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原始人商會的寧老板?”
肥頭大耳的男子看到寧青出來,臉色不禁漲得通紅,像是見到了殺父仇人般,兩眼鼓起,伸手要去抓寧青的衣襟:
“你為什么要害我爹!你為什么要害我爹!我們哪里得罪你了?”
寧青見狀,步子微微后移,躲了開來,那個男子踉蹌向前跌了兩步。
一個才十幾級的人,想要抓住二轉位格的他,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先生,請你冷靜下,你父親的情況還沒有個定論,我先替你診斷一下究竟是什么情況引起的。”
寧青伸手扶住那肥頭大耳的男人,語氣盡可能保持平和說道。
“診斷?你又不是醫生,你怎么診斷?!”
男子抓著他的衣袖不放,大聲喊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醫生?”
寧青淡淡說道,翻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份證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證件正是神圣同盟國醫師協會發放的,而上面印的頭像,毫無疑問是寧青——
這個證件是他花了兩千金幣從醫師協會買的。
真要說什么醫學的理論基礎,他寧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這并不重要。
對一個二轉位格的人來說,只要用魔力檢索過一轉位格之人的身體,就能大致判斷出他體內的情況。
除了一些疑難雜癥,或是不常見的咒詛,或是其他邪惡術法導致的病癥,一般都能對付的過來。
在見寧青掏出醫師證后,男子也是愣了愣。
“還不放手?”
寧青冷喝一聲。
男子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被嚇得縮回了手。寧青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來到老人面前蹲下身。
那趴在老人身上嚎啕慟哭的女人一抽一搭,滿臉怒容地瞪著他。
寧青看了她一眼,沒有管她,伸手按在老人的額頭上,將魔力注入。
因為照顧到老人的身體狀況,寧青的動作十分輕緩。
魔力慢慢流至老人全身。
的確,正如男子所說,老人患了‘靈子衰敗’癥。
這個病癥聽起來很嚴重,不過實際上,是每一個年紀到了的人都會患上的。
得了這個病,就說明以太體已經開始老化,走向衰敗了。
當然,病癥有輕重。
病癥輕的,特別是那種氣息本身就夯實的,不會對自身造成太大影響,充其量就是在往前突破的時候,會感到力不從心。
這也是很多人達到一定年紀后,等級難以在提升的主要原因。
病癥重的,以太體中‘靈子’的基礎能力便會喪失,以至于整個人失去行動的能力。
在極端的情況下,靈子的基礎值如果到了零,那么屬性值就算在高,都不過如同鏡花水月般,只能看,不能用——
不過真到了那個地步,那人也差不多是死人一個了。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病不可能是誘發老人昏厥的主因。
難不成真吃錯什么藥了……
寧青心中暗暗咕噥了句。
商會的這類基礎業務,基本不是他再弄,所以那肥頭大耳的男子拿這點來攻擊他,他自己都是懵逼的。
只是這不可能啊……
原始人商會挑選的工作人員,可是在專門的院校中,經過嚴苛的訓練培訓出來的,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難道是藥材質量不過關?
這個問題剛從腦海中冒出,就被他否決了。
每一個把關藥材質量的人,也都是經過訓練的,一般來說亦不大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話說,如果真會犯,那也早犯了。怎么可能在原始人商會都已經運營兩三年了后,還在犯?
寧青著重在老人的腹部進行檢索,如果吃得要有問題的話,那里一定會殘留什么蛛絲馬跡。
只是,檢索了一次,兩次,三次……
“唔?”
寧青眉頭皺了下。
“你在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父親做什么……”那個女人紅著眼眶質問,卻被寧青不耐地打斷了:
“別吵!”
旋即,他加大了感知力度。
沒什么問題……
經過再一次的檢索后,寧青確認了這個結果。
老人的腹部、百骨經脈中,沒有絲毫藥物能量的殘留——
這要么說明老人沒有吃藥,要么說明他已經將藥物的力量完全吸收了。
只是如果是將藥物的力量完全吸收,那么他的身體陷入昏迷后,‘靈子’內部,會產生一定的能量波動。
就和中毒時的狀態一樣,這代表著藥物的力量還在持續作用。
如果沒有能量波動的話,那便代表藥物的效力已經過去,老人應該已經醒來了。
哪怕他們家真開錯了藥。
究竟什么情況……
寧青感覺有些不對勁,運轉魔力,向著老人頭部檢索去,尋找病癥的表象。
沒一會兒后,他便從老者的后腦處,察覺到了一團血氣的殘留。
這是……
寧青嘴角抿緊,神色異常嚴肅。
毫無疑問,老人是被人打暈的。
這個肥頭大耳的男子,也不是為了討回什么公道,而是受人指使,故意來挑事的!
他催動魔力,沖散了老人腦后的血氣。
“咳咳!”
老人咳嗽了兩聲,眉頭皺了皺,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爹!爹!”
那肥頭大耳的男子臉色大變,急忙上前,不過寧青卻是擋在了他的前頭,神色異常冰冷:
“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什么誰指使我?”
男子停下腳步,故作愣了下,不過眼神卻有些飄忽了起來。
“你的父親,根本沒有吃藥,而是被人打暈的!”
寧青沉聲道。
“啊?被人打暈的。”
“不會吧?誰下得了這狠手,打這樣一個老人?”
“呃,不過‘靈子衰敗’癥,的確沒有昏迷不醒的先例啊!”
邊上的人議論紛紛。
肥頭大耳的男子臉色異樣難看。
寧青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只是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是,一只藏在老人花白頭發間的小蟲子悄無聲息地切開老人的頭皮,悄悄鉆入其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老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肥頭大耳的男子見狀臉色大變,連忙撞開寧青,到了老人身邊,將他扶起。
“爹!爹!”
但老人的咳嗽卻是并沒有因此而止息,反而越咳越烈,僅僅抓著男子的衣襟,發出像是將死之人般的粗重呼吸,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爹!!”
男女發出歇斯底里的叫聲。
老者吐完血后,身體抽搐,整個人兩眼翻白,喉嚨中發出‘呃,呃’的聲音,持續了一小會后,所有的聲音忽然止息。
旋即頭向邊上一歪,身上亮起白色的光團。
“爹!爹!”
肥頭大耳的男子連忙伸手去抓,卻從那團光芒中透了出去。白色的光芒如雪般消失在空氣中。
“爹!”
男子訥訥喊了聲。
周圍所有人都是安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一幕說不出話來。
哪怕是寧青都是微微一愣。
“你為什么要害了我爹!!!”
這時,忽然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那個女子猛地從地上爬起,撲向寧青,一把逮住他的衣襟,使勁搖晃著:
“你為什么要害了我爹!為什么!!”
“我,我……”
寧青面皮抽搐了下,只覺一陣寒意席卷上心頭,手腳冰涼。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被人算計了——
只是他沒想到那人居然會這么狠,敢直接在卡文迪許家的地盤上動手殺人!
那人是誰?
“騎士隊!騎士隊!來人啊!殺人啦!殺人啦!”
肥頭大耳的男子扯開嗓子大喊,拼命推開人群,正好看見一隊騎士迎面而來,更是猶如找到了救命稻草般,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哀嚎慟哭:
“騎士隊!殺人了!原始人商會的老板殺人啦!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
聽到他的話,領頭那名面容藏在金甲中的騎士一夾馬腹,手一揮道:“走!去看看!”
他坐下的白馬幾步奔跑,便到了那個男子的面前。
騎士翻身下馬,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騎士大人!我爹,我爹就被這個賊人給害了!”
肥頭大耳的男子渾身都在打顫,指著寧青的鼻子,臉上涕淚橫流,咬牙切齒:
“你們一定要還我們一個公道啊!騎士大人!我給您磕頭了!”
說罷,他把頭磕得砰砰作響。
“放心吧,先生,你既在這座城中,便受到我們卡文迪許家的庇護。
你盡管跟我說發生了什么事,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無緣無故殺了人,而不接受懲罰。”
騎士伸開面罩,露出下方俊秀卻帶著些許威嚴的臉,義正言辭說道:
“我是范·卡文迪許,我代表著卡文迪許像你做出承諾!”
“范,范少爺!”
“是范少爺啊!卡文迪許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是的是的!既然范少爺來了,那么這件事情就能處理了。
無端殺人的人,必定受到最嚴酷的懲罰!”
眾人臉上洋溢著喜色。
而寧青的臉色卻是陰沉的幾乎要低下水來,盯著那面目俊秀,魅力值爆棚的男子,鼻子抽了抽,果然要對我動手了嗎?范……
你這家伙,還真是沒有耐心啊……
那個男子哭訴著將發生的事情跟范·卡文迪許詳細說了,聽得卡文迪許家的這位第一順位繼承人臉色難看得可怕,轉頭看向寧青,沉聲問道:
“寧先生,此事當真?”
“當真,我們都在一邊看到了。”
“沒錯沒錯,他說的沒錯,這個過程中,就只有寧少爺動過那老頭。”
“我們可以當人證!一定是這該死的資本家,害怕自家招牌砸了,所以才悄悄動手,反咬一口說這老頭是被人打暈的!我們都看到了!”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不能讓這些有錢人無法無天了!”
后方的人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開始起哄。
“既然如此,寧先生……”范·卡文迪許走到寧青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
“很遺憾,請你跟我走一趟。如果你沒做錯什么,我會還你一個清白。
如果這事真的是你做的話,那么抱歉了,我們卡文迪許家,會秉公執法,還民眾們一個公道,哪怕你身后站著的,是九龍商會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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