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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風云暗藏

第三十章風云暗藏  倒不是陳文發現了什么,而是有人加入了戰團。甚至有很多新科進士參與其中,有利的支撐了陳文的觀點。

  倒不是陳文影響了這些新科進士,而是《古文尚書》真有問題。

  之前很多大學者都有隱晦的覺得不對,即便是朱熹也是表示過這個觀點。但是沒有這么了當的直接說出來這一點而已。

插播一個完美復刻追書神器舊版本可換源的APP換源神器  其中新科進士程敏政也就是現任兵部尚書程信之子,他在這一番論戰之中,表現的尤為搶眼。甚至一度將話語權從陳文口中奪過來。

  可謂光彩奪目。

  同樣新一代展露頭角的人,還有李東陽,等十幾個。

  朱祁鎮也是每日看報,揣摩其中各人的文章,不揣摩不行,有些東西他不細細揣摩,他其實是不大懂的。

  畢竟朱祁鎮在儒學上的造詣,也就那樣。

  如果他不是皇帝,憑借他的學識考一個秀才或許是可以的,但是考中進士,卻是未必了。

  天理報與明報之間的擂臺,成為這一場大會的前導戰。

  一個個大儒的名字與官員的名字分別出現在兩分報紙之上,你來我往的。朱祁鎮也專心研究其中背后的人際關系脈絡。

  大明儒學界與大明士大夫,乃至大明官場,幾乎是等于三位一體的。

  就好像程敏政看上去是儒家后起之秀,卻也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李賢的女婿。背后與陳文之間的關系,也是若隱若現的。

  而吳與弼是江西人,他在整場論戰之中,似乎并沒有什么激烈的反對。卻也與朝中龐大的江西官員都在作壁上觀有關系。

  至于薛瑄激烈反對,其實與很多西北士子保守的風格也有關系。

  總之,看似你方唱罷,我登臺,但是萬變不離其中。

  當然了,北京熱鬧非常的時候,天下之間也并非只有北京。

  今年不是一個好年景。

  今年是一個閏年,閏三月,鳳陽徐州等地大旱,朝廷緊急截停漕糧三十萬石賑災,情況一段很危機。然后又從江南調了幾十萬石糧食。

  在大明強大的國力之下,算是平定下來了。

  其中還出了一些人禍,朱祁鎮令大學士王文,親自去鳳陽一帶賑濟,老臣王文老而彌堅,不請旨,就將鳳陽揚州徐州等地的地方官給殺的人頭滾滾,更有都察院的御史吳深牽扯其中。

  讓朱祁鎮憤怒無比,令都察院上下整頓。

畢竟都察院外派的御史是監察地方,而今御史與地方官狼狽為奸,這御史還不如  不要。

  之后,又有地方上洪水不斷。

  不過總體上來說,還算安堵,朝廷有錢賑濟,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在五月分,東廠終于傳來消息。

  朱祁鎮心心念念的甲骨文,總算是找到了。

  這也費了東廠好大心力。

  東廠本來是按照朱祁鎮提供所謂藥材,也就刻字的龍骨。

  只是或許朱祁鎮忽略的時間,也許是這個時代藥材商人還沒有發現這種效果特別好的有特別劃痕的龍骨。

  總之,是沒有找到。

  但是東廠還是有辦法的。

  這就要看出錦衣衛與東廠的不同了。

  雖然錦衣衛與東廠并列。但是人員結構卻不大一樣。

  錦衣衛的人員,幾乎都是錦衣衛世襲軍戶,忠誠度得到保障,內部也有訓練,很多是子承父業。所以錦衣衛素質比東廠要高。

  而東廠人員一部分是從錦衣衛調過來的。這些人一般是骨干人員。但是東廠的太監們不希望事事都依賴錦衣衛這幫人。

  畢竟,東廠與錦衣衛還有競爭關系。誰知道這些調過來的錦衣衛,是不是錦衣衛的暗子。這可真不好說。

  所以,東廠更喜歡外聘人員。

  但是這個時代,可沒有什么合格的外聘渠道,甚至真正要本事的人,即便是錦衣衛也不想去東廠。

  畢竟,錦衣衛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東廠名聲比錦衣衛更壞,而且在沒有卵子太監手下做事。

  所以東廠招募人員,都是死囚。或者犯事的人。

  很多時候,真正能有大罪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

  所以總體上來說,東廠比錦衣衛更加良莠不齊。

  但而今這個缺點卻幫助了他們。

  東廠干脆不去想什么龍骨了,找了幾個盜墓高手,朱祁鎮圈定的彰德府也就是安陽附近,給挖了一個遍。這才找到了第一批龍骨。

  數量并不多,只有三千多片。

  一挖出來,就派人連夜送到了朱祁鎮這里。

  朱祁鎮看著手中熟悉且陌生的甲骨文,說道:“好,讓王恕過來。”

  不一會兒王恕過來了。

  朱祁鎮對身邊這個幾個人都是分工的,于謙是居中主持,而丘濬是更偏向實務一方,王恕卻是一直在修《大明會典》。更偏向務虛一方,只有陳文,他是自己跑出來,想要沖鋒陷陣的。

  朱祁鎮豈能不理會之理。

  王恕來了之后,朱祁鎮直接將甲骨文給王恕看。

王恕一看,就入了  迷。說道:“這是卜辭。”

  正如朱祁鎮之前所說,古代一些古文字,對于大儒來說,都是必修課。所以即便沒有認可解讀,王恕也能憑借自己的學術素養,直接判斷出這些東西是什么?

  或許其中有些字,不認識,但并不妨礙王恕聯系上下文,大體猜出來這是什么?

  朱祁鎮說道:“這是彰德府上貢的祥瑞,朕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尋常東西,王卿你以為什么什么?”

  王恕端詳良久,說道:“以臣之見,當是商人的卜辭無疑,只是具體情況如何,臣還需去翰林院請教諸位高賢。”

  朱祁鎮說道:“好,而今有三千片,就全部交給你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你叫上你信得過的人,在宮中整理吧,在整理完之前,就不要出宮了。”

  朱祁鎮將準備用這個做降維打擊的,他固然不怕泄密,但是最好能夠保密。

  王恕聽了,毫不猶豫的說道:“是。”

  對很多讀書人來說,這些東西,有謎一般的吸引力,一看到這些東西王恕的心思都在這上面了,對朱祁鎮一些想法,也無心去揣摩了。

  朱祁鎮一邊令,懷恩將幾箱子甲骨片拿過來一邊吩咐道:“首先做兩件事情,一是將能夠解讀出來的文字,先解讀出來,二是將這些甲骨做拓片。整理成冊,交給少府。”

  “一個月之內,能不能完成。”

  王恕沉吟了一會兒,他隨即說道:“應該能完成的。”

  這其實是一個初步整理工作,專門的考究研究,或許是一個花功夫的事情。但是單單做一個初步的整理,翰林院一大批人手,卻不是一件難事。

  朱祁鎮打發王恕走了,立即對懷恩說道:“這一件事情,要繼續下去,東廠與錦衣衛在彰德府給我派人盯著。凡是有這種甲片,一片不許外流,全部收入內府之中。明白嗎?”

  懷恩說道:“老奴明白。”

  懷恩也是內書堂出身,精通儒學。之前如果還不明白,這些甲片的意義,但是此刻已經明白了。

  因為秦始皇焚書坑儒一事,有很多書籍都被隱藏在各地,有不少后世翻出來的,這就是所謂的古文經。

  可以說,這些甲骨文,在后世更多是考古學界歷史界的意義,但是在這個時代,這本身就是一種政治上的大炸彈。

  擁有這些甲骨片,就是壟斷對這些東西的解釋權。這是關乎政治權威的事情,是一點也不能馬虎的。

  于是乎,一時間安陽這個小地方,成為了大明錦衣衛與東廠密度除卻北京之外,最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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