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堂內,只剩下姚文遠和秦毅兩人相斗。
楚玉露給吳天風使了個眼色,后者來到程翎身前,問道:“師弟,你的傷勢如何,愚兄這里有極好的療傷藥膏,應該對你有用。”
說完,徑直俯身去查看程翎腿上的傷勢。
程翎心中感動,忙將他扶起,說道:“多謝三師兄,只是皮肉之傷,無礙!”
楚玉露這才松了口氣,想必剛才因為程翎是男子,她不方便,這才讓吳天風上前查看。眼珠一轉,看向姚文遠和秦毅,見兩人短時間分不出勝負,輕咳一聲說道:“速戰速決!”
其余幾位師兄師姐聽了,頓時行動起來,四人上前圍攻,與姚文遠一起,不到盞茶時間就將秦毅給打得鼻青臉腫,絲毫無法動彈。
秦毅嘴唇蠕動,想說幾句狠話,見楚玉露冰冷的表情頓時又咽了回去。
姚文遠說道:“二師姐,我們回吧!”
“好,勞煩你照顧三師弟!”手一揮,帶著眾人便離開,連眼尾都不帶掃躺在地上的眾弟子一下,端得是雷厲風行,絲毫不拖泥帶水。
回到君子峰,程翎偷偷問道:“二師兄,不是說宗門弟子禁止私斗么?怎么今日你又率先動手了,不怕師傅責罵?”
“三師弟你這就錯了,我們君子峰弟子絕不能被人欺辱,就算師傅怪罪,那也是后話。當時看到秦毅和魯平那兩個孫子實在不像話,哪里還忍得住。”
“況且聚眾斗毆是他們使陰招在先,即便告到執法殿也是我們有理。師弟莫怕,一切有師兄扛著!”
程翎差點涕淚橫流,這種被保護的感覺真是好爽。除了幼年時期在玄靈子膝下,百多年來一直都是掙扎求存,說不累是不可能的。現在好了,有這許多彪悍的師兄師姐,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去拼命。
但還未等高興勁下去,六師姐金艷蓉已是迎了出來,說道:“師傅請你們去無雙居。”
一聽這話,姚文遠的腦袋就耷拉下來了,再看另外幾位師兄師姐,也是一臉害怕的樣子。他心中一突,小心問道:“師娘會懲罰我們么?”
姚文遠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去了便知。”
程翎無奈,只能跟在他們身后往無雙居走去。
來到大廳,便見師娘高坐主位,旁邊師傅的座椅卻是空著。長桌兩側,除了大師兄姜崇山、大師姐殷絡瑤,其余幾位同門都到了,一一按照排序坐定。
慕錦蓉朝進來的幾位弟子掃了一眼,先示意六師姐坐下,又看向二師姐問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楚玉露便將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沒有摻任何水分。
慕錦蓉靜心聆聽,臉色絲毫不變。待楚玉露說完,才說道:“今日是你當值,這件事辦得不錯,行動也還迅速,都坐下吧!”
眾師兄師姐都松了口氣,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一坐了下來,只剩下姚文遠和程翎還站著。
慕錦蓉掃了兩人一眼,說道:“你們的師傅正在閉關,今日之事便由我決斷,可是心服?”
兩人忙說道:“但請師娘吩咐!”“好!”慕錦蓉答應一聲,眼睛一瞪,抓住姚文遠說道:“作為師兄,沒能及時護住師弟,若不是玉露她們及時趕至,這一場架非輸不可,有勇無謀,不堪大用,罰你去后山留影照壁思過一年!”
姚文遠心神一顫,想想的確如此,當時程翎受傷,自己孤掌難鳴,若不是二師姐他們趕至,結局就倒過來了,后背不自禁冒出一層冷汗,拜道:“是,弟子知錯!”
“至于你!”
慕錦蓉目光轉向程翎,臉色卻是溫和許多,說道:“緊要時刻寧死也要護住師兄,不錯!聽說你最近很缺宗門積分,作為獎勵,師娘贈予你五百萬宗門積分!”
程翎瞠目結舌,這好像與自己想象中的懲罰不一樣啊!莫非是師娘偏向自己,又或者說照顧新晉弟子,不僅免于懲罰,還趁機給了大筆宗門積分。
慕錦蓉似乎看出程翎疑惑,淡然說道:“我君子峰弟子可不是好欺負的,即便當時吃虧,日后定要找回場子。一人不夠,峰內十三位親傳弟子都不是擺設,將敵人打疼,打慘!如此,他們再不敢輕易挑釁!”
程翎恍然明白過來,合著眾位師兄師姐都是隨了師娘的性子,難怪彪悍如斯。想必師傅號稱君子仙王,必然是謙謙君子,處處忍讓,像這樣的話是說不出口的。
一眾小字輩全部發落完畢,只有姚文遠一人苦逼得要去思過。程翎心中不忍,堅持陪著他一同前往面壁之所。
留影照壁在君子峰后山一處凸顯的山峰,兩者間隔極遠,中間只連接著一根鐵索。而且間隔的那段距離罡風凌冽,雷云密布,一般弟子很難渡過。
看到眼前景象,姚文遠便說道:“三師弟,你還是回去吧。雖然你晉級到九天玄仙,但這鐵索上的罡風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加天上雷云,萬一有什么損傷,師兄的罪孽更大。”
程翎卻很是興奮,說道:“放心吧,二師兄,相信我一定能穿過的。而且我想看看留影照壁到底是什么,直覺當中好像對我有莫大的好處。”
姚文遠贊同說道:“不錯,師娘雖然罰我思過,但留影照壁的確是君子峰內一件異寶。”
“哦?此話當真,到底是什么樣的寶貝。”
“這個很難說清楚,我也從未見過,但當年大師兄就因為被師傅懲罰面壁五年,這才突破桎梏,晉級到仙君期。”
“照你的意思,師娘名為懲罰,實則是為了你好?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姚文遠心中苦笑,見程翎堅持,也就不再相勸,右足向前,當先踏上鐵索。
程翎落后幾個身位,也走了上去。
起初,兩人行進速度還很快。不過越往里,左右兩側吹來的罡風越見凌冽,不僅帶著絲絲寒氣,而且仿佛刮骨利刃一般,鋒利異常!
姚文遠雙手舞動,周身設下防御光罩,便感覺輕松許多。他轉頭看去,見程翎沒有祭出任何防御手段,但腳下閑庭信步,對那些罡風視若未見!
他心中驚奇,問道:“師弟,你竟然還兼修煉體?”
“哈哈,不錯!此地的罡風剛好用來焠煉肉身!”“真是個變態!”姚文遠嘟囔一句便放下心來,繼續朝前方行去。
走了一段后,天色逐漸變黑,雷云已是來到頭頂,密密麻麻壓了下來。
“咔啦!”
雷鳴聲響,仿佛吹動沖鋒的號角,漫天雷云瞬間暴動起來,紫色雷弧四散激射,不斷朝兩人轟擊而來。
姚文遠臉色一變,說道:“師弟小心,千萬不要被這些雷弧擊中,一旦麻痹,便會掉落深淵。”
“師兄你就放心吧!顧著前方,別牽掛我了!”程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姚文遠心中疑惑,轉頭看去,頓時呆住了!只見程翎雙手攤開,渾身上下雷光閃耀,那些紫色雷霆像是被他吸收一般,直接越過自己,紛紛圍繞在他身旁!
“不錯!這些雷云中的紫霄神雷意境更加濃郁,雷法總綱已經修煉純熟,再有雷源補充,便可沖擊第二重三清神雷了!”
“師弟,你竟然能吸收雷電之力,莫非是雷靈根修士?”姚文遠難以置信問道。
“不是,我是多靈根修士!”程翎隨意答道,也沒有明說,畢竟他的靈根屬性太過異類,怕一時接受不了。
姚文遠徹底無語,本來還擔心對方無法通過鐵索橋,現在竟然還被他保護。至少有程翎在,雷云降下的雷電之力幾乎全被他吸收,壓根就威脅不了自己。
如此,兩人的速度快了許多,不到一天時間,遠遠看見一座山峰在云霧中若隱若現,應該就是師娘口中的留影照壁了。
隔著百丈距離,程翎抬眼看去,驀然間感覺到一陣光的波動,但仔細看去,又好像一個虛影、五彩斑斕、風林火山、花鳥蟲魚,不斷在腦海中顯現。
他心中一凜,忙收回目光,暗道好厲害。照壁內的景象如萬花筒一般不斷衍生、變化,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這究竟是一件什么樣的寶物?
姚文遠也同樣感覺到不對勁,連忙說道:“師弟,先不要急著觀察照壁,此地罡風和雷云并未散盡,待前往安全之所再仔細觀察。”
程翎當即同意,雖然他不懼這些雷霆,但萬一被照壁內的景象迷惑,心神失守之下,也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
兩人不敢再觀察照壁,而是將注意力轉移至腳下,一炷香過后,終于來到鐵索盡頭,一一踏了上去。
前方是一處平臺,平臺很大,足有千丈方圓。平臺最深處是半面山峰,山峰分成兩半,下半部分有一處偌大的洞穴,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通向哪里;而山峰上半部分則光滑入鏡,正是之前所見的照壁。
但奇怪的是眼前看到的照壁充其量也就一面平滑的山壁,壓根就沒有任何幻象存在。
程翎上下打量許久,疑惑問道:“二師兄,這是怎么回事?從遠處看和近處觀察竟然有這么大區別,這照壁到底是什么樣的寶物?”
姚文遠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需要面壁一年,有的是時間參悟,今日已晚,就先休息吧!”
說完,他便朝照壁下的洞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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