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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背后

  “危不連!這里!”揭城開車一路認準乖龍的位置,在暴雨中走走停停時快時慢,繞著南潯轉了幾圈才確定太湖邊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循序漸進地引乖龍過來。

  危不連帶著正山抵達揭城確定的位置,“這里起封陣?”

  揭城點點頭,掏出手機開始念降神咒,危不連看著揭城手里的笏板似乎比以前小了些,顏色也不是象牙白,可能雨中光線不太一樣,聽著揭城的降神咒,危不連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

  “……惟天之合,正風乃行,若熙熙凄凄鏘鏘,飛龍作樂,效八風之音……招乾荒即降,隨行玄冥棧步通路,懲龍擒使得奉帝主。”

  危不連以為揭城還會降一些不靠譜的另類神仙,沒想到一次就降個正管的老大。“五帝……顓頊?”

  顓頊踩著玄冥從天而降,周身銀光熠熠,手持蛇杖,杖頭旋雪,雙臂以冰為翼,所踏玄冥透以青輝黑霧浮足,氣勢磅礴而肅穆。危不連手中長傘化作鐵傘與蛇杖相融,身神與顓頊合為一體,揮手示意玄冥與正山配合困住乖龍。快步逼近乖龍雙角上方,轉身揮杖龍角崩隨而落。

  揭城單手持笏,翻身躍上龍尾,順著背脊快速走上乖龍,站定龍脊環視四周,發現不遠處封陣出現了微弱的交匯區域,根據幾個隱藏的交點判斷,乖龍的操縱者應該就在另一個封陣之內。揭城連續起封陣,將對方的封陣封鎖在自己的陣里,繼續降神,“空靜禮成……志度弘遠,明達果斷,請武帝霸先協力制敵。”陳霸先聞咒而降,危不連聽到新的降神咒以為揭城要把朱安歌叫出來做封陣人,伴隨一聲霸氣的呼喊,危不連意識到事情走向好像跟自己預計的完全不一樣。

  “花修!抓人!”揭城的聲音中氣十足穿云裂石,花修從車內跳出,迎上陳霸先,雙手真火持刀逼近石亭背陰出,甩出刀一擊戳進地面,刀柄與石亭立柱間卡住一人。

  “哎喲,果然是你呀,梁哥。”揭城走到被卡住的梁一品身邊,“你先在這里待會兒,我去把那條乖龍收了的。”

  從兜里掏出一個玻璃瓶,雙指夾出一個網朝乖龍扔過去,用力一扥束繩,乖龍困在網中翻滾掙扎了一會兒后凝住不動了,揭城朝危不連招招手,“送顓頊回去,你來拎著這個繩子。”

  “好。”危不連送回顓頊后從揭城手里接過束繩,面前的揭城從動作到氣質都跟平時的不太一樣,“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樣。”

  “哈哈哈,危老三,你反應真太慢了。”揭城走到梁一品身邊,繞著他走來走去,“哎呀呀,梁哥,不應該啊,沉不住氣當不了界司,你急什么?是不是怕陳老爺子清醒了把你抖摟出來?還是想趁亂討好灺家,讓他幫你上位?唉,這步棋下得不怎么樣。”

  “揭城,你自討麻煩,找死!”梁一品使用封陣也無法逃脫,花修還在一旁守著,跑肯定是跑不了,只能先噴些垃圾話。

  “什么啊,你真是老了,有眼無珠。”揭城伸手從后脖頸的脊柱位置拔出一根長長的蜂針扔在地上,揭城的臉慢慢變化,最后變成了陶辭的模樣,“揭城那個小社畜會不請假工作日大白天跑到南潯來?你可太看得起他了,連查也不先查一下他在公司的出勤。”陶辭想了想,“不對,查了也沒用,他叫人代打卡了,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不過你要清楚,我用乖龍幫灺家解決揭城,不違法,你不能把我怎么樣。”梁一品放棄掙扎,仰頭側目不屑地瞅著陶辭,“你們查得出什么就查,查出來又能怎么樣?”

  “的確不能怎么樣。”陶辭把剛剛拍攝的視頻放進群里,“你看看人家揭城用的四界寶器,手機,隨身攜帶功能還多,想拍照存證就拍照,想視頻存證就視頻,多方便。”繼續對著梁一品拍起來,“梁哥,繼續說,有啥說啥,我都發出來,別說我抓你把柄,要抓大家一起抓。”

  “你個小人!”梁一品咒罵著陶辭,“比而不周。”

  “我他媽的周你個孔仲尼!”陶辭噴起來不挑詞兒,啥上嘴來啥,“別跟我在這兒扯幾千年前的蛋,怎么著?還想道德綁架是不是?你沒機會了,梁家不缺你這個人,沒你正好多個坑,塞哪根蔥不是塞!”

  “你想干什么?難為我梁家,對你沒好處。”梁一品怒目圓睜瞪著陶辭,“你小子給我等著。”

  陶辭伸手拔出卡在梁一品脖子上的刀,扔給花修,“我什么時候說要為難梁家了?你可真會開玩笑,我等你什么?等你巴結灺久程還是等你玩癱錢塘界?”伸手正了正梁一品的領子和肩角,“梁哥,梁家等你位置的人不少,偶爾看看后面,不一定是靠山也可能是追兵。”

  “陶哥,就這么放他走了?”危不連手里緊握著網住乖龍的束繩,走到陶辭身邊,“不會有問題吧?”

  “能有什么問題?他先逃到灺家想辦法,一旦進了秦淮界,想光明正大回來就得看他臉皮夠不夠厚了。”陶辭撿起地上的蜂針看了看,“唉,可惜了,這好東西只能用一次,吳昂昂的便宜不好占啊。”

  “我有個問題。”危不連緩緩舉手,“率然是你放出來的嗎?”

  “啊?什么率然?”陶辭裝作不知看向花修,“你放出來的?”

  花修使勁兒搖頭,“我看都看不到,怎么放?瞎放嗎?”

  “還有什么問題?”陶辭拍拍危不連,從他手里拽過束繩,“別太多,我不一定能記得住。”

  “揭城什么時候知道你沒死的?”危不連回想著揭城這一陣的反應變化,好像很難確定一個確定的驟變標志點,“誰告訴他的?總不可能是他自己發現的吧?”

  “他的事情,你去問他,跟我有什么關系?”陶辭催促花修上車,“我累死了,你開,直接去危家。”舉起手里的束繩,“這個大家伙先存他哪兒,抽空找方曦換點其他的玩。”

  “我哥知道你沒死?”危不連拉住陶辭的車門不讓他關,“你們串通好的?”

  陶辭推開危不連的手,“你哥的事情自己問他,什么叫串通,那叫合謀。”

  危不連開車回杭州,一路上越想越憋屈,覺得自己之前好像猜出來了,但又推測得不全面,但沒想到他們找了揭城做幫手卻沒找自己,“揭城,陶辭什么時候找你的?”

  “啊?你知道了?怎么樣?抓到乖龍了嗎?成功了嗎?是不是梁一品搞的鬼?”揭城上班的時候一直安不下心,始終惦記南潯的事情,手機還在陶辭手上,回到家后守著座機,就等著有人惦記著他給點進展消息。

  “乖龍抓到了,在陶辭手上,是梁一品做的,一切順利。”危不連又強調了一遍,“陶辭沒死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確切消息的?”

  “你哥找我去的那天,說讓我幫忙把內奸抓出來就保我平安無事。”揭城語氣中多少帶了點無可奈何,“救命的事兒啊,大哥,當然答應了,你哥就跟我說了他們的計劃。”

  “什么計劃?”危不連按下錄音鍵,“計劃是從率然開始的嗎?”

  “啊?我沒問啊,當時哪兒顧得了問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揭城撓著頭回憶當天的談話,“你哥說陶辭會來找我,到時候聽他安排。我當時一聽陶辭沒死,第六感噼里啪啦帶火星就覺得這事兒一定能成。那種感覺你懂不懂,一下子雨停了天晴了太陽出來了。”

  “那個蜂針是你找吳昂昂要的嗎?”危不連計算著時間線,吳昂昂來捉白鹿的時候,揭城應該還不知道陶辭沒死。

  “啥蜂針?”揭城被問得一懵,想了想突然明白陶辭為什么能扮他了,“他用的是玄蜂蜂針?怪不得,肯定不是我啦,我都沒見過玄蜂,不過,我知道你小舅子有玄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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