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霎時間安靜了下來,逃至此的村民從門縫中,窗戶縫隙中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個個宛若身處夢中般難以置信,吞了吞口水。
這,這就完事了?
而此時,李元的心神沉入阿瓦隆中,很快從鏡面所成的‘像’中,發現了那正悄然潛逃至村口,體內魔力約莫在三十六七級的兩道魔力光影。
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狂奔,希冀藉著這種方式逃得性命。
“樸叔!”李元抬頭看了老騎士一眼,老騎士的劍已經出鞘,斑白的頭發和長須在風中狂舞,目光之中,滿是冷冽:“北邊的交給我,南邊的給你。”
“好!”
李元應罷,身形便快若鬼魅般一沖而出,拉出一條殘影,迅速穿過破敗的村莊,很快便追上了那一直往南逃,穿著黑色斗篷男子。
察覺到后面的來人,黑色斗篷的男子“嘁”了一聲,更是加快了步伐,旋即從儲物袋中取出幾顆手雷,待得那道人影快速逼近的時候,忽然滿臉猙獰地轉過頭,灑出大片手雷:
“給我死吧!”
手雷散發出耀眼的白光。
轟!轟!轟!
大地都是狠狠顫抖了下,揚起漫天的塵沙飛濺。
其中更是有數噸重的巨石被拋飛到了空中,砸下的時候直接將不遠處的一株樹傾軋壓倒。
這些手雷所發出的威力,幾乎不下于四十級的人全力一擊!
騰起的硝煙沖天,吞沒了后方的那道身影。
沖擊波緊隨其后席卷而來,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向前撲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個滾后,大口大口喘著氣,轉頭望著那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山頭。
煙塵散去,飛奔而來的人影已經不見了蹤影。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見狀,咧嘴獰笑了兩聲:
“本來還不想殺你們卡文迪許家的人,既然你們不仁,那也休怪我不義了!”
喘息了兩口,他從地上爬起,踮著腳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子間,四下環顧了下,沒有發現人,于是取出龜甲,用魔力催動,十分虔誠的吟誦著:
“我現在往南逃是吉是兇……我現在往南逃是吉是兇……”
龜甲上浮現朦朦的血霧,旋即浮現一個鮮血淋漓的大字:兇。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臉色僵硬了下,又用魔力催動龜甲,繼續吟誦著:
“我現在往西逃是吉是兇……我現在往西逃是吉是兇……”
龜甲上又浮現朦朦血霧,緊接著浮現一個大字:兇。
“干他娘的!”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恨恨罵了聲,接著占卜:
“我現在往北逃是吉是兇……我現在往北逃是吉是兇……”
龜甲上浮現朦朦血霧,還是相同的字,紅得觸目驚心:兇。
男子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最后的希望,用魔力催動龜甲,低聲喃喃道:
“我現在往東逃是吉是兇……我現在往東逃是吉是兇……”
血霧散去,龜甲上的字還是沒有變:兇!
“我干你娘啊!”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拿起龜甲,用力往下砸。
但是龜甲卻沒有落地,被一只白凈的手掌接住了。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一愣,旋即愕然抬起頭,只見他的面前,站著又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如果不是他的下巴稍尖,皮膚更顯白皙的話,他都以為是他自己的鏡像了。
“挺有意思的東西,能教我這東西怎么用嗎?”
李元的身體微微直起。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呼吸頓時粗重了起來,點點頭:“好,好……”
但下一刻,他忽然猛地一拳搗出,向著李元撲面而來。
李元見狀,嘴角微微一揚,輕描淡寫地擋下了這一拳,掰著他的手腕輕輕一扭,一個擒拿,直接將這男子撂倒,按在了地上。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臉色漲得通紅,死命想掙扎,可惜鉗制住他的手力量要遠遠壓制過他,壓得他根本無法動彈。
而這個時候,又是一道身形自他身邊出現。
亢龍恢復到原來的形態,那只并不算長的龍爪上,拿著那根又黑又粗的東西,正是劫掠。
自從這東西被他看到了后,他直言說自己已經愛上這寶貝了。
然后,他在穿著黑色斗篷男子滿臉驚駭的目光中,一腳踩住它的腦袋,舉起大狼牙棒,咚的一棍敲了下去。
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嗚了一聲,兩眼翻白,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怎樣,這一棍打得十分有魔性吧?”亢龍揚起下巴,一臉興奮地要討賞。
我感覺你頭上的包也蠻有魔性的……李元心中暗暗嘀咕了聲,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是蒼龍星未來一等一的強者!”
“呀,你不要這么夸我嗎,怪不好意思的……”亢龍頓時扭捏了起來,龍尾在地上啪啪啪地拍著。
“只是現在弱了點。”
李元緊接著斜了他一眼,幼龍的臉色頓時僵硬了下來,握著劫掠的手猛地一緊。
只是他盯了李元有一會,終于想起來自己現在還不是眼前這個混蛋的對手,緩緩松開了手,悻悻說道:
“哼,你戴著挑釁頭巾,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切!”李元癟癟嘴,取下挑釁頭巾,然后從儲物袋中取來繩索,將這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五花大綁綁了起來,扛在肩上,往南山村的方向走去。
到了南山村,老騎士手里拖著那已經只剩半截身軀的精瘦男子回來了。
精瘦男子被鐵鏈綁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滿臉的驚恐。
而當看到,連他們的老大也是落入敵手的時候,更是面如死灰。
邊上的村民見狀,終于是壯著膽子從屋子里出來了,看到原本兇狠的流寇此時像是死狗一般被人拖著走,一個個眼眶里滿盈了淚水,激動得渾身顫抖。
“流寇,是流寇的首領,他落網了!”
“是啊!是他!是這個該死的畜生!”
不知道誰帶了頭,抓起被踐踏到腐爛的菜葉,狠狠向著兩個流寇砸去。
精瘦男子和已經從暈厥狀態中醒來的流寇首領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
一張張菜葉、泥石啪嘰啪嘰落在他們身上,完成了一波又一波的覆蓋。
而在一旁不遠的李元,亦是在這片‘槍林彈雨’下,受到了不少無妄之災。
拜托,你們沒事多點些精準好嗎……
人群中,老村長終于是顫顫巍巍地出來了,看到一個個被綁著的流寇首領,還有那些被竹筍刺透,空懸著的流寇,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大步走到那兩個流寇面前,揚起巴掌,啪啪啪地朝這兩人抽去。
老頭子身體里爆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足足打了有兩分鐘,才氣喘吁吁地收了手,抬頭問李元:
“還有一個呢?就是那個頭上戴著那個東西的。”
他做了個手勢。
“死了,被我砍成肉泥了。”李元回答道。
聽后,老村長愣了愣,旋即“好!
好!好!”接連叫了三聲,卻不自覺地潸然淚下。
李元默然看著他。
等到民中的情緒發泄完了,西洛才到了他們面前問道:“被你們擄走的孩子在哪?”
流寇的首領低著頭不說話。
“被你們擄走的孩子在哪?!”西洛一把提起他的衣襟,歷聲質問道。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必多問?”流寇首領神色淡漠地看著他。
“如果你如實回答的話,我以卡文迪許家的名義起誓,可以饒你一命。”老騎士在一盤插言道。
“饒我一命?”流寇首領露出慘然一笑:“呵呵!”
“不會的,我這樣的人,又憑什么讓你恪守騎士的諾言?”
“一個騎士做出誓言,不會因為對方的品性而有所改變。”老騎士神色嚴肅道。
“哼哼!”流寇首領嗤笑了聲,搖搖頭:
“不用說了,就算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也活不了。”
話落,他的臉色陡然猙獰了起來。
緊接著一道道粗壯的青筋自他臉上,身上浮現。
青筋的顏色漆黑如墨,猶如一條條黑蛇在他們的體內游竄,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蠕動著。
“啊!”
流寇首領仰天發出痛苦的咆哮,李元忽然有所感覺,翻手掏出手中的龜甲,此時龜甲上已經血霧朦朦,上面浮現一個猩紅色,令人觸目驚心的字:死!
噗!噗!
流寇首領體內飚射出大片漆黑如墨的血,在短短一剎那間便成了一個血人。
狂暴的能量在他體內泄露出,散發出令人驚恐的波動。
“小心!”洛莎驚叫道。
老騎士神色一凜,抓住西洛的衣袖,便往后急退。
“晚了!”流寇首領發出最后的獰叫。
轟的一聲轟鳴,他的身體如血葫蘆般爆炸了開來。強橫的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席卷。
在場的村民臉色皆是大變。
然而這個時候,詭異扭曲的空間吞噬了爆碎的肉塊,就這么憑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僅僅只剩一點魔力波動伴隨著輕微的沖擊波,卷起風,向著四邊發散而去。
村民被推的后退幾步,倒是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趕上了!”
李元長吐出一口氣,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好在他對危險的感知敏銳,加上廉貞提前的預判,讓他在流寇首領的身體爆炸以先,就扭曲了空間,使得結界空間和現世空間交融,在最后的時候,將其全部轉移到結界空間中。
“呼!”
危機感散去,老騎士長吐出一口氣,亦是略有心悸地看了李元一眼,朝他點點頭。
方才若真的讓這流寇首領自爆了,他未必有事,但西洛必定出事!
流寇首領的血液中,蘊藏著大量的毒性、怨念,萬一沾染上了,輕則讓人精神失常,重則直接摧毀掉一個人的心智。
這個家伙,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老騎士的心揪緊,看著地上遺留著的這一攤烏血,拳頭微微握緊。
旋即,他警惕地轉頭看向那精瘦男子,那精瘦男子悚然一驚,連忙舉起手,自證道:
“我和他背后的人沒有關系,我告訴你們那些孩子放在那里,如果你們放了我的話。”
西洛轉頭看了老騎士一樣,老騎士對著他微微頷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精瘦男子點點頭:
“可以,我以卡文迪許家的名義做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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