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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陶辭

  “不會吧?這么大個頭?那……”揭城左右望了望試探著想象著大小,“小半條巷子都是這家伙了?”他現在一有空就去危不連那里“偷情報”,見危三爺一直挺有耐心,越發得寸進尺。

  危不連點點頭,“可能更大。”

  “好吧,我選擇不正面進攻,攻不過。”揭城揉了一把臉雙手拄著腦門擎了半天,“我得找個幫手。”

  “誰?”危不連脫口而出,“姚想?”

  揭城怔了半晌,眨了眨眼,“你怎么猜到的?”

  危不連輕蔑地哼了一聲,本想說“你也就認識她吧。”話還沒出口便覺得過于挑釁,硬生生吞回了半哼音,“多一個人知道這事情,多一點危險。”

  揭城贊同地點頭,“你說的沒錯,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萬一打不過不至于太丟人。”

  “還是先解決老板的事情,再考慮契俞吧。”危不連單純希望他別總盯著契俞不放,但沒有了這檔子事兒,揭城的注意力肯定得回到孰湖,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揭城想了想,緩緩應承,“那我先看看吧,解不解決另說。”

  之后危不連沒有再提什么建議,只是說了一些觀察大魔大妖行動上的技巧。揭城滿懷心事地聽著并不能專心,心不在焉聊了十來分鐘愁眉苦臉地結賬走了,留危不連一個人還在慢慢品著紅茶。

  危不連知道揭城急于解決個大魔向盧得他們幾個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契俞的確超出了他的能力所及。其他人并不需要證明什么,不會跟他一起發瘋,而且以他的情況估計誰也叫不動,先斷了他找人幫忙的念頭,沒人幫他就不能從正面解決契俞,既不會傷他自尊更不會波及性命。另一方面來看,只要揭城不沖動慢慢能發現錢塘界與秦淮界的不同,到時候自然而然能明白其中的勢力劃分和各陣營的行事特征。

  揭城知道老板那邊拖一天多一天風險,搞定怪病比解決契俞緊迫得多。吃完午飯直奔藥店,剛走進藥店聽到隱沒于棟梁之間的聲音,與梁間小妖異獸以敲擊的鼓點進行交流,小妖小魔都被擊鼓聲馴得服服帖帖。尋聲而去看到一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青年坐在回廊頭上,靠在廊柱邊,手里擎著根一次性筷子,有節奏地敲著回廊的座椅,周圍人以為他只是等得無聊并未多留心,這敲擊的手法卻引起了揭城的警覺。

  “你好,請問,你是來看病的嗎?”揭城湊到年輕人身邊,低聲詢問。

  年輕人抬頭看他,眼睛突然一亮,“揭城?”聲音略低帶著煙嗓。

  揭城被叫名字嚇了一跳,以為遇到了哪路神通,“神仙,您不僅會敲梁震獸還能看面相算出我姓名?”

  “什么跟什么?”年輕人抬起筷子指指自己,“我,陶辭啊,你前一陣不是去了花修的婚禮嗎,你是封陣人,我也是封陣人啊。”

  “陶辭?”揭城使勁兒回憶著婚禮當天見過的人物,名字的確沒錯,花修說過他的封陣人是叫陶辭,還特地強調過“辭”是修辭的“辭”,開玩笑地引申為陶辭結婚肯定要在他后頭。“你,你不是戴眼鏡的嗎?”

  陶辭笑著搖頭,“平光鏡,重要場合裝裝深沉。卡鼻子,平時不戴。”

  “那,你在這兒?”揭城指著他手里的筷子,“敲山震虎?”

  “哪有,哪有。”陶辭探身抬手,筷子扔進了垃圾桶里,“交流交流,順便看看病,沒準能治。”

  “契俞有病?”揭城驚訝得脫口而出,說完有點后悔了,覺得自己透露了關鍵信息,萬一陶辭說的不是契俞就尷尬了,馬上改口,“誰?誰有病?在藥店里?”

  “出去抽一根。”陶辭起身推了揭城一把,“走。”

  揭城被推著出了藥店,跟著走到街對面,站定在一個小垃圾箱旁,遠遠瞅著藥店的招牌,接過陶辭遞過來的煙,抽了一口感覺明顯比平時抽的煙要香但口感上卻更淡,仔細看了下煙嘴,利群休閑?上下打量了一圈陶辭,穿得很休閑,沖鋒衣、牛仔褲加運動鞋,看起來完全不像抽這么貴煙的人,從兜里捏出一張名片遞到陶辭面前,試探地問了一聲,“陶哥,這我名片,投資可以隨時找我,您在哪兒高就?”

  陶辭看了眼名片夾在手指間,“高就談不上,開了家店,賣點兒美術器材。我可沒什么錢做投資,這事兒得找花修,他是資本家。”

  “沒事兒沒事兒,不談工作,我想問問你說的那個病,藥店里誰生病了?”揭城朝著藥店的方向抬抬下巴,為了能問得更深入,他決定先招一部分,“我這次是為了解決一個老板的病,他家門口蹲著跟這藥店里差不多的小獸。”

  陶辭探出舌頭輕舔了兩下嘴唇,沒直接回答揭城的問題,“你怎么知道藥店里有契俞?”

  “我……”揭城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嗆了口煙,連連咳了幾聲,“我說我……”剛想要說個慌圓過去,看到他的目光馬上縮了,“我們可不可以交換一下信息?我一個人招供,感覺太虧。”

  “哈哈,你還想做生意?”

  揭城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敢,不敢。”

  “要做生意做大點兒,怎么樣?”陶辭淺笑地吸了口煙,咂咂嘴,“敢不敢?”

  揭城小心翼翼放低聲音,“先說說什么生意?”

  “暗拍。”陶辭捻滅了煙在垃圾桶邊沿上,將煙頭扔了進去,掏出筆在名片上寫了一行字,“這個是我的籌碼。”將名片插在身邊的樹干縫隙里,“怎么樣?”

  揭城拍拍胸脯,“我有啥可怕的,你不能要我的命,交換就交換。”伸手抽出名片,上面寫著,“打雜兩年。”

  “打雜?我還是你?哦,我,肯定是我打雜。”揭城看著名片上的字研究起來,這有骨有筋有鋒的字跡,心想著這位爺不僅能耐高修養也不錯,但隱藏得倒是挺深,看起來更像吊兒郎當的二代,“給你打雜我也不虧啊,行,沒問題,打雜好歹我能留條命。”

  “那得看打的什么雜。”陶辭倒退了半步,側著身子問,“你知道契俞的具體位置不?”

  “大概知道,但所有的位置不知道。”揭城詳細說了這兩天的事情,從接到老板家的活兒開始一絲可能的線索都沒落下,全都一五一十地招了,在他看來,面前這位比危家那倆靠譜得多,抱大腿要抱這樣的,雖然依據只是一根煙和一行字,直覺告訴他,跟著陶辭能保命。

  “這么說,你已經查得八九不離十了。”陶辭朝他勾勾手指,“跟我來。”

  揭城老老實實跟著走到墻角,順著陶辭指的方向看,“有什么?”

  陶辭搖搖頭,“上去才知道。你,上去!”

  “我?”揭城看著自己這身西裝皮鞋,再瞅瞅陶辭運動休閑的打扮,“爬上去會不會有點……?”

  “上去才知道有點啥。”陶辭拖過旁邊的垃圾箱倚在墻邊,“來,號碼加一下,上去我電話問你。”

  揭城拿出手機,“都什么年代了,微信視頻吧。”

  “不搞那些,麻煩。”陶辭推搡著揭城催促他快點干活,“少廢話。”

  揭城已經很久沒爬上爬下,筋骨太硬,雖說脫了西裝,但還是束手束腳施展不開,踉踉蹌蹌攀到房頂,手機響了。

  “你看到什么了?”

  “房頂,破瓦,違章建筑。”揭城生怕遺漏,見一個說一個,“半個破閣樓,窗口掛著一排臘肉。”

  “臘肉拿下來一條。”

  “哈?偷臘肉?這東西咱不能直接去超市買嗎?”揭城雖然滿腦子問號,但手已經不由自主地上前去摘了。

  陶辭壓低聲音,“馬上,動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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