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撤退后,又開始了炮轟。陳興拿著午餐肉罐頭,躲在山洞里,一小匙一小匙地吃著。上方爆炸聲轟隆,泥土沙沙沙地往下掉,落在罐頭里面。他用水壺倒了些清水,洗干凈午餐肉,繼續吃。他有預感,接下來的戰斗會非常持久而艱苦,不能浪費食物。
“爭取時間休息,今晚會很漫長。”
吃完東西,陳興下達了新的命令。
“傷員向主峰轉移,換一批生力軍過來。”主峰的位置在正中間,相對安全,傷兵可以送過去。
與此同時,在獵團聯盟的指揮營帳里,李天驕開啟了暗網通訊器。
李天驕熟練地操作起來。
按下鍵,屏幕上閃過瑩綠的小字。
山洞里,陳興靠著洞壁打盹。入夜時分,敵軍借助夜幕的掩護,發動襲擊。黑暗之中,熱武器的作用受到了極大限制。探照燈在夜里十分顯眼,剛開啟就被對方的狙擊手射爆。
“小心,他們上來了!”
陳興拔出長匕首和手槍,迎向沖上來的黑影。
“殺啊!”突擊兵發出戰吼,雙手抓著匕首刺向陳興。陳興飛起一腳,踹在對方面門上。突擊兵向后摔倒,后方敵軍端槍就射。陳興閃身避開子彈,抬起銀星還擊。
“嘭嘭嘭!”
突擊兵被打得渾身直冒藍光。摔倒的突擊炮掙扎著爬起來,陳興打完一匣子彈,一躍而起,匕首刺向對方咽喉。
“噗!”一道血箭飆起,突擊兵眼球外凸,捂著脖子直挺挺地倒下去。第二名突擊兵哇哇大叫,抱著槍沖上來,想用槍托打陳興。身后忽然一聲槍響,突擊兵額頭上多了個血洞,翻倒下去。
轉頭看去,鬼狐正朝他比劃手勢:我掩護你。
陳興點了下頭,殺向在石塊中攀爬的黑影。戰斗持續了一整夜,直到第一抹魚白出現在天邊,敵軍才逐漸退卻。緊接著又是一輪炮擊,炸得山上人心惶惶。
“一營減員十七人……”“二營減員八人……”“三營減員六人……”
吃早餐的時候,對講機里傳出各營的戰損報告。聲音里透著疲倦,所有人都一夜未眠。
早上九點,敵軍開始了第三輪進攻。陳興已經連續作戰三十多個小時,身心疲倦。靈池用空了三次,喝了七八罐靈能藥劑,臉色有些發青,這是用藥過量的征兆。
他的體質一直是短板,對藥劑的分解速度較慢,很容易引起藥物中毒。
“你去休息會兒。”鬼狐給自己打了針興奮劑,提起精神,對陳興說道。
“不用。”陳興咬了咬牙,取出葉陽白柳弄到的龍鱗衛定制版作戰興奮劑扎了針。
紫色的藥液流入血管,心臟的收縮力頓時強了幾分。陳興強打起精神,拉栓上彈,站到顯眼處,瞄準山下的敵軍。
“我把狙擊手引出來,你負責殺掉。”陳興頭也不回地說道。
鬼狐默默抱起“獵龍”走向另一側,趴在灌木叢中,通過高倍瞄準鏡觀察敵方陣地。
“那個射手出現在西面陣地,我們攻不上去!”傳令兵沖進營帳,慌慌張張地匯報。
“調一名狙擊手過去,把他打下來!”“是!”“另外……”李天驕面露狠厲,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派一支精英小隊埋伏在附近,他要是敢騎飛龍過來,就讓他有來無回!”
片刻之后,一輛沙地車開到西面的土坡,穿著土黃色迷彩服的狙擊手跳下車,在兩名助手的幫助下,將槍管、槍身和槍托組合起來。
組合好的槍有四米多長,通體漆黑,兩側有翼狀平衡器,仿佛一只沉寂的鷹。槍身刻印著三相重工的三角形標志,標志下方刻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字——鷹怒。
狙擊手后方的亂石堆里,潛藏著十二個精英級士兵,身上蓋著黑色的土灰,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咔嚓!”
一枚二十厘米長的尖頭狙擊彈被塞入槍膛,觀察手用望遠鏡確定方位,測量員用儀器測量風速,十六倍的瞄準緩緩挪移,鎖定定站在巖石旁、朝下方射擊的陳興。
槍身的紋理逐漸點亮,數個單位的靈能被灌注到子彈中。
“去死吧!”
狙擊手扣下扳機,槍管猛地向后頓挫,一發狙擊彈爆射而出。
陳興的頭皮像被鋼針刺破,迅速臥倒。子彈飛旋著從上方經過,卷起的氣流將他掀了起來。
“真他媽的走運!”狙擊手罵罵咧咧,將一切歸咎于運氣。
悄然之間,山腰處的灌木叢中,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緩緩挪移,鎖定他的額頭。狙擊手拉動槍栓,冒著煙的彈殼彈飛出來,他重新塞入一發,再次發動蓄能射擊。
“乓啷!”
瞄準鏡驟然爆裂,旁邊的觀察手和測量員只感到臉上一熱。轉頭看去,狙擊手的腦袋不見了,鮮血正從脖頸處噴出來。
“報,報告長官……”獵團營帳里,傳令兵結結巴巴,“狙,狙擊手,死,死了……”
“什么!”李天驕一臉震驚。
“對方,對方,還,還有一個狙擊手……”
聽到這個消息,幾個少爺忍不住開罵了。
“搞什么飛機!”“李天驕,你到底行不行啊!”“打了兩天沒打下來,你真是軍事學院畢業的嗎!”
“幾位大哥,別沖動,他們沒有多少人,遲早能打下來。”金承恩連忙勸說。
“再這樣下去,我們從家里帶來的精英就被你損耗光了。”“沒人還打什么,撤啊!”“困住他們就行了,遲早彈盡糧絕。”
在眾少爺的聲討下,李天驕被迫下令撤退,重新穩固防線,實施圍城戰術。
看到敵軍像潮水般退卻,陳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沒過多久,炮彈如期而至,在山上各處炸開,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瑪得,有完沒完!”“這群龜孫子,來打啊!”隊員們忍受不住,破口大罵。
“兄弟們,堅持下去,援軍馬上就到。”陳興通過對講機鼓舞士氣,但實際上,他心里根本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