間。”

  “啊?”專安不解道,“您又給人看命啦?哎喲喂....我說大君主啊,那房子您少去吧,全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寶貝,個個積攢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邪氣,混雜在一起,就算是正寶也得變邪,您老想知道什么,直接讓下面的人去辦不就行了,凰都里算命的手段靠譜的至少四五種,準不準您也知道啊。”

  “哎,只是這一次,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翟秋子的目光有些渙散。

  專安回過神來,小聲問道:“您算的難道是那幾個小子?”接著他自答道:“可不就是他們了,除了他們,也沒有別人值得您去那里了,啊?不會他們全都去了吧,那里面的情況,不是不能讓世人知曉嗎?”

  “你再這么大聲,全世界都要知道了。”翟秋子無奈道。

  專安湊得近了,低聲問道:“您算出啥了?誒!可別告訴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他擺著手,眼睛看向一邊。

  翟秋子瞪了他一眼,無力道:“你有這閑工夫,趕緊把納新的活做好。”

  “我在做啊,這不正好碰到您嘛。”

  翟秋子點了下手指,身形化成云煙,竄飛了出去。專安抬頭遙望著,說道:“唉.......一把年紀了,做大君主可真不易啊。”

  話說木子云幾人回到了地上,先是找到了在首領分配房舍里休憩的杜小月和虎子,他們兩個逛完了凰都的兩條吃街,現在桌子上還擺放著從三家店鋪里買來的小吃,凰都的首領們是可以提前預支薪水的,虎子不好意思的表示,至少要在此地待上一個月,因為他們倆已經預支了兩個月的薪水。

  風箏簡單向他們說明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但刻意地將凰都兩處秘密之地淡化了許多,她心思縝密,明白他們兩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自在,因此虎子和杜小月也沒有多在意,還招呼著大伙趕緊嘗嘗人間美味,這一吃,就沒再停下來。傍晚虎子托人到飯館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八個人圍在桌邊,把心窩里的苦水都倒了出來,連風箏最后都醉暈暈的倒在了一旁。這或許是他們各自離開家鄉之后,最安心的時間了,在這片形形色色、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能住到一片同胞圣潔之地,真是難得,而凰都絕對安全的宗旨,也是無數人類夢求來此的原因。

  子時過后,除了強壓制住自己醉意的方天慕外,其余人全部醉成了一灘爛泥。方天慕依舊開始守夜,原來大伙又從來都是安心著的,不僅僅因為這里是凰都,也因為無論何時何地都絕對可靠的伙伴。

  方天慕略有醉意,呼出的氣都帶著酒香,他抬頭望向滿天星辰,在他的眼睛中,星星不僅僅是一個光點,而是一個個發著不同光芒的圓球,但這些星星才是最普通的,這夜幕之中,還存在著奇異的星辰。有些星點在方天慕的星辰之目中,變成了一縷如薄紗一般的幻影,也在發光,卻無實體。方天慕片刻后才想明白,那些,可能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先人的靈魂”,死后的亡靈原來真的會升天,在夜空中看著子子孫孫的每一道福禍。

  這個世界被生靈們探知到的秘密只是冰山一角,人類得努力多久才能徹底了解這片天呢?

  奇異的星辰不光是“先人的靈魂”,還有一些,并不是圓球,而是星點之中套著一顆更詭異或美麗的星點,方天慕的星辰之目只能看透最表面的星星,卻無法看透那星點之內的玄機,但很快自己也想明白了,那些應該就是神靈或者妖魔了,當它們足夠強大,甚至比及天地之時,就不必拘泥于世間規則之中,也沖破了出去,變成了所有生靈抬頭仰望的星星。

  大醉的木子云搖搖晃晃扒到了門邊,一屁股坐下去,靠在了方天慕肩旁,滿口都是酒臭味,方天慕皺著眉頭,左手握著黑刀“大滅”,用刀柄把木子云的臉別向了一旁。

  “嗝....嘔....”木子云抹了抹嘴巴,覺得天地和自己全身都在倒轉,只有兩眼前的一小圈是固定著的,舌頭變得不聽使喚,吐字十分不清道:“小子,咱...弟——兄掏句心窩子的...的話,你比...比我靠——譜——誒?”木子云瞇著眼睛,看著方天慕側臉后的夜景兒,好似看到個人,而那人的身段婀娜多姿,披著一件夜行衣,手腳極其輕盈,只是木子云醉得太厲害,看到的那人正在發生不間斷的瞬移,連房屋都有些畸形了。

  “怪...怪了,我..我花..花眼了。”木子云看得越來越模糊。

  方天慕被攪得沒了看夜空的興致,手上一用勁,把木子云推向了門框另一邊,木子云倚著門框,狐疑地看著那還未在其眼中消失的身影,只見那身影一轉身,停頓了幾息時間后,立刻又混入了月色。

“誒——誒?”木子云咿呀道,“鈴鐺啊?嗯?”他回過頭,看到了躺在桌旁與風箏倚靠在一起的鈴鐺  ,再回過頭,已經看不見那身影了,只當做是醉后的幻覺,一轉眼就都忘了,就靠在門邊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頭疼不已。

  “什么,你看到嵩陽瓏洛了!”鈴鐺的尖叫聲把所有人的腦袋驚得更加難受。

  木子云暈乎乎的,胃里惡心得厲害,回道:“不不,應該是錯覺,我那時候,看到的房子都是扭曲的,像是會跳舞一樣,應該不可能的。”

  門外走進來一人,是個生面孔,但穿著白衣披風應該也是首領。他恭敬地拜了一拜,說道:“大君主讓各位大人趕緊過去,說是有關于一物的消息。”

  “何物?”虎子問道。

  那人笑著搖了下頭,便退出門了。木子云一拍手,說道:“我向老爺子問過與長壽花有關的那幾個東西,應該是指它們。”

  也不管木子云昨晚看到的是不是嵩陽瓏洛了,八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立刻飛向了翟秋子所處之地。翟秋子的房間本就不大,眾人進去之后,屋子里瞬間被酒氣充滿。翟秋子嫌棄地將他們趕到了窗外亭臺里,指責道:“酗酒可不是凰都將士該做的事情,身為首領要時刻讓自己保持清醒。”

  “老爺子!”木子云問道,“您有什么消息了?”

  翟秋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眾人一眼,這才說道:“昨日...翻看了一本史冊,我記得你好像問過,嘶.....關于‘日算鐘’的問題?”

  “對對對!”木子云回道,“您這是愿意告訴我們啦。”

  翟秋子咳了一聲,瞪著他說道:“我這是昨晚才看到的。”

  “得嘞,您老快說吧。”

  翟秋子嘆了口氣,不慌不忙地說道:“人族的歷史應該是所有生靈中最豐富的。世間每一個種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可人族,是為數不多的信仰神靈,卻又具有殺神野心的一個,人類有一言,叫‘人定勝天’,他們崇拜神,崇拜天,卻也渴望成神,想要擊天而上,因此,世間的命運越是難以被挑戰,人族就越想將天命抓在手心。所以,人族是世間具備最多算命方法的種族,即便是某些算命之法需要付出子孫福祉為代價,可仍有不少人撞破南墻都要一試。”

  “日算鐘,就是一種算運之物。”翟秋子說道,“但,它有些與眾不同。算命的方法,可分成四類,世間絕大多數算命法子,都是在時間的規則里,算出運勢,這很容易,因為‘時間’蘊含著天地間無數奧秘,它絕不是簡單的日出西落,一言半語也難以解釋清楚,而直接將時間當做算命之盤,再從中汲取有關命運的消息,這種方法為第一類。你們也可以這樣理解,‘時間’就像是無形的包攬和承載著一切的大‘管道’,而每一物又都在獨立的細管道之中,我們這一刻就處于管道中的某一點,如果能跳到管道的下一部分,強行鉆透管皮,將同位置里的東西掏出來看看,就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事了,這就是算命。”

  “但是,這法子直接對時間造成了破壞,而在破壞的同時,時間也會自行的彌補,缺掉的部分便會強行用算命者的因果、道義、天命、運勢、聯系五方之福去補,而本該在這一刻的人,去下一個時間破壞,那么被汲取的福,就可能跟著往后推移,從算命者子孫的五福去挖補了,所以有一半算命者會斷子絕孫,或者子孫無福有禍。”

  翟秋子接著說道:“第二種算命法子,便聰明多了,它還是以時間為盤,卻不破壞,而是去尋找時間流動的規律,并逐漸推算出未來運勢的走向,就好似我觀察著你的血管,我會判斷它流向哪里,卻不會左右它的流動,但這種法子影響最多的,便是算命者本身,時間里的奧秘太多,僅觀察就足以令生靈快速消亡。”

  “第三種,便是天之驕子了,時間也會出錯,世間有一種人,天生就有預見未來的能力,這種人便是時間的寵兒,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子孫也各有福禍,其實,這應該是時間在流動過程中甩落下去的一部分,到了生靈身上,就連同生靈也變成了直接‘管道’的一部分,它們便可以直接看透命運了。”

  “這第四種,便是最最難見的了,是完全獨立于時間之外的算命之術,不借助任何時間之法,從其余的法則里算出生靈未來的運勢,這法子會比其它三種麻煩太多,幾乎被所有種族都摒棄了,但是,它卻有一處優點,也是這法子被推上神壇的原因。”

  “四方棋”木子云未待他說完,便道:“我知道這個。”

  “哦?你們見過葛遠了吧。”翟秋子笑道。

  “您也認識他?”風箏問道。

  “知道”翟秋子淡然的說道:“我本就打算讓他成為下一任大君主了,如果他愿意,他會成為凰都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大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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