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李元眉頭緊鎖。
方才的交鋒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以至于李元都來不及看清他的長相。
不過在隱約間,他透過鼓蕩的斗篷,瞥見了那人兜帽下藏著的半張鐵臉。
是他?
如果說那個超·硬化是出自他手的話,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他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李元握拳抵于唇間,沉默思考著。
雖然他和那人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但是星辰前兩天跟他說過,他忽然間名氣大增的原因,就是這人在地下城的賭場中跟人打了一架,好像用超·硬化擋下了一發子彈什么的。
那么,他來到這里的原因是因為那個賭場經理嗎……李元很快就理出了頭緒。
是智能光腦,看樣子大概從遇到那個世家少爺那一天起,肖鳴就開始懷疑他的身份。只不過因為林忽然間的出名,讓他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然后讓這個人,前來試探……
嗯……現在他大概率會懷疑林和隱者是類似于朋友,或者交易伙伴的關系,并且持有這個智能光腦編號的人,是隱者……李元迅速分析著那邊根據所知道的情報,會得出怎樣的結論。
至于林就是隱者的這個條件,至少在他們的認知中,暫時是不成立的。因為那個賭場經理恐怕不可能料到,他會擁有隔了一千多公里,還能保持聯系的影分身。
既然如此……李元的嘴角微微翹起:“隱者就在這里,有本事的話,盡管放馬過來。”
暗殺者鉆入下水道中,迅速穿過這條漆黑的通道,到了一處窨井蓋下,二話不說將其撞開,鉆了出去。
“呵!呵!”
他一路疾馳,直到確認那個叫隱者沒有追來后,才長長松了一口氣,平復了心緒,取出賭場經理肖鳴給他的一個小東西和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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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紙條上的數字,在上面按了一串號碼后,又按下邊上綠色的按鈕。
這個東西他也是第一次見過,聽說近段時間在中央之都忽然間流流行起來的小玩意,叫手機。
這個東西比之信息欄傳遞方式要強的是沒有距離限制,工作原理和貴族老爺們擁有的脈沖電話十分相似,只要不是在那種毛都沒有的深山老林中,都能夠使用。
并且相比于貴族老爺們鑲金、做工精致的脈沖電話,這個叫手機的,顯然更接地氣。
嘟!嘟!
在經過漫長的鈴音后,小東西里傳來沙沙的響聲,緊接著一道聲音響起:“怎樣?”
“是隱者。”
“你是如何確定的。”
“我看到了他出手的招式,和資料上說的一模一樣。”暗殺者背靠在墻上,警惕地東張西望了下,遂補充道:“他對付BOSS級怪物時,我看到的。”
“好。”對面的聲音顯然十分滿意。頓了頓后,又忽然問道:“他沒有發現你在跟蹤他吧?”
霎時,暗殺者心頭狂跳。
只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強壓下心緒,嗓音低沉地說道:“沒有。”
“很好。”對面的聲音說罷,便沒有聲音了。
暗殺者看了一眼屏幕,知曉這是對方已經掛斷通訊的標志。
他背靠在廠房便的墻角,舉目望天,長長吐出一口氣。
中央之都,地下城,賭場經理肖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下方圍在一張張賭桌前,喧鬧的人影,嘴角一點點勾起。
溫暖昏黃 的燈光,用名貴絲滑綢緞包裹的女人,還有桌上一塊塊的籌碼……空氣中充滿著糜爛與荷爾蒙的氣息。
這個賭場自他接手后,生意便蒸蒸日上,最后壓過中央之都東區所有的賭場,獨占鰲頭。
老板對他十分滿意。
然而,他的野心卻不僅僅只停留與此,中央之都可是足足有十二個區,并且他所在的白鹿區,也不過是在十二個區中,排名相對靠后的一個區。
他借著落地窗上的倒影,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將褶皺的地方抹平,系好領結,確認過自己的裝扮沒有問題后,快步出了辦公室的門,對守在外面的一位面目白嫩年輕的服務生說道:
“替我準備一輛馬車,在后門等我。”
“是。”
那位服務生恭敬應道,旋即拿起對講機放在唇邊輕輕說道:“車夫,在后門準備一輛馬車。”
等了約莫兩秒鐘后,對講機里傳來嘶嘶的響聲,“收到。”
賭場經理肖鳴輕車熟路地在走廊中穿行,到了一處電梯前,輕輕按下箭頭向上的按鈕。
叮咚!
電梯打開,好像是專門為了迎接他似的。
他調整了下自己的笑容,步入這用上等的皮革、紅木、金邊裝飾的電梯,按下那個有3數字的按鈕。
電梯平穩的下降,緊接著又是叮咚一聲,門向著兩側推開。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鋪滿羊絨地毯的房間。足足有三米高的青木色雙開門打開,顯得十分氣派。
門口是一條頗有些年代了的古街。古街兩邊的房子還是保留著原來的風貌,擁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
此時一輛馬車已經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
馬車外表鍍了一層青色的漆,窗與門的造型頗為精致,但卻沒有營造出那種雍容奢華的感覺。
這十分適合他這個身份地位的人出行——如果用太差的馬車,會讓人覺得寒磣了。如果用太好的馬車,那又會引得人眼紅。
要知道,在中央之都,地位最尊貴的人,還是那幫貴族老爺。他一個賭場經理如果想要好好將賭場經營下去的話,必須得摸清貴族老爺們的心思。
他快步通過門前佇立著兩跟石柱的臺階,打開馬車的門,坐了上去,對前面的車夫說道:“去古城區,阿卡曼莊園。”
“好。”車夫簡單地應了聲后,一夾馬腹,馬車緩緩而動。
肖鳴靠在馬車的座椅上,閉目小憩。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漸漸停下。
他睜開眼睛,此時馬車已經停留在一棟有著巨大花園的城堡式建筑門口了。
他打開馬車的門,下了車,神色恭謙的到了城堡式建筑門口,那兩個身體筆挺的衛兵面前,遞出一張名片和兩張里面存有一千金幣購物券的卡片,客客氣氣地說道:
“這位隊長您好,我是地下城賭場的肖鳴,我需要找一下琳娜·阿卡曼女士。”
站在崗位上的衛兵眼角瞥見那金燦燦的購物卡片,眉頭一挑,左右四顧了下,迅速將其收起,遂應道:“你稍等一下。”
說罷,他和同伴交接了下工作,便往莊園里走去。
“哈?地下賭場?肖鳴?是誰?!”一處寬敞、奢華的房間中,身材臃腫富貴的女子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讓他滾!我沒有興趣!我只要我的唐,我可愛的唐!該死的隱者,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吼了一陣后,她又是悲從心起,抓起邊上的被褥 抽噎哭泣起來。
之前好不容易,得到隱者的消息,她都以為能替她的唐報仇了,但沒想到,等過去之時,據說那個隱者又沒音訊了。
她就算是大發雷霆,將提供消息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也無濟于事。一回來后就將自己在房間里關了好些天,臉色都枯黃了許多。
門口站著的衛兵臉色犯難,要是換成別人,他已經告退離去,出去還得將那個傻逼狠狠地呵斥一通。
不過,畢竟他收過那個叫肖鳴的錢——還不少。
所以他神色猶豫了下,又加了句:“他說他能提供隱者的消息。”
“什么?”身材臃腫的女士一聽,條件反射般從床上跳起,那紅腫的雙目爆發出異樣的光彩,尖叫著咆哮道:“那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點幫我把他請進來?!”
工業都市,林立著無數的煙囪。
李元在各處廠房中進進出出,清理了不少普通爛泥怪。只是遺憾的是,不知是不是馬克的死亡,讓巨型爛泥怪退化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這次清掃爛泥怪的過程中,再也沒有遇見一只巨型爛泥怪。
這里價值最高的寶藏已經讓他收走,加上讓人異常難以忍受的惡臭,李元著實沒有動力繼續在這里呆下去了,于是便取出銀龍離去,打算去周邊的城市找一處落腳點來緩緩。
這幾天的經歷,真的讓他受夠了。
另外那個暗殺者好像也已經離開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他肯定是回去通知那個賭場經理。
以這個人的精明,大概不會將找到隱者的線索鋪天蓋地地傳說,而是賣給有足夠興趣,并且能給出足夠籌碼的人。
符合條件的人點來點去都只有那么幾個了,他不介意給他們一個難以忘懷的教訓——如果他們敢來的話。
話是這么說,不過以那些人手頭掌握的資源,恐怕各個職介的人都會有,獵人自然不會缺,恐怕等級還不低。
所以在人跡罕至的荒原中去面對他們,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
騎著銀龍一路往西,李元終于是駛出了工業都市,攤開地圖,在地圖上找到一處名為賀隱山莊的地點,便以此為目標,行駛而去。
他們中間的路將近有一百公里。不過在銀龍的速度下,短短半個多小時后,他便到了一處山腳下。
賀隱山莊是建立在山中的城市,道路崎嶇,車馬難以通行。所以接下來足有十多公里的山路,只能步行前往。
不過這里周邊還算是實力不錯的怪物領地,能在這地方出沒的人,沒人會是弱手,這點山路對于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李元走進山中。
濕潤微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草木撲鼻的清香,倒是令人心曠神怡——特別是在那該死的工業都市中待過后,李元聞到這味道,感覺人都活過來了。
時間已近黃昏,山間殘留著的余暉隨時間漸漸黯淡。
李元的腳程頗快,踩著春泥在崎嶇的山道上行走著。
他的兩邊是郁郁蔥蔥的林木。只是距離他不遠的茂密林木間,隱藏著一道人影。
那個人影直等到李元通過后,才打開信息欄,快速在上面編輯出一條信息:影隊六號,有人通過,身穿黑袍,身份不明。
等了一小會后,一條信息自他的信息欄下彈出:影隊總隊收到,繼續保持觀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李元走得稍遠之后,黑袍兜帽下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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