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扭曲捏造的而已,目的就是為了把罪引到你父親身上,你....大概是怨恨父親身為獸,沒有盡到人父的責任,讓你們母子孤苦于世吧。”
“那你怎么就能確定他殺了自己的母親,而不是在為別人掩飾呢?”鈴鐺問道。
木子云眼神中略帶憐惜,他指著忘川說道:“其實呀,他早就告訴我們了,答案就在這些畫面里,第二幕里,少年的身軀,河中的倒影卻是個張著血口正要吃人的獸影,而他的母親剛巧從獸影口前的小路走來,第三幕里,他父母的對話,還記得他說話,他的獸父多久也難回來一次,一次也不會待上超過兩個時辰,只有燈會那天是例外,那么他的父親怎么會在早晨向他母親要紫玉珠呢?而他母親又怎么會知道他父親最近牙口不好呢。而且,再怎么你看,那種說話的語氣,更像是一個母親在哄著自己的孩子。”
木子云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忘川,風箏想明白了什么,捂住嘴巴,看向忘川。忘川的眼睛瞇著,輕松不見了,多的是一份疲憊。木子云又說道:“你布局這么些年,早就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之所以漏洞百出,又給予提示,呵,你父親善風,你善像雷電一般的異能,結果你的父親卻伴隨著電閃雷鳴出現,你給的提示太明顯了,無非是,想要讓人戳穿你,好讓你在陽間服罪吧,真正被傷到腦子的,是你嗎?”
忘川微笑著,瞇著眼睛,而眾人身邊的場景突然大換,第一幕,小男孩頑劣的在地上滾爬,上躥下跳,到處扔砸東西,身后的仆從、侍女,個個臉上畫著筆墨,他們疲乏的跟在后面,一聲聲呼喊著,而男孩跑向了橋上,橋上站著的是他的母親,她落落大方,寵溺地將他護到身后,在母親身邊,一個與眾人印象中完全不同,又極其熟悉的男人微笑著站著,那是忘川的父親,但他此刻的神態,與現在眾人面前的忘川一模一樣。
第二幕,并不是忘川一人在嬉戲,他正掐著幾個少年的脖頸,將它們按向水中,他的邪性、獸性正源源不斷地溢出體外,小路上,忘川的父母看著這一切,父親悲傷的說道,是自己的存在,才讓孩子的獸性逐漸蘇醒,只有自己離開,才能讓他保持住人性,所以,他的父親離開了,許久才能回來一次。第三幕,踢翻桌子的是忘川,打碎紫玉珠的是忘川,喊罵女子是人類蠢豬的也是忘川,第四幕,燈會上,格外的熱鬧,只見到忘川的母親攬著丈夫的胳膊,他們與來往的人說說笑笑,打成一片,兩人的臉上洋溢著數不盡的幸福,而忘川走在后面,面上十分不屑,就算有人打招呼,他也不予理睬。
最后一幕,那并不是漆黑的屋子,而是一座懸崖,忘川母親聲嘶力竭地央求著忘川,不要在修煉獸能了,他的人性將要消失,就會成為人間的怪物,被世間生靈群起討伐,可已經長出獸尾的忘川,邪性大發,暴動中,將母親推出懸崖,所以才有了那具尸體,而那間漆黑的屋子,也代表著忘川心里永遠不可見日的秘密,也象征著他無法得到救贖的悔恨與愧疚。
原來那場大戰并不是忘川父親和鐵木獸,而是忘川與其父親,它們大戰了七天七夜,父親勝了,將忘川帶到了獸族的領域,再對他不管不顧,忘川一直在渴望獸性,渴望力量,而真正來到那煉獄一般無情的獸域,它才感受到處處殺意的冰冷,九轉生死,他終于理解何為人性的溫暖,一幕幕想起了曾經,念起了母親的懷抱和寵溺,他悔恨不已,多年后逃回人族領域,家園沒了,父親已不知跡象,母親的尸體也早已不知零落在何地,他更覺悔恨,也無法在融入人族,便開始流浪,他逐漸活成了父親的模樣,非迫不得已之時,一直以人類姿態現世,再沒做過一件惡事,甚至在人間流傳出了他的神話,他被奉為守護靈,守護大妖,被無數人類稱贊,可這樣的“好人”,始終饒恕不了自己年輕時犯過的罪孽,至死之時,他的靈魂也無法得到救贖,而弒母之事,在生前也沒有向世人坦白。
忘川長舒了口氣,睜開了眼睛,說道:“我母親名叫奈小禾,是個凡人,父親名叫葉川,是個喜歡混跡與人類之中的大獸,他們相愛了,誕下一子,我叫念川,為妖獸,一生都在做人性與獸性的抗爭,可惜,在我最應該保持人性的期間,輸給了自己對力量的渴望,如果可以,我寧愿做個最普通的人,或者最普通的家獸。”念川流下了眼淚,卻是幸福的淚,他哭道:“罵我吧,唾棄我吧,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殺了自己的母親,我不過是個未開化的畜生,請到陽間告訴生靈們,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東西,拜托了,拜托了!”
他跪下來,一遍遍央求著,葛遠攢緊了拳頭,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嘆道:“了解了,我會幫你的。”
“多謝...”念川感激的磕了一個頭,才站起身來。
“你找到你父親了嗎?”風箏問道,所有人都明白,他活成父親的模樣,也是一種愧疚。
“沒有,它早就輪回了吧。”念川憂傷道,“帶著恨意進入了黃泉。”
“你父親早就原諒你嘍。”木子云忽然說道。
念川一怔,感激地點點頭,木子云笑了,說道,“我沒有在安慰你,真的原諒了,而且,他一直沒有離開,他在陪伴著你呀。”
“啊?”不光念川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木子云朝著身邊場景喊道:“老爺子,出來吧,這么多年了!”
“什...什么?”念川不敢相信地說道,“不可能,這是我的記憶,除了我,沒有別人能在這里...”話還沒有說完,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只見第四幕燈會之中,所有角色忽然停住了,念川的父親,忽然轉身,從人群里走了出來,他一臉滄桑,一臉疲憊,來到眾人面前,問木子云道:“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嘿嘿”木子云說道,“因為念川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根本掌控不了所有的畫面細節,也是他自己愧疚和自責的心理,才會忽視這些,在有您的畫面里,我看了十幾遍,每一幕都會有變化,你們父子倆一個習慣,都喜歡隨著心情改些東西,他的每次改變都是為了將兇手的方向引向你,再把提示引向自己,而您每一次改變,都是為了他的母親,您的妻子,所以,我發現了,您一直以來,就藏在他的記憶之中。”
“父...父親。”念川一時間接受不了,他激動地無法講話,“怎...怎么回..回事。”
“我與你戰斗之后,身魂受損,活不過半年時間,所以便將自己的靈魂封印在了你的腦海之中,最終進入了你的記憶里,這么多年來,我一直看著你,我明白...都明白...”
“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
“能給你救贖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而我呢....只想見到你的母親,哪怕只有一幕,我也愿意。”
“果然”木子云說道,“在燈會上轉頭的那一幕,不光是念川母親轉了,您也轉了,那是您在篡改畫面的結果...”
“我看的是她的臉,哪怕在孩子記憶里變成了個木人,變成了惡人,只要能再見一次小禾的小臉,我沒有遺憾了....”葉川幸福的說道。
“多少萬年.....對不起....對不起!”念川一瞬間崩潰,他跪趴在父親面前,“對不起,父親!”
“別這樣說...孩子,我與你母親早就原諒你了,也怪我不對,我不該離開,若是能一直陪伴著你,你可能也不會變得那么糟糕,原諒父親吧,孩子...”
葉川將念川抱在懷中,父子相擁著痛哭流涕,而它們的身軀開始發出光芒,鈴鐺說道:“它們要的靈魂要離開了,咱們可怎么辦呀!”
剛說完,身邊的畫面開始扭曲,它們回到了現世,還是那座山谷,谷內向天空飄散著無數黃色的星點,這座谷終于成了真正的山谷,風也消失不見了。
“哦....”虎子說道,“原來那股風是念川他爹做得,就是為了把生靈拉下來,救贖自己兒子吧,太不容易了,多少年了?”
“嘁...”木子云說道,“唉,白忙活一場,還以為能得到什么機遇呢,真是的....”
葛遠點了點木子云的肩膀,又朝著一側指了指,說道:“喂喂,你這嘴開過光啊,看看那...”
眾人看去有一股星點擊中在一處,那是一塊長物體,像是某樣東西的手柄一般,木子云走過去,握在上面,使力向外一把,拿東西的全樣就出現了,竟然是一把修長的細刀,和方天慕的黑刀“大滅”很像,但刀身彎曲的程度要大一些。
“這是?”木子云緩緩將刀一拔,上面竟然有電流出現,刀身上是黃綠色的如雷電一般的能量,拔出之后,竟然有雷鳴聲,“喔!這是念川的異能對嗎!”
“我勒個去!”虎子大笑道,“這可真是大寶貝了,遠古時期大妖獸的兵器啊!”
“說是兵器,會不會是念川自身異能所化呢?”葛遠推斷道。
木子云大笑著,持著寶刀四處亂砍,結果引發了一場場雷鳴,黃綠色的電流在谷內四處閃動。
方天慕對刀有特殊的感情,他伸出手,對木子云冷道:“給我,我看看。”
木子云頓了一會兒,說道:“不要。”接著又揮舞起來,大叫道:“決定了,就叫它妖刀——閃雷!”
“好難聽的名字!不會起就不要起啊!”女孩們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