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無情亦是情……”
龍脈空間中,看著畫面中調息的紫柔,龍若蘭不禁深深嘆了口氣,盡管紫柔突破心障戰勝了柳墨夕,可她卻完全沒有之前龍且和奎木嘯山戰勝對手后的那種喜悅。
“說說?”胡銘仙斜眼瞅了瞅龍若蘭,試探性的問了聲。
“華夏歷代先祖中,也曾出過鳳凰之體,而且多達五位,也都是修的音律一道。”
微微頷首,龍若蘭輕聲道:“我雖不知太上玄音樓的修行功法以及于音律一道何為無情,何為有情一說,但其中一位先祖曾涉及到過這方面,龍家的記載中記錄了這位先祖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若為無情道,無情無心魔,不得大道;若為有情道,情路生死關,亦不得大道。’”
“呃……這是什么意思?無情、有情都修不得大道?”胡銘仙微微一愣,面露古怪之色道:“那還修它干什么?”
龍若蘭微微一嘆:“我等修行者,最害怕的便是心魔,若心魔深種,輕則修為停滯不前,終身困死于某個境界,重則天劫之下,心魔橫生,身死道消。
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以及世間百味百態皆是一種情,修無情一道,便是摒棄世間一切情感,無情無我,便不會滋生心魔,修行一路可高歌猛進,難有阻礙,然,也正因此,心性得不到磨煉,難以成長,難登那至高修為。
若修有情一道,世間諸般皆是情,一情便是一道生死之關,闖得過一關、十關……能闖得過百關、千關嗎?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可能葬送在任何一關中,亦是難登那至高修為啊!”
“那無情、有情一起修不就行了。”聽龍若蘭說完,胡銘仙下意識的蹦出了這么一句,連他自己都是一愣,隨即道:“無情一道,無阻礙,有情一道,道道是生死關,以無情渡生死關,不就可以了?”
“白癡……”龍若很是無語的掩面搖頭道:“你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
胡銘仙老臉一紅,有些沒底氣的嘀咕道:“咱好好的學術交流,不懂就問的好孩子,你別動不動就罵人行不行。”
講真,龍若蘭現在覺得還是小時候的龍且好帶點:“不可否認的是,這孩子現在已經走上了你所說的那條路,無情、有情同修之路,無情本身就是一種情,怎敢妄言太上是無情與忘情。
修無情需摒棄一切情感,修有情又需感悟所有情感,何其之難……何其之難……倘若我現在讓你舍了與姬霖月的情,你能否做到?倘若我讓你舍了與父母的情,你能否做到?”
“做不到!!”沒有一絲猶豫,胡銘仙斬釘截鐵的回道。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便是千年、萬年,我也做不到忘了武哥……”點點頭,龍若蘭輕聲道:“嘗遍世間諸般情,又需忘卻世間諸般情,想想都令人可怕,這樣的路前無古人,唯有靠她自己一步一步去走出來,這其中所要經歷的磨難,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此次友情一劫,尚靠著鑄龍液中歷代先祖的意志所引導才能順利度過,往后諸多情劫只會越來越難,且最難過的一劫便是愛情這一劫。”
說到這里,龍若蘭不免自嘲一笑道:“世間多少修行者都身陷情之一路難以自拔……真正至愛之人的情感,不是時間所能淡化得了的。”
深有感觸的點點頭,胡銘仙沒有多說什么,也無法多說什么,或許在姬霖月出現以前,他還無法理解,但現在,當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后,他只想和姬霖月一直在一起,簡簡單單的相依相伴的過完這一生。
些許的沉默后,龍若蘭忽然湊到胡銘仙的元神小人身邊,眨巴眨巴的眼睛道:“所以我之前說讓你把這小姑娘收了,你想想,她若在你身上深種情根,你又對她有情,以你們倆的性格,肯定不會背叛對方,想要度過愛情一劫,就只能由她自己入無情去度。
如此一來,你二人皆知其中緣由,再者你還有姬霖月,這情劫自是傷不到你,她也不用自困情劫,便可助她安然無恙的度過這一劫,豈不是妙哉?
若是換做別人,若是這丫頭遭了背叛,又情根深種的話,這一劫怕是度不過了,怎么樣?考慮考慮?說到底你們也是朋友不是,與其便宜了外人,何不近水樓臺先得月?”
“神經病啊你!”
胡銘仙無語,繞來繞去怎又給這老妖怪繞到這上面來了,還有這樣商量好度情劫的?這樣的情,能算愛情?
若真算的話,愛情一劫,也未免太簡單了,再說了,若他真跟紫柔商量好了這樣去談情說愛,那紫柔跟別人不也一樣可以這樣商量好……簡直驢頭不對馬嘴,歪曲了愛情一劫的本質了。
“咯咯咯……就喜歡看你這副樣子……”
看著一臉窘迫的胡銘仙,龍若蘭頓時嬌笑不已,以她對武玄風的癡情,又怎會不知這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不過就是想捉弄捉弄胡銘仙罷了。
相處半年,龍若蘭可是把胡銘仙摸清了,你要是強硬的逼迫他,跟他硬剛對著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你互懟,要是拿著種事情去調侃他,他就沒脾氣了。
鬧歸鬧,兩人心里也都明白,這無情、有情一道,絕非他們三言兩語說的這般簡單,其中的兇險程度難以想象,凡人尚且能為愛人癡守一生、痛不欲生,何況還是要走這樣一條路的修行者。
嗜血暗魔界僅存的最后一處暗魔結界,位于巴丹吉林沙漠,在華夏地圖的脊背之處,也就是無影閣六魂使所在的結界。
往東靠近華夏地圖脖頸處的就是當初胡銘仙等人毀掉的第二大暗魔結界,也就是束陰人所在的那處暗魔結界。
往西靠近華夏地圖尾部的就是位于塔里木盆地中央的塔克拉瑪干沙漠,它是華夏最大的沙漠,也是地球第二大沙漠。
以華夏地圖上宏觀位置來看,塔克拉瑪干沙漠在整個昆侖山北面,昆侖軍區就在昆侖山的南面山腳。
漫漫星夜褪去,一輪火紅的朝陽映著天際的地平線緩緩升起,在黑暗與光明交替的那一瞬間,溫暖的陽光輕灑世間,驅散了黑暗與寒冷,映射著廣闊的天空上那一朵朵潔白的云兒,也映射出了那一望無際此起彼伏的沙丘輪廓。
放眼望去,好一副普照萬物的壯麗的景色!
在這副景色中,在一道沙丘之上,一道倩影不急不緩的向著沙漠的中心走著,在她身后還有一只三丈大小的藍色狐貍。
這道倩影身著一件黑色貼身身鱗甲衣,其上泛著一圈淡淡的粉色流光,不知是何種材料所制。
這件黑色鱗甲衣材質輕盈絲薄,其上一片片指甲大的鱗甲閃爍著一層淡淡的珠光寶輝,完美的勾勒出了一道動人心魄的曲線,若是道心不堅者,僅是看著都會不自覺的陷入了旖旎緋色的遐想。
在造型上,這件鱗甲衣完全摒棄了整支右腿和左手的設計,兩側腰腹、上半后背全部被裁剪掉,只余兩根鱗甲細帶繞頸交叉而過連接到胸前,胸口處鏤空出了一顆小小的狐貍頭的圖案。
若是這件黑色鱗甲衣單獨拿出來看的話,會顯得很怪異,可若是穿在這道倩影身上,無處不透露著一股極盡誘人的魅惑之意。
修長的美腿與手臂,大片大片嫩白中透著粉紅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映著陽光,像是羊脂玉般透著一股晶瑩剔透的光澤。
本就盈盈不足一握的水蛇腰,在腰腹的設計下更加顯得纖細誘人,高高扎起馬尾在那無可挑剔的美背前隨著蓮步邁動一晃一晃,胸前那顆鏤空的狐貍圖案下,怎么也遮掩不住傲人的雙峰勾勒出那一抹深深的溝壑。
一動一靜間,那誘人的身軀扭動出的弧線,似乎在周圍的空氣中都能夠看到那抹蕩漾開來的魅惑漣漪。
人間尤物,不外如是。
然,若去看那精美至極的臉蛋時,這份極致的誘人魅惑又難以遮掩另外一種氣質。
一張櫻桃似的小嘴此刻微微撅起,似乎在念叨著什么,時不時露出一顆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潔白小虎牙,再配上那雙微顰的柳眉,頗為的可愛至極。
尤其是小巧的瓊鼻上那雙大眼睛中,閃爍著一種名為古靈精怪的光澤,只不過此時卻更多的是一種狡黠的思索之色。
童顏巨,說的就是盈狐。
真若比起來,蝶心兒的規模比她的還要小上一些,姬霖月跟紫柔在她面前,會被無情吊打。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盈狐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卻又不會有半點突兀怪異的感覺。
“啾!”
忽而一聲高亢似是能穿金裂石的鷹鳴之音傳蕩而來,盈狐抬首之際,便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砸進了沙漠之中,頓時黃沙飛濺,勁風呼嘯。
少時,赤裸上半身的蒼藍鷹一步踏出,手中湛藍長刀直指盈狐,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噗……”
微微一愣,盈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蒼藍鷹臉色微變,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故作正經的干咳了兩聲道:“!你給姑奶奶聽好了,姑奶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絕世……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