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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永遠抓第二條魚

  “山雀!”林溪負手喊了一聲。

  “耶耶!”山雀用生澀的大祟官話回應。

  “打他!記住,不準打頭,不準打死,其余···隨你。”林溪淡然說道。

  “豪的,耶耶!”山雀三米高的魁梧身體,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從縣衙的一角鉆出來。

  隨后就像一輛快速奔跑的小轎車一般,狠狠的撞向了定驤侯田錚。

  兩聲悲鳴,那毛色烏黑,已然是靈獸的駿馬,被山雀一巴掌按死。

  “混賬!我是世襲的開國侯,與國同休。”田錚憤怒的咆哮。

  “喔!山雀,看到他腰間的那塊玉牌了嗎?別打碎了,祖傳的,很值錢,碎了的話,有人要掉腦袋。”林溪隨意的吩咐道。

  只是以山雀那很一般的官話熟練度,也不知道是否聽懂。

  咔嚓!

  那華麗的機關車也被山雀三兩下踩碎。

  此時的山雀,運功到了一定程度,肉身已經泛起了紅光,那些原本紋在身上的圖案,猶如細小的蝌蚪一般,在他身上游走。

  他的身體,也跟著膨脹到了五米高。

  已經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小巨人。

  “家姐乃是宮中驍貴妃,你若傷我,圣人必會將你千刀萬剮。”看著那籠罩過來龐大的陰影,黑壯黑壯的田侯爺臉都嚇白了。

  在林溪看來,呆萌憨厚的山雀,此時在田錚的眼中,卻是當之無愧的惡魔。

  “山雀!你別總是和那些蠢物,死物較勁,記得往有人的地方打,你的身形大,拳頭重,打的就是大開大合,別管對方怎么躲,你就直接莽過去就對了!”林溪還在操控、吩咐著山雀。

  啪啪!

  定驤侯田錚的兩條大腿被山雀一腳踩中,齊根粉碎。

  殺豬似的慘叫聲,從縣衙內傳出去。

  那些隱藏在周圍的探子,紛紛縮了縮腦袋,然后通過各自的方式,向背后的主子們回信。

  “文元祥你個老匹夫!你有本事就殺了侯爺我,否則侯爺我與你沒完。你等著···徐供奉已經收到了我的求救符,馬上就會到,你以為仗著一個莽夫,就敢與千年的世家為敵,當真是不知死活···。”田錚嘴還是硬。

  林溪卻看他順眼起來。

  畢竟剛才,也算是微微飽餐了一頓。

  從田錚那里傳來的負面情緒,波動尤為強烈。

  “山雀!把他手也給我打斷,牙也拔了!”林溪吩咐道。

  山雀用別扭的官話道:“闊是耶耶!泥說不準大臉!”

  林溪很淡定的回應:“牙齒不是臉,拔牙不算打臉。”

  “喔!”

  一根粗壯的手指頭,直接暴力的捅進了定驤侯田錚的嘴里,將他滿口的牙齒,全都按碎。

  田錚一面吐著滿嘴的碎牙和血,神情愈發猙獰可怖的看著林溪和山雀。

  他也不是什么徹底的草包。

  靠著嗑藥和別人灌輸功力,也有筑基期的修為。

  這也是他敢獨自前來,找林溪尋釁的底氣。

  只是他沒有想到,筑基期的修為,在山雀面前,卻仿佛玩笑一般。

  他根本連半點術法、咒語都沒有用出來,擅長的機關獸···也就是那架機關車,一開始就被山雀暴力踩碎。

  看著已經趴在地上,無法動彈,更無法說話的田錚。

  林溪這才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頂瓜皮。

  將他的腦袋扯起來。

  “記住!不會說話,就少說點。你看···你一不小心,就傷害了咱們大祟少數同胞的脆弱心靈,破壞了他們的風俗習慣,你這樣是在破壞國家和平和統一完整,被打死了···也別想圣人為你討個公道。”林溪的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

  田錚還在不斷往外吐著牙齒的碎片,眼都快從眼眶里瞪出來了。

  看著田錚不忿的表情,還有那有話要說,卻又根本開不了口的憋屈,林溪很貼心道:“是不是想說自己沒錯,沒有做過?”

  “看···又天真了吧!”

  “你家老子還真沒給你取錯名字。”

  “我們說你有,你就有···你要是沒有,咱們為什么要把你打成這樣?”

  “沒理由你什么錯都沒有,咱們就要暴打你一頓,咱們又不是瘋子!同朝為臣,大家都是同僚,講究的是親如一家···你說是不是?”林溪從懷里掏出一塊粗布抹布,隨意的在田錚的嘴上抹了抹,給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隨后扭頭對山雀道:“把他肋骨也打斷了,再用符石匕首給幾刀,讓他別好的那么快,留點傷口···讓他回京好告狀!”

  “然后···丟出去!”

  山雀沒什么腦子,如實的執行了林溪的命令。

  山雀沒腦子···林溪也沒有嗎?

  他當然有!

  所以,田錚就是送上門的靶子。

  非打不可。

  那些高官顯貴、世家豪門們,永遠都有一個戒不掉的壞毛病。

  那就是習慣性的只抓第二條魚。

  他們不需要創新,不需要去動腦子想,不需要去冒險,更不需要去賭博。

  他們只需要等待,等待有人創新,有人動腦子想出新的門路,有人冒險找到了新的路徑,有人靠賭博發現了新的方向。

  他們就去以大勢壓人,然后將這些都搶過來。

  將別人的,都變成自己的。

  林溪通過獨特的蒙騙方式,打開了通往百萬蠻山的商路。

  這些世家豪門知道了,便都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游了過來。

  迫不及待的想要咬下一口血食,似乎每一個都饑腸轆轆。

  林溪不介意分配利益。

  事實上,他計劃中的一環,就是通過勾結足夠多的豪門勢力,將那個彌天大謊,扯成真相。

  真相到,即便是天子獲悉了一切的真實,也不敢去揭開那個蓋子,必須捏鼻子認了。

  但是,利益怎么分,如何分,分多少。

  這得由他林溪說了算。

  他不可能被踢出局。

  所以,讓山雀如此暴打田錚,就是在殺雞駭猴,也是在下戰書引戰。

  告訴那些想要花開葉落摘果子的家伙們,他···不害怕魚死網破。

  同時,也是在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

  文元祥已經和百萬蠻山里的蠻人穿一條褲子了。

  蠻人甚至不惜為了他,得罪與國同休的侯爵。

  對朝廷而言,林溪此舉···有逼宮嫌疑。

  而對天炎雀部而言,林溪此舉,便是在逼上梁山。

  人孤零零而來這世間,赤條條的本就是一無所有。

  憑什么掌權?

  什么是權利?

  權利就是平衡的手段,就是相互借勢然后分配利益的資格,就是你小聲講話的時候,大家都必須張大了耳朵去仔細聽,你大聲講話的時候,大家都得閉上嘴巴,低下腦袋,仔細的去想。

  第二日,大雪封山。

  縣衙之外,卻是仿佛暖春。

  從天南地北送來的土特產,已經堆滿了院子。

  前來門口等候拜見林溪的人,則是絡繹不絕。

  破舊的縣衙大堂內,寒風呼嘯,那區區一盆碎炭,根本無法帶來任何的溫度。

  很多平民百姓眼中的大人物,此時卻都縮在各自厚厚的皮衣大襖里,凍的瑟瑟發抖,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林溪走進來的時候,左右兩邊自然開道。

  小小的空間里,硬是擠出了足夠三人并肩而行的大道。

  林溪甩著大衣,就坐在還沾著昨夜寒霜雪漬的椅子上,瞇著眼看著眾人百相。

  “我等見過老相爺!”眾人紛紛行禮,無論出身高低貴賤,此刻在林溪面前,都夾緊了尾巴。

  林溪點了點頭,隨口說道:“都來了?”

  “那就坐吧!”

  大堂之上,唯一的一把椅子,就是林溪坐著。

  他開口讓眾人坐,可是眾人坐在何處?

  一人突然一屁股往后倒去,盤腿就坐在了冰溜溜的地面上,渾身打著哆嗦,卻偏偏要露出興高采烈的表情。

  緊接著眾人也都唯有跟著紛紛效仿。

  此情此景,倒不像是眾多豪門勢力安排來的代表人,與大祟的前宰相見面,商議某些利益的分配。

  更像是眾山賊,風雪聚義破公堂。

  “機會有很多,利益也很大,百萬蠻山內有多少好處,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往有人貪得無厭,把市場搞壞了,蠻人一怒之下,不與外界合作,大家也只能望山而嘆。”

  “如今老夫,以三寸不爛之舌。多次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才入得那深山之中,與蠻人再次取得聯系,獲得通商之權。”

  即便知道,林溪在滿口胡說,眾人卻也只能都跟著點頭應承,時不時說一些奉承的話。

  “廢話不多說,商路要打開,咱們的誠意就必須給到。”

  “今年的百萬蠻山會特別冷,我需要三十萬旦糧食,三萬旦鹽巴,十萬匹布,以及其它各種雜物若干,誰給的多,將來誰分配的就多。”

  “公平競爭,童叟無欺。我文元祥三個字,想來值得作保···大家以為如何?”林溪聲音落下,大堂中響起了細嗡嗡的討論聲。

  空手套白狼,說起來似乎很虛幻。

  但是只要權利握在手中,這就可以真實存在。

  只要大批物質到手,再有一個良好的切入契機。

  林溪完全可以,在百萬蠻山中,組織起一支聽命于自己的蠻人隊伍。

  不需要他們真的下山去與大祟軍為戰。

  他們的存在,就是巨大的威脅。

  也是將‘文元祥’這只巖羊,變成蛟虎的絕妙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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