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個模樣普通的人類女子,可在辟邪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女子身后無數的靈魂躍動。當風箏的能量施展開來后,木子云的靈魂深處感受到了恐懼,這是天生的,刻在其骨子里的反應。
但辟邪卻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卻細心的察覺到了木子云的情緒變化,數千萬年的閱歷,令其瞬間頓悟,辟邪也像奧拉斯爾和貔貅一樣,顯露出了震撼的面容,它開口感嘆道:“陰陽啊....三百萬年了,真不敢相信我能再次見到它。”
“你們說的陰陽到底是什么?”風箏問道,“莫非與我們的身世有關?還是說,我們繼承了什么?”
辟邪閉上雙眼,抖動著肩膀笑著,像是自嘲,也頗感凄涼,末了,它欲言又止,平靜地打量著眾人,卻還是沒有講話。最后,它看向了木子云,微微頷首,恭敬道:“我像是帶著宿命而誕生的,數千萬年都在追尋著那從未見過,卻永不能及的境地,新世界的神并不是新神,它們才是這天地原本真正的主人。被神圣的、古老神明毀滅,我并沒有感到憤怒或者哀傷,每一代‘龍’(龍族里面的最特殊和尊貴一脈,為九天之靈。)都在追尋著宿命,每一代,都會繼承神明之祖的一點能力。”
說話間,辟邪的手掌冒出了一團火焰,“可我是幸運的,萬億年來,只有我見證了神祖的再現,甚至....”它微笑著,漸漸,面上涌現出了戰意和殺氣,它盯向了風箏,說道:“就讓我盡一點綿薄之力,替您消除這輪回之路上的一世陽面吧!”
火海在漫無邊際的地界上燒騰起來,風箏一根手指點中的地面,無數的草木出現,荊棘遍布其中,一花一草皆具魂靈。
草木卷入火海之中,被燒灼了身軀,化成了灰燼,這像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斬殺,直至風箏被火海徹底包圍,任何人也闖不進去了,這些與木子云所擁之物極像的火焰,卻具備遠超于木子云境界的強度,這時候,就算望鄉把能力開到徹底,都無濟于事了。
風箏沒入了火焰,身軀似乎也在這場“葬禮”中凋零。
辟邪莞爾一笑,它抬頭望著漫天飛舞的草木灰和火星兒,眸子里閃爍著星海,驀的,它低下頭去,轉頭看去,怔了一息,卻又慨然。只見“四大金剛”矗立在四個方向,它們的身軀再被灼燒,然而,燒掉的地方,會綻放出更具生機的草木,金剛當做了基石,而草木不斷地毀滅和新生,那竄動的火焰,逐漸變色,仿若是滄海桑田,梁夢一轉,變成了翠綠的木田,鮮草在煙火中搖擺,漫無邊際的地界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原和森林,河流在其中流淌,漫天飛舞的花瓣和木葉,重新點綴了眾人眼中的星海。
“原來如此”辟邪低下了頭顱,“我原以為火焰是森林的克星,卻忘了火焰燒過的狼藉上,會誕生更茂密的林海,您不愧是‘火’的克星,我輸了。”
風箏的身軀與草木相融在一起,也在不斷地在毀滅中新生,一路走來,她也不斷地在成長,即便被火焰吞噬,她也沒有放棄生的希望,原來她從不必懼怕火焰,而令其恐懼的,只有那個家伙罷了。
“您最好快些收手,不然,您可能永遠都是草木了。”辟邪微笑著說道。
這時,眾人也意識到了不對,風箏的身體漸漸化成了草木,她的氣息也愈發的與草木融合到了一起,鈴鐺急道:“不好,風箏姐融入太深,她可能要走不出來了!”
“嘁!”木子云沖了出去,所經之處,大火橫生,這些與辟邪相似,卻能量相比下極低的火焰,頃刻間便吞噬了風箏的草木,火珠飛到了木子云的右眼前,二者頓成一線,而風箏剛好處于火珠與眼珠的結點,風箏的身上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
燒毀的身軀卻并沒有新生,原本沉陷入臆想和“道”理的風箏突然睜開了雙眼,痛苦地哀嚎起來。當木子云沖到她身邊時,風箏的能力突然暴動,一跟長樹根刺出,穿透了木子云的身體。木子云被穿透的部分化成了火焰虛體,可眨眼間,全身被四十多條藤蔓和荊棘刺穿,他全身化虛朝著一側逃走,但再次被擊中。
木子云起了疑心,怎么自己逃到哪里都無濟于事,好似風箏能夠預測他的一切行動一般,難道風箏也有了星辰之目?
方天慕也發現了端倪,木子云的行動和風箏草木的變幻似乎是直接聯系的,而且草木的行動永遠是提前的,這并不是行動的預測,而是行動的編織!也就是說,草木在推動著木子云朝著“陷阱”前進。這不是感知力,而是風箏身為道人,而對世間聯系的掌控和創造力,她在制造“聯系”,世間萬物任其所用。
木子云逃出了草木的圍殺,大喊著:“臭婆子,你要殺死我啊!”隨后深吸一口氣,狂噴出火焰暴風。
一層層草木將風力剝離,當一層草木被燒毀,另一層早就補上。木子云眼神一厲,隨即化成虛火,消散開來。然而,在其靠近風箏的軀體之前,就被瞬間涌現的花瓣擋住了,旁人無法確定木子云的位置,可在風箏的心里,每一個火星兒都飄著一根“金絲線”,風箏能輕易地擺控它們的未來之路。
木子云惱了,雷能已經用盡,風能本就怕木,火焰一時半會兒又起不了作用,破口大罵道:“娘賊的!你個死臭婆子!”
“呸!”風箏朝著木子云哼了一聲,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嗨?你醒了?你耍我呢!”
“嘻嘻,誰讓你罵我,就想看你出丑,沒用的男人!”原來風箏再被木子云的火焰灼燒的一瞬間,就已經清醒過來了。
草木退散,風箏回到了眾人身邊,卻轉身又向辟邪拜了一拜,說道:“您是大有能力殺我的,感謝您留我一命。”
“呵呵”辟邪淡然一笑,說道,“我沒有殺您的緣分,我在那一息間便預感到了,所以不會再做什么。”它揮了揮手,圍在通道上的封印光環解除,辟邪最后朝向木子云頷首,又彎了彎背。
“等等!”木子云急道,“我有點事要問你。”
“不可多言”辟邪回道,“我能做的,能說的,皆有天數,我自愿被困入此地,好似也為了今日這般宿命吧,連神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怎能由我幾句話道明呢。緣分已盡,永別....”說罷,辟邪的身影向后退去,逐漸熔化在了無形的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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