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異象,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特殊存在。
血脈,并非指的是武者的的血脈之力,也并非是一個武者的天賦,理論上來說,任何一個武者都有可能覺醒出血脈異象。
不管是不具備任何體質力量和任何先天屬性力量的武者,還是兩者兼具的武者,都有可能覺醒出血脈異象,反過來,修行界往往會將血脈異象視為一個武者的血脈之力與天賦的最高體現。
只因血脈異象乃是直接關乎天道法則,乃是天道之力的直接體現。
縱然,在凝血境覺醒出血脈異象仍然無法觸及天道的法則之力,但會在神魂境之后,極大程度的幫助武者領悟屬于自己的法則之力。
如果一個武者具備先天屬性力量,又具備某種體質力量,運氣足夠逆天,覺醒出了血脈異象的話,這樣的凝血境武者,便是凝血境最強的戰力,是天才中的天才,是各大宗門、王侯世家爭相培養的對象,若是能夠成長起來,未來必定是一方巨擘!
即便像洛塵風這種具備先天風雷屬性力量,但不具備某種體質力量的,覺醒出了血脈異象,也是極其強大的天才了,若不是皇室內部動蕩,他的成就不僅僅只局限于風雷宗核心弟子以及大風國皇太子,必定會走的更遠!
想要覺醒出血脈異象,無疑是極度困難的,基本上沒有什么固定的途徑可循,就目前而言,史料記載中,也僅有‘龍血藤’能夠幫助天賦足夠高的武者在凝血境提升三成的幾率覺醒出血脈異象。
在穩固根基的那四年中,洛塵風很多時候都在研究血脈異象的資料,結合他自身的經歷,得出了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想要覺醒出血脈異象,或許需要劇烈的情感波動!
如洛塵風當年在一處秘境中,深陷絕死之地,強烈的求生欲望之下,激發了他的天賦,逆天覺醒了血脈異象。
這種結論,對于親眼見證王若松逆天覺醒血脈異象的胡銘仙來說,還是很容易就能夠理解與接受的。
“總而言之,血脈異象,并非像血脈符文那樣能夠有具體的東西可以給你參考,具體該怎么解釋,我也很難給你說清楚。”
洛塵風苦笑一聲,嘆道:“真要說的話,我更愿意將覺醒血脈異象的契機稱之為一種意志的力量,是對你當下所處的境地而產生的一種無可動搖,無可改變,無可撼動的意志的力量,或許這就是修行界中常掛在嘴邊的‘道’,只有無比堅定自己的意志、信念,才能夠引得天道法則的垂憐,才有機會覺醒出血脈異象!”
“所以,但凡覺醒出血脈異象的武者,都有一個稱號……”頓了頓,洛塵風看著胡銘仙敬畏的說著,卻被胡銘仙打斷了。
“天道寵兒,對不對?!”
胡銘仙歪過頭,不屑一笑。
對于天道寵兒,他并沒有多少意見,之所以歪過頭,是因為他在洛塵風身上看到了不同于王若松、無影閣至強級魂使等人的一面,所以他不想將自己對于天道的怒火,遷怒到洛塵風身上,但這也不可能改變他對天道之力的看法。
自打他修行以來,天道之力與他作對了多少次,多少所謂的天道寵兒展露的都是極其殘暴到連畜生都不如的一面。
即便是洛塵風這個天道寵兒,又受了多少苦難,愛妻至今不知生死,幼兒死在自己懷中,這樣又怎稱得上天道寵兒?
莫說有些武者是成為天道寵兒之后才作惡多端,王若松便是最好的例子,更甚者,他殘害的還是天生親近天道的蝶靈花一族,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天道寵兒,那所謂的天道法則,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蝶靈花一族?
不管自己能不能覺醒血脈異象,胡銘仙都不會如同洛塵風這樣敬畏天道法則,他與天道法則之間早已勢如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不得,諸多所謂觸犯了禁忌的后果,就會在凝血境中顯現,進而要了他的命!
“你……”
神色驀然一凜,洛塵風抬眸看了看天空后,不解的盯著胡銘仙。
若是此前,他覺得自己還看不懂胡銘仙,只是因他說話、行事都太過老成了,絕非是一個十四歲少年該有的表現,那現在,他是真正的無法理解胡銘仙了。
在剛那一瞬,他明顯察覺到了胡銘仙身上的一絲深沉的怒火,對天道法則的怒火。
深呼了口氣,洛塵風勸誡道:“雖然覺醒血脈異象,需要通過劇烈的情感波動,但前提是武者要對天道的敬畏,倘若一個武者心存忤逆天道之意,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覺醒血脈異象。
這也就罷了,尤其是在渡劫的時候,更不可有忤逆之意,否則必定身死道消。”
“你是這么認為的?”
看著此時一臉敬畏的洛塵風,胡銘仙心頭不禁一陣嗤笑與惱火。
但他還是強壓了下去,本想質問洛塵風的話,想想還是算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爭論,或許這就是圣武大陸所有武者的覺悟,他不想去改變,也不想去說服他們。
“不只是我,是整個圣武大陸的武者共識。”洛塵風點頭鄭重道。
“我明白了。”搖搖頭,胡銘仙有些失望的笑了笑,本想問問洛塵風萬尸墳冢的情況,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后,胡銘仙取出十顆靈晶放在洛塵風身前,道:“此前山中你救我一命,后我救你們一命,而后,你贈我衣物,我替你了卻心愿。
如今,你替我解惑,我贈你靈晶助你穩定傷勢,你不用多想,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這人除了一個人之外,不想欠任何人的,村中予我住處的恩情以及村中的食物,我也盡我自己那份力。
等會還得麻煩你招呼下村子里的人,事關他們三個的未來,聽到任何聲音,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云血安魂果果園。”
擺擺手,胡銘仙不愿再多待,看了看已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后,大踏步的朝著云血安魂果果園走了過去。
身后,洛塵風震驚的看著十顆靈晶,他著實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隨手便拿出十顆靈晶來,而且還毫不在乎的給了別人。
默默地收起靈晶,看著那道背影,洛塵風不知怎了心生一股煩悶,總覺得他和這個少年之間出現了隔閡。
“難道是我說錯話了嗎?”
香榕樹下,洛塵風獨自苦笑。
洛塵風說錯了話嗎?不,他沒有說錯話,乃至于他對天道法則的敬畏,都是理所應當,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只因他,以及這個世界的武者,所生存的環境就是如此,沒有人會不敬畏天道法則,更沒有人會去忤逆天道法則,就連邪魔外道也是如此。
任何膽敢忤逆天道法則之人,都將被視為異類,都將被視為連邪魔外道都不如的存在,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只不過,洛塵風對的話,說給錯的人聽了。
或許,這輩子,洛塵風都無法想明白他與這個少年之間為什么會出現隔閡了。
前往云血安魂果果園的路上,胡銘仙沒有再去想洛塵風最后說的話,也沒有對洛塵風心生怨恨,僅只是觀念不同而已,若就此怨恨洛塵風,那他的肚量也著實太小了,他自認自己還不至于此。
之所以跟洛塵風劃清那些,也只是他在龍家祖地時,觀慧心與血衣佛一戰時的感悟,因果之間,能化解的就趁早了卻了,也省得日后影響到自己的修行。
真要說的話,只能說是劃清的時機不對,以及他把這些都拿到臺面上來說了,畢竟真要化解的話,還是有其他更好的方式。
“名山兄弟,這呢!”
“名山兄弟,這邊。”
遠遠看見胡銘仙走來,大虎和二壯揮著手就嚷嚷了起來。
看著三人,胡銘仙收拾了下心情,帶著笑容,揮手回應著。
對他們三人,胡銘仙還是挺喜歡的,至少他們敢于走出這個村子,不是嗎?
走到三人前,胡銘仙也沒有多廢話,讓三人相互背對背的坐了下來,而后,抬手便在他們身下布下了一道聚靈陣,又取了三百顆靈晶分別放在三人面前。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在三人中間盤膝坐下,隨即取下抹額,向那顆云血安魂果中打入了一縷靈力,頓時一陣陣清新淡雅的香味寧而不散的飄蕩在三人周身。
“待會可能會很痛,你們只管叫出來,哪怕是叫暈過去都沒有關系,當然,如果你能忍住不叫,那是最好的。”
說話間,胡銘仙的元神小人托著一縷藍白火焰顯化而出。
三人不知道胡銘仙要做什么,只是聽著他的話,就感心中一陣驚恐,還沒來得及詢問,便感周圍的溫度急劇的上升,不出片刻,全身都已經開始滲出汗水。
好在,還在他們能夠承受的范圍。
“凝神,靜心!”
隨著胡銘仙的一聲源自于元神的壓制低吟,在一陣陣清新淡雅的香氣中,三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也漸漸地變得冗長了起來。
見三人都進入了狀態,胡銘仙也不再猶豫,散出一道元神之力包裹住虛實真炎后,元神小人一閃而逝沒入了大虎的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