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詳彌和桂昕第一眼見到真正的步為營只有一個反應，“百分之兩百是桂小芒的口味沒錯。”
“帥哥，我來解救你了。”寇詳彌的語氣像個臭流氓。
桂昕連忙打圓場，“不是，我只是代表桂家來問一些問題。”
“都一樣，沒差。”步為營完全沒有孫靖云扮演的假貨那么多表情，好像怎么都無所謂，很難從表情中猜測出心情好壞和真假話，“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答不答在我。”
“看，這是真帥哥的脾氣。”寇詳彌指指步為營對著孫靖云說，“真帥哥跟真美女一樣，拽得一批。你我都沒這個體驗，學不準。”
“我好想沒啥能問的了。”桂昕想起來準備的問題都問了孫靖云，“你娶桂小芒真的是為了提升你在涂山界的地位嗎？”
“什么鬼問題。”步為營看看孫靖云，“你跟她說什么了？”
孫靖云被問得一愣，“沒說什么啊，說你在涂山界沒什么議事權，接桂小芒上位。”
“哦，差不多。”步為營點點頭，“有什么問題？”
寇詳彌使勁兒扁著嘴扭頭看向桂昕，眼神一個勁兒暗示，“這位是個狠人。”
桂昕抿著嘴唇沒接話茬，“孫靖云說你如果娶了桂小芒，會引起碭系和池系的動蕩，對孫家和步家都有影響。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沒怎么想，想結婚就結婚了。”步為營完全沒理會關于涂山界的問題。
“你是池系的？”寇詳彌好奇地問。
步為營搖搖頭，“不是。”
“那為什么說會引起池系動蕩？”寇詳彌又轉問孫靖云，“你說！”
“他媽是池系的。”孫靖云不屑地撇撇嘴，“他那封陣水平，啥系都算不上。”
“他爸是碭系最強傳人，他媽是池系的，他啥都不是，他哥還什么能力都沒有，這合理嗎？”寇詳彌皺皺眉，覺得這遺傳是不是傳錯了什么。
步為營輕輕哼了一聲，“你不也一樣。”
“我，哦，好像倒也是。”寇詳彌被點得突然進入反思模式，“不過我家有我姐啊。”
“你姐已經是危家的了。”孫靖云突然插話，“寇家不會就這么沒落了吧。”
“放你的狗屁！”寇詳彌白了孫靖云一眼，強撐門面，“我寇家好得很，危不連是我寇家的人。”
“哦。”步為營聳聳肩，“還有什么我能做的，畢竟是你倆把我從孫家保出來的。”
寇詳彌點點頭，“有道理，先存著，以后救你的事兒還多得是。”扭頭看看孫靖云，“你說是不是？”
“差不多吧。”孫靖云學著步為營的樣子，仔細觀察他的反應和動作，越學越像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桂昕看看孫靖云又看看步為營，湊到孫靖云旁邊小聲說，“為什么他端著很高冷，你端著架子就很欠揍？”
“還能因為什么？臉唄。”寇詳彌拍拍自己的臉，“他才能在議事會里坐穩多半也是靠這皮囊，無害化、
庸才化標準設定。”沖著步為營比比大拇指，“桂小芒也是想利用這點帶著去你談生意吧？”
“這，你需要問芒芒姐。”步為營看看他們三人，“沒其他事情我回家了，你們先忙。”
“我們沒事兒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完成任務。”寇詳彌指指孫靖云，“他的KPI是啥一直沒說。”
步為營點頭示意轉身離開，并沒再啰嗦其他的。寇詳彌坐在包間沙發上一時沒緩過使勁兒，“他說回家是馬上回家？不吃飯了？菜都點了，還沒上呢。”
“我也以為他的意思是吃完飯回家。”孫靖云納悶地望著門口，“這算是不給面子嗎？”
桂昕搖搖頭，“不知道，好像該問的都問了，能答的都答了。”
“不對啊，他什么都沒答，而且你還有很多都沒問他。”孫靖云指著自己，“都是我答的。”
寇詳彌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他有留下什么沒？”
桂昕搖搖頭，“好像沒。”
“有。”孫靖云周到房間角落里拿起一枚硬幣，又走到對角角落彎腰再拾起一枚，“五毛錢，一共一塊。”
寇詳彌翻來覆去看看硬幣，握在手里，“真錢。”
“這不廢話么，五毛錢做假的值不值工錢？”桂昕起身走到兩個角落分別站了一下，“封陣？”
寇詳彌點點頭，“他給我們下套。”
“下套不下套不清楚，陣是真的起了。他想做什么不清楚，但至少知道他不信任我們。”寇詳彌盯著手里的硬幣想了想，揣進兜里，“一塊錢也是錢。”心里想的是回去找吳昂昂研究研究，錢幣起陣還挺新奇的，會不會越貴陣越強。
“錢起陣？”吳昂昂有點納悶，他見過把硬幣或銅錢當寶器的，但建陣用錢第一次聽說，“沒問問涂山界的封陣人嗎？”
“問了，他們說步為營起陣用的東西經常有變，有時候還用車，用電線桿，有什么用什么。”寇詳彌有點納悶地撓撓頭，“他還是兩點起陣，奇怪。”
吳昂昂查了一下兩個五角硬幣的材質，“你們吃飯的地方是不是還有一個黃銅的擺件？”
“我想想，不太記得了。”寇詳彌閉上眼使勁兒回憶當時的情況，后悔沒拍個照片，“好像有個裝飾的復古鏡子是黃銅的。”
“這個硬幣是梅花五角，黃銅合金。”吳昂昂推了推桌上的硬幣，“不是兩點起陣，是跟黃銅鏡子一起三點起陣，他的能力應該使用相同材質金屬起陣。這種能力如果不是隨身攜帶金屬器具的話——就像朱滿以火起陣會隨身帶蠟燭——必須有能力快速準確辨認出金屬材質。”
“我覺得他這個人不錯，如果能拉攏來的話……”寇詳彌抬頭望著天花板，“應該是首選。”
“首選？評價挺高啊。”吳昂昂仔細查找步為營以往上報的任務資料，“他的能力不高，地位卻不低，沒什么實權，充場面不錯，看來孫家對他研究得很透。”
“他依附桂家后，應該算我們秦淮界的人吧？”
寇詳彌意味深長地嘆嘆氣，“桂家人……跟你算一家。”
吳昂昂搖搖頭，“他未必能成為桂家人。”
“怎么說？”寇詳彌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但其實腦袋里空空啥也沒想，“還有什么進門的規矩嗎？”
“他娶桂小芒，只是如果桂小芒跟他有了女兒的話，那個女兒是桂家的，他又不是桂家的。”吳昂昂指指自己，“還有，我最多算是半個桂家人。”
“桂小芒估計不會愿意再生孩子。”寇詳彌搖搖頭糾正了一下自己的說法，“她已經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了，圓滿完成任務，以她的性格，根本不會想生孩子的事情。”
“這也是步為營想要的。步為營一直沒結婚，也沒要孩子，應該主要是怕涂山界孫家和步家拿他的把柄，他家在戰略性脫離四界。”吳昂昂剛說完又覺得這個推論不太對，如果他真的不想在四界混，壓根不需要跟桂小芒結婚，只要堅持做個咸魚就行。“沒必要啊，為什么要娶桂小芒？”
“不知道，但通過孫家的人知道他跟方曦關系不錯，呃，至少孫家認為他跟方曦關系不錯。”寇詳彌由這條線索探究下去，“他會不會是方曦的人？”
吳昂昂默不作聲，尋找所有有關步為營和他父母的資料，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嘆了口氣，“查不到。”
“說明什么？”寇詳彌歪著頭看著屏幕上列出的資料文檔，“完全查不到跟方曦的聯系？”
“完全查不到。”吳昂昂笑著點開步為營父親的資料，“里面完全沒有提及他與秦淮界的關系，但在秦淮界的資料里，還是有一些任務出現了他的協助。”
“有話直說。”
吳昂昂抬手比了個一，“第一，信息不對稱，說明他家跟方曦的確有貓膩。”頓了頓再伸出中指，“第二，現在他家里只有他是四界的人，可以猜測他是方曦的人。”手勢變成的OK，“第三，方曦可能拉攏朱滿和揭城，但他不可能拉攏到景豆豆，如果要在涂山界找個內應，步為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我們用不用他？”
“用，一定要用，我們不只是要用他，還要明確方曦是我們的靠山。”吳昂昂抿了抿嘴，“狐假虎威虛張聲勢，我們手里如果有方暚和步為營，錢塘界、秦淮界還是涂山界的人都會相信我們是方曦罩著的，盲目相信我們的能力給我們一點面子。”
“方曦不會找我們算賬嗎？”寇詳彌一直覺得方曦挺難說話的，態度親切語氣強硬，表面上與世無爭事實上殺伐果斷，雖說不上像景豆豆那么陰晴不定，但絕對不是什么善茬，“就算不找我們算賬也不會輕易放我們吧？”
“那就看咱們這些臭魚爛蝦值不值得利用了。”吳昂昂摩挲著下巴，“如果值得利用，他會直接利用，總比自己再建團隊方便得多。”
寇詳彌看看手機上的信息，“嘿，這不巧了么，送上門了。”屏幕上的對話顯示給吳昂昂看，“步為營說要來秦淮界，請你和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