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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玄真教子

  可是他到了又能怎么樣?

  關鍵的幾個人全都不見了。

  管尚志親眼看著幾個人,不,是一座龐大的洞府忽然不見的,親眼看著,卻不知道是怎么不見的。

  要不說人活一世,親眼看見的東西也不一定能相信,管尚志就不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這一幕,哪怕他是一個修真者,還是一名元神高手,也無法理解自己親眼看見的這一幕。

  別人都躍身飛進洞府,他也躍身往里飛,就是他動作慢點唄,怎么就像身處兩個空間一樣,等他飛過去,那里只有一片空地,地上還有幾只靈蟲在爬,哪還有洞府的影子。

  聽了管尚志的敘訴,陸無根也是一臉呆滯。

  他早用神識把這個地方掃了無數遍,甚至還不可置信的伸手四處摸了摸,他一個大乘期都能作出如此可笑的動作,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想法。

  沒人相信這個世界上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陳曉東也不相信,情報顯示溫語柔四姐妹和月影如姐弟倆跟離天一起憑空失蹤。

  只能用憑空失蹤來形容,別的說法都不準確。

  但是讓陳曉東震驚的是,溫語柔最后公開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是修士軍的高級將領,早知道這樣,他絕對不會如此布置,一個了解修士軍的機會就這么被他給錯過了。

  陳曉東也很懊悔。

  等他趕到飄萍島的時候,陸無根還坐在離天原來的洞府所在地苦苦思索。

  陳曉東一臉悲切:“師父。”

  陸無根無神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來了?”

  陳曉東的眼角竟然崩出兩滴淚來:“影如侄女和麒麟侄兒剛回來就……,我不來看看不安心。”

  陸無根點點頭:“嗯,你們師兄弟感情深厚,北劍,已經那樣了,他的兒女再出了什么意外,你當然放心不下,來看看也好,將來也會給北劍一個交待。”

  陸無根這些話已經說的有點多了,他也是真沒辦法,身為一個大乘期的修士,他有足夠的能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面對陳曉東,他的情緒會莫名其妙的波動,想控制都不容易。

  剛剛差點就喝問出來:“你們師兄弟感情深厚,你為什么要害穆北劍?”

  陳曉東似乎沒注意到陸無根語氣上的變化,只是有些哀傷:“師父,師兄會好起來的,影如和麒麟也不會有事,相信他們吉人自有天相。”

  陳曉東的這句話似乎讓陸無根想起了什么,吉人自有天相,是的,吉人。

  這個世界上要是還有一個天相的吉人,那就非姬武莫屬了,一個煉氣四層的小修,居然敢投身修真界浪濤洶涌中來,上次見面聽他的意思,竟然想尋找到岐江的下落。

  那這小子現在是去了灰云世界了么?

  陸無根沒想到姬武竟然有這樣的勇氣,換做別人,被各方大佬追殺,早就藏到一個沒人能發現的地方,靜心修煉,提高自己,有朝一日君臨天下,大殺四方。

  可姬武卻沒有躲起來的意思,而且還破車攬債,連陳曉東的事情也一并想查探明白。

  姬武在戰城公開自己的身份,陸無根就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煉氣四層的小修,居然打算以自己為餌,釣出海底最兇惡的海獸。

  這不但需要勇氣,還需要足夠的自信,也許在其他人看來,姬武這不叫自信,這叫狂妄。

  一個瞎了眼的煉氣小修,有些事想想就可以了,意淫一下,滿足自己的英雄情懷,可他居然真的去作了,還作的樂不思蜀的。

  這是火中取栗,刀尖上舔血,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姬武真的不怕死么?

  普通人的世界里,有亡命徒的存在,修真世界里幾乎沒有這種人,這個世界里拼的是實力,誰沒事傻乎乎的去拼命?

  姬武要是知道陸無根這么想,一定會大呼冤枉。

  是我愿意多管閑事么?

  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么?

  無緣無故就替岐江背了鍋,鍋里裝的是啥他都不知道,無緣無故就被陳曉東追殺,為啥追殺自己他也不知道。

  就是因為自己長的太帥?

  這是姬武自嘲的話,要不然他該怎么說?

  北慶王府的小王爺他想傷么?

  姬武就不認識他老大貴姓,傷他干嘛?

  是對方自己撞上來找死,能怨他么?

  陸無根當時不知道姬武的這些想法,只是長嘆口氣,盡管他是修真界的大乘期修士,在這個世界里已經是頂尖修為的那一撮人之一,可有些事他一樣解釋不了。

  世界太奇妙,他再厲害也還沒飛升成仙。

  何況眼前的事,就算真的神仙來了也不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離天的無上手段還是天地異象,機緣巧合,誰也說不清,只知道一群大活人就這么無緣無故失蹤了,憑空消失。

  管尚志一直陪在陸無根身邊,他不敢獨自出去,現在他是飄萍島的叛逆,出賣師門的奸佞,只要一離開陸無根,恐怕就會被人瞬間打爆。

  溫語柔答應送他去修士軍營的,可溫語柔不見了,他找誰兌現這份承諾?

  找不到別人,只好窩在陸無根身邊。

  事情他都對陸無根說了,自己背叛的事也沒隱瞞,同時表達了希望陸無根能夠庇護自己的意思。

  陸無根同意了,既然是溫語柔答應的事情,在溫語柔沒回來之前,他臨時庇護一下管尚志也沒什么問題,就先留在身邊,走時帶回玄真教好了。

  玄真教再有一年就要正式宣布教子人選,他要回教內跟其他長老重新議定此事,陳曉東暫時也會在人選之中。

  本來不需要再選的,陳曉東就是順理成章的教子人選,可陳曉東偏偏作出傷心欲絕,不愿占據師兄位置的姿態。

  既然陳曉東誠意推脫,陸無根這次回來后直接就宣布,教子人選就在整個玄真教內選拔。

  凡是骨齡在六百年之內,修為達到出竅期以上者都可以參加這次選拔,初選選出十人,考核五年后淘汰五人,再考核五年后淘汰三人,最后留兩人進行兩年終極考核,合格者將成為正式玄真教的教子。

  考核時間歷時十二年,時間很長。

  但沒辦法,玄真教的教子可不是修為高就行的,還要考核對玄真教的忠誠度,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智慧,凝聚力,人格魅力等等。

  時間短了無法考核出一個人真正的水平。

  十二年時間對普通人來說,似乎時間很長,可對于修士來說只是轉眼間的事,有很多人閉一次關也不只十二年。

  可是剛宣布完選舉教子的事,就出了這檔事,陸無根感覺非常無奈。

  他不打算在這里繼續呆著了,他已經反復勘察了現場,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繼續呆著也是浪費時間。

  還是回玄真教看看那個被天機組帶回來的谷鳴秋怎么說。

  他帶著管尚志回玄真教的同時,陳曉東也在尋找谷鳴秋,這是一個重要人證,陳曉東不能讓他活著給別人調查,可派去執行刺殺任務的下屬回答說找不到谷鳴秋了。

  這讓陳曉東有點詫異。

  谷鳴秋跑了?

  這個可能性真不小,不但谷鳴秋不見了,他的家人也都不見了,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至于說被誰抓走了,陳曉東雖然也有這方面的懷疑,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被陸無根帶走了。

  陸無根回到玄真教的同時就知道了事情真相。

  谷鳴秋在陸無根面前哪敢隱瞞,把事情前后都告訴了陸無根。

  引溫語柔一行人去飄萍島是陳曉東一手安排的,甚至在飄萍島發生的事情也有陳曉東刻意引導的痕跡。

  居住的客棧是陳曉東特意囑咐的。

  還有幾個出竅期被安排裝扮成洛青衣的樣子,偶爾在四處露露面,造成一種洛青衣就在飄萍島的假象。

  顯然陳曉東很熟悉飄萍島的情況,包括離天的兒子,龍家,還有溫語柔幾人的性格,他都精心分析過,也許他是想借離天的手殺了溫語柔等人,只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沒在他的預想之內。

  他低估了溫語柔的厲害程度,離天竟然沒敢和溫語柔動手,而是把她們一行人騙去塹谷,最后一起失蹤。

  到底是離天故意把幾人帶去了未知地方,還是離天也沒預想到這種結果,估計陳曉東就不知道了。

  想到這里,陸無根心里有點發冷。

  姬武說的一點沒錯,陳曉東所圖乃大。

  如此精心的局,就算他想設計也要經過很長時間的準備,可陳曉東幾乎在幾天內就布置好了。

  這說明陳曉東的個人勢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大家的預期。

  甚至已經成為修真界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

  里面也許沒有多少高手,但就憑這份算計,和對方隱蔽的身份,哪怕修真界頂尖高手也難逃這些人的陷害,也許穆北劍只是一個開始。

  陳曉東到底要干什么?

  一統修真界么?

  這不是個笑話么!

  修真者對于權利的欲望遠沒有普通人那么強烈,觀和星雖然也曾有過勢力間的大戰,那是為了爭奪資源,哪有為了權利發動戰爭的。

  誰會無聊的去統一什么地域?

  統一了又怎么樣?

  作一個至高無上的皇?

  只要是元神以上的高手,沒人會有那樣的興趣,也沒那個時間管理遼闊的版圖。

  修真者的大部分時間都要用來修煉,尋求自己的大道,問鼎更高的境界。

  自身實力的提高才是修真者最關心的事情,當修為到達大乘,無論什么樣的皇也不會有那樣的榮譽,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受到億萬人的膜拜。

  正常說來陳曉東要是追求修為上的提高,這樣作還能讓人理解,可現在他作的事明顯與提高修為,收集資源完全無關。

  那他的行為就令人費解了。

  陸無根現在才算徹底明白姬武,陳曉東目前還真碰不得,一旦他暴露了,他身后的勢力就會徹底沉入地下,再想挖掘出來就很難很難。

  修真界有這樣一股恐怖的勢力隱藏著,誰睡覺能睡安穩了。

  要是一股邪惡的勢力,觀和星不一定哪天就會遭受荼毒,億萬生靈涂炭。

  想到這里他給姬武發了一個傳訊,把溫語柔一行人的情況告訴姬武,希望他有個心里準備。

  灰云世界里雖然跟外界不是很暢通,姬武還是收到了這條信息。

  看見這條信息的時候,姬武正在曬太陽。

  難得遇見這樣的晴天麗日,姬武呈大字形躺在一塊青石上,曬的渾身都懶洋洋的。

  自從五天前進入灰云世界以來,他才知道這里為什么叫灰云世界。

  還不如直接叫霾世界更準確些。

  五天來,每天都是灰濛濛,霧濛濛,霧氣的絲條肉眼都能看見。

  而且灰色的霧氣中還有一股酸腐的味道,聞著就讓人惡心。

  如玉干脆把鼻子用絲帕塞上,免得聞著不舒服,姬武卻笑話她:“還是修士呢,直接關閉嗅覺不就可以了?還弄個絲帕塞上?你也夠惡心人的。”

  如玉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過去:“惡心你就死去!”

  姬武被如玉一腳踢在屁股上,疼的齜牙咧嘴:“三師姐,你踢壞我了,我在回元大陸時受過一群劫匪驚嚇,本來就有病根,你又來這一腳,更嚴重了,需要賠償的。”

  如玉斜睨著他:“說吧,想要敲詐我什么東西?”

  姬武看著如玉竟然這么明白,愣了愣才說道:“算了,你窮的尿血,我能指望你賠我什么呢?”

  連日來姬武和如玉都是在在這樣的環境里度過的,今天居然看見了太陽,姬武當然要好好曬一曬。

  再不曬曬,人都要發霉了。

  如玉躺在離他不遠的另一塊青石上也曬著。

  洛青衣只是盤腿坐在自帶的一個蒲團上,閉目修煉著。

  虛魔晶的效果好的讓他驚訝,現在他的識海已經完全恢復如初,修為也穩固在煉虛六層上。

  五百年前他就煉虛八層,經歷這五百年,他的修為居然還掉了兩個小層次。

  沒辦法,識海的傷痛一直折磨著他,每隔幾十天就會發作一次,疼的他死去活來,再說修煉是需要神識輔助的,他的神識已經跟不上了,修煉的事自然放下來。

  修士修煉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掉兩個小層次已經算幸運的了。

  這是他毅力不錯,忍住了識海傷痛的折磨,要不然掉個大層次也不算什么。

  這幾日,時不時浣紗也出來走走,雖然傷的很重,她還是愈合的差不多了,螯蜂的靈果配上林雪花的丹藥,她恢復起來自然沒問題,只是虛弱一些而已,但是浣紗恢復的可不只身體上的傷勢,道心也日漸穩固。

  修為也在緩慢回升,現在已經金丹三層。

  洛青衣通過跟浣紗的交談,得知了青冥宮的一切情況,也知道現在溫語柔的修為已經超過自己了,內心欣喜之余,也有點慚愧,當年他煉虛八層的時候,溫語柔才合體七層,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溫語柔為他生下了劍兒。

  為了生這個孩子,溫語柔散功一年,那也懷孕十五個月才把孩子生下來。

  修真就這點不好,傳宗接代很成問題,生孩子費事。

  孕期比正常人要長很多,有的一胎懷個三五年也正常。

  想不到現在溫語柔都煉虛九層了,他居然變成六層了,現在成了煉虛中期修士了。

  浣紗也委婉的問了劍兒的事,可洛青衣說當年他根本就沒追上對方,只是根據氣息追下去,但他神識受傷嚴重,后來就徹底跟丟了。

  當浣紗聊起姬武,說到月影如的事情時,洛青衣挑挑眉毛:“是那個女孩子,還真有緣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那個女孩子跟自己很熟悉的樣子,可是又說不好哪里熟悉,還有他的父親穆北劍,看見時總感覺有種很復雜的情緒,我還讓那個女孩子給我買包子吃,后來送了她五行困仙陣的陣法圖解,就是感覺她天分不錯,希望她有一天能夠加入修士軍。”

  浣紗也微笑著回道:“姑爺還是這么善良,像他們那樣的家庭,怎么會把孩子送到修士軍里來呢?再說了,影如當年也不小了吧?該是過了青冥宮招收的年紀。”

  洛青衣這才大笑的樣子說道:“當時我還以為是原來的坤和宮呢,后來才想到早就改名青冥宮了,招弟子的條件也改變了。”

  浣紗也笑著說:“但她真的入了青冥宮,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如花等其他五姐妹也都出來拜見過洛青衣,弄的姬武的灰云世界之行變成了親人團聚之旅。

  當洛青衣聽說這六個女孩子都是被拋棄的天才,是姬武讓她們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和容貌時,吃驚的問姬武道:“這么神奇的功法?你修煉的功法叫什么名字?”

  “連山訣。”姬武也不扭捏,直接說出了名字。

  洛青衣思索半天:“我怎么從未聽過這部功法?你從哪里得到的?”

  姬武嗤了一聲:“你沒聽到的東西多著呢,我給你的石頭你知道是什么?我給你恢復傷勢的那兩枚果子你認識么?這些你都不知道,我練的功法你沒聽說過不是太正常了么。”

  洛青衣一時語噎,可不就是這樣么。

  他還特意問過姬武那是兩枚什么果子,結果姬武壓根就沒告訴他。

  并不是姬武也不認識,這些果子螯蜂都跟姬武說起過名字和功能的,只是這都是仙果和神果,姬武怎么跟洛青衣說。

  說了名字洛青衣也不一定知道,姬武能告訴他這是仙果或者神果么?

  不可能的事。

  姬武寧可被洛青衣誤會,也不能說。

  蠟山也是他的秘密之一,任何人都不能說的,就連浣紗也懂得其中的關鍵,并沒有說給洛青衣知道。

  最多洛青衣給姬武安個不敬長輩的罪名唄。

  姬武的罪名多了,還差這個。

  再說他不敬的長輩又不是洛青衣一個,多了去了,陸無根面前他都我行我素的,還差你洛青衣了?

  但洛青衣還是對姬武的功法表示出濃厚的興趣,這一點他跟荊衛就不一樣了,荊衛認為姬武的功法現階段不宜爆露,洛青衣則認為這種神奇的功法若是不推廣到修士軍中就太浪費了。

  姬武為此事特意問過葉天章,葉天章則跟荊衛一個態度,認為此時功法不宜外傳。

  姬武雖然沒告訴洛青衣功法的事,但忽然想起浣紗說過,荊衛有個孿生兄弟叫荊無命的是洛青衣的好兄弟,那荊衛跟洛青衣豈不是認識。

  為什么洛青衣聽見荊衛的名字卻一點都不驚訝呢?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洛青衣笑了:“我在觀和星呆了五百年,武道會會長當然知道是誰,有什么好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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