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不要地皇鐘,這是個問題?
來之前,他們信誓旦旦必要拿到地皇鐘,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是得罪大祭酒,也在所不惜!
可現在,他們卻猶豫了。
因為事情貌似并不像他們想象得那么簡單,地皇鐘現在不僅僅是一件寶物,更牽扯諸多因果。
如果想拿地皇鐘,就意味著既要對付上古四兇,又要應對太山府君!
無論是上古四兇還是太山府君,都不是好對付的,任意一個都夠人焦頭爛額的了,好嘛,現在兩個攪一塊了,更是難上加難、強人所難!
如果說只拿地皇鐘,不干活,行嗎?
行……個屁!
先不說他們好歹是三皇后裔,以守護人族為己任,這么做良心上過不過得去,僅僅就是人道氣運的反噬,他們就扛不住。
所以,現在地皇鐘根本就不是什么香餑餑,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不,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因此,他們現在就很猶豫。
要吧,太燙手了,他們未必拿得起來;
不要吧,他們又舍不得,不甘心,更主要的是丟人啊!
他們為了得到地皇鐘,抓住葉青,費盡心機,搞得天下盡人皆知,可現在地皇鐘就在眼前,他們卻不敢拿,不為其他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們怕了。
不是怕大祭酒,不是怕葉青,而是怕上古四兇,是怕太山府君,怕承接地皇的遺志,擔負這個責任。
這若是被天下人得知,他們的臉往哪兒放?他們三皇后裔、護佑人族的身份與使命,也會成為一個笑話;昊天宮、地皇殿、軒轅山亦會聲名盡喪,淪為天下笑柄!
一時間,三人進退維谷,不知所以。
思索數息后,昊天鴻和軒轅望相視一眼,然后默契地看向岳瀚海。
岳瀚海和地皇殿才是地皇正兒八經的后裔,最想得到地皇鐘的無疑也是岳瀚海和地皇殿,說實話他們此次出手,一是看在同為三皇后裔的份上,二則是岳瀚海和地皇殿應許了足夠多的報酬,所以要不要地皇鐘,最終還是要看岳瀚海,他們就是打個醬油而已。
最主要的是,如此一來,這把火也就燒不到他們頭上了。
如果岳瀚海接了地皇鐘,那么繼承地皇遺志、頭疼太山府君的是他岳瀚海與地皇殿,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如果岳瀚海拒絕,那么丟人、被嘲笑的也是岳瀚海與地皇殿,他們只是打醬油的,與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岳瀚海:“……”
都是老狐貍,昊天鴻與軒轅望的如意算盤,岳瀚海一下子就看穿了,頓時無語至極。
提條件、要報酬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現在碰到難題了,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太不要臉了吧。
但他又能說什么,又能怎么辦?
他也沒得辦法啊,總不能對著兩人的臉一人掄一巴掌吧,他沒心情,也做不到啊!
越想越煩躁,岳瀚海不由恨恨地看向葉青,要不是眼前之人,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騎虎難下?
雖然他也知道這事兒從頭至尾都不怨葉青,可沒辦法,誰讓在座的這些人,他能惹得起的只有葉青呢?
迎著岳瀚海憤恨的眼神,葉青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就喜歡看這些人憤怒卻奈何不了他的樣子。
看到葉青的笑容,岳瀚海就更加生氣,臉色陰沉,神情陰鷙,剛欲發怒,卻聽得葉青率先開口:“前輩無需著惱,且聽我一言。”
“你想說什么?”岳瀚海盯著葉青,目光不善。
“晚輩只是想說,既然地皇鐘擇我為主,無論如何,晚輩都當秉承地皇遺志,傾盡全力,誅滅上古四兇。”
葉青微笑道:“當然,晚輩也知道諸位前輩乃三皇后裔,身負護佑人族之責,地皇鐘乃是鎮壓人道氣運之物,至關重要,不可或缺。”
“前輩看這樣是否可行,這地皇鐘暫時由晚輩保管,待晚輩持之誅滅上古四兇、完成地皇遺志后,再將地皇鐘奉還地皇殿,未知諸位前輩意下如何?”
“此言當真?”葉青剛說完,岳瀚海便迫不及待道。
昊天鴻和軒轅望也一臉詫異地看向葉青。
他們著實沒想到,葉青會這么說,畢竟此時葉青已經占盡上風,根本沒有必要讓步。
另外,葉青的做法,總結起來就是事兒他做,風險他擔,事成之后好處卻給他們,說好聽點兒那叫舍己為人,說難聽點兒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謂半點好處也沒有,圖什么啊?
他們不解!
事實上就連大祭酒也是如此,他事先也并不知道葉青有此決定!
這時,只聽葉青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此事可由大祭酒作證。”
見岳瀚海沉默不語,葉青繼續道:“當然,若是諸位前輩不相信,我亦可以立下道誓,或是我們可以訂立契約。”
“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到葉青不似作偽,也不像是在耍什么陰謀詭計,岳瀚海心情十分復雜,生出了和昊天鴻、軒轅望一樣的疑惑:“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
“說是為了人族,為了萬民,有些夸張,晚輩不像大祭酒與諸位前輩,有那么崇高的理想與品德,說實話,晚輩只是為了承諾與報恩。”
葉青坦然道:“我能有如今的成就,地皇與地皇鐘助我良多,可以說若無他們,便沒有今日的我,于情于理,我都應報地皇之恩,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信守當初的承諾,完成地皇的遺愿,完成答應他老人家的事兒。”
想起那個慈祥和藹的老人,葉青心中不由一暖。
聞言,眾人一陣沉默,他們也沒想到,葉青的答案,竟是如此樸實無華。
但樸實、俗氣,卻又更真實,更令人心生敬佩。
“你難道不怕太山府君嗎?”軒轅望問道。
“怕啊!”葉青如實道:“只是我現在已經得罪他了,就算我現在放棄了地皇鐘,放棄誅滅上古四兇,怕是對方也不會放過我。”
“既然反悔無用,怕亦無用,那何不光明正大地與他干一場呢?當年地皇能打得他像孫子一樣不敢冒頭,我亦未嘗不能?”
葉青的聲音既不豪情萬丈,亦不慷慨激昂,但所有人都從他的聲中,聽出了堅定,聽出了無畏,聽出了信心,
那不是妄言大話,不是信口開河,而是他真有這個信心,亦真打算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