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殺還是不殺 {求票!求票!求票!}
喊郎山的半山腰,有一座六角的仿古亭子,亭子的正南邊挑檐下,是本市著名書法家書寫的匾額《松風亭靜》,字寫得很端莊,脫胎自顏體,遒勁有力,厚重方正。
設在小路正中的亭子不大,兩邊的圍欄也沒有靠,也就只能供人偶坐幾刻歇歇腳。
但此時亭子里卻圍坐滿了一群老頭老太。鐃鈸鑼鼓镲,京胡,三弦加上木了魚子,在亭子里擺的是滿滿登登。
幾位“妙齡”的大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臉上的粉底在寒風的鼓勵下,努力的飛揚著,帶走了些許的腮紅。
唱腔并不是很老,京劇的樣板戲,連有些小朋友都耳熟能詳的。
什么來滴都是客,全憑嘴一張,相逢開口笑,過后不思量。。。。
唱的倒也是有板有眼,有轍有韻。
寧五爺擠在拿大镲的旁邊,將將放下半個屁股,貼著亭柱子坐著,不時地看向上山的方向。
這里是原本約好的集合地點,誰知道今天讓人給占了。
寧五爺本想著,這群老頭老太唱一會就走了,誰知道太陽都下山了,竟然有人因為看不清譜子,還掏出了隨身的手電筒,還帶了專門往譜架上夾的夾子。寧五爺有些火起,心里罵,“一幫子慫貨,不看看多大歲數了!玩兒一會兒還不行!”
“咋?還想通宵啊?”
寧五爺使勁憋著恨,更氣的是,幾個小崽子們,一個也沒見來!
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雖說時間約的是晚8點集合,然后夜里11點行動。
可天都到這個時候了,按道理也該來個一個半個的。
“難道是分散行動走丟了?”五爺很生氣!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不唱了,開始集體討論,哪句唱詞唱得好,哪句還欠些火候。
你一句,我一句,硬是拖到了7點鐘。這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天已經漆黑的了,一群老頭老太眼神又不好,背著這老些個家伙事兒,難道兒女就不管嗎?
寧五爺正自呼哧呼哧的憋氣,忽然聽到山下有汽車的轟鳴聲,還伴著那種賊亮的氙氣大燈,忽閃忽閃的由遠及近。
“我兒子來了!我打電話!讓他上來幫我們拿東西!”
一個打扮的就像是清明上墳經常見到的,童男童女樣式的時尚老太太,羊角辮、紅臉蛋、小花襖、綠綢褲,拉著臉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小剛啊!讓你早點來!天都黑了!趕緊上來幫我們拿東西,嗯,亭子這兒!快點啊!”
“來了來了!”
“哎呀!老李!你眼神不好腿腳也不利索,讓我兒子給你搬著那鼓!”
“老劉,你也是,凳子放下,讓我兒子拿!”
寧五爺在邊上勞神在在的看著八卦,心說,
“是你親生的么?”
“你兒子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老頭老太太們原本收拾東西,沒太留意坐在角落里,跟這兒蹭了半天兒戲聽的寧五爺。
可這會兒收拾完了東西,發現寧五爺還是那個姿勢,揣著兩手,靠著柱子,動也不動。
這就有問題了!天也黑了,戲也唱完了,不是應該先一步下山嗎?
咋還在這亭子里耗著?等著今晚打老虎呢?
霍元甲也沒這戲碼啊?
“嘿!我說老伙計,該走了!”老太太好心腸提醒了一句。
寧五爺正自生氣琢磨小兔崽子們都去哪了,壓根兒沒聽見。
老太覺得不對了!這是讓兒女趕出來了?
“王八羔子!這么對待老家!我報警!”老太太義憤填膺的拿起電話就偷偷打了妖妖靈。
終于消停了,一群老頭老太太下了山,亭子里黑黢黢的。
寧五爺眼睛里冒著光,看著山下的那棟房子。之所以要在這里集合,就是因為,能夠清楚的看見文娜家的那棟別墅。
有沒有人,亮不亮燈一目了然。
但是此時此刻,別墅里全是黑的,顯然沒人回來。
寧五爺擔心的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馬上快八點了。
本來幾十年練就的沉穩本事,此時此刻也開始躁動起來。
“狗日滴!咋撒都不順!”
寧五爺罵了一句,伸手拿過拐棍,準備起身活動活動。
就在這時候,忽然感覺身后刮過一陣風。
寧五爺憑直覺認為這不是風,至少不是自然風。
寧五爺手里緊了緊,拐杖從單手握變成了雙手。
腳底下也從平時走路的狀態,輕微的變化了一些,一只腳在前,一只腳在后。
沒有動靜!
還是沒有動靜!
四周安靜得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寧五爺有些沒底,這是個高手 “來咧!就出來見一哈么!藏著!算撒英雄!”
寧五爺覺得應該攻心為上,先開了口,只要對方也開口就好辦了。
至少可以知道方位,是防守還是發起致命一擊,那就看情況再定。
可是,還是沒有動靜!
“難道是我真的聽錯了?就是風?”
寧五爺拿不準,不敢輕舉妄動,“到底寺誰?現個身,見見么!”
沒有動靜。
寧五爺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雙手握住的拐棍也放開了,一只手握著,拄在了地上。
寧五爺緩緩轉了個身,準備坐回原來的地方。
“嗯!!!”
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指著自己的咽喉!
“所以,剛才這把刀是一直指著自己的后背心?”
寧五爺感覺后背開始冒冷汗,抬眼看向拿刀的人。
“林語!”
“怕嗎?”林語終于開口說話了,刀刃緊緊地貼在寧五爺的脖子上。
“你想咋?”寧五的手緩慢的靠近自己的棗木杖。
“別動!”林語手里的刀往前送了送,頓時寧五覺得脖子一涼。
寧五很清楚,這把刀很鋒利,這是小六子走的時候,從床底下抽出來的那把刀。那小崽子天天拿個油石磨的。
“你把額的人都弄起來咧?”寧五問到。
“你一會兒就見到了!”
“放心,路上有伴兒!”
“現在聽我的,把拐杖丟了!我知道,那是你的武器,里邊藏著一把劍,對吧?老爺子?”
寧五猶豫了一下,刀子又在脖子上緊了緊。
“額走路不方便!”寧五還想要試探。
“都要達到氣勁外放的程度了,您跟我開這玩笑?”
“丟了!”刀再一送,脖子上已經見了血!
“呼!”寧五猛地一個左旋轉,脖子滾著刀刃就滑了出去。寧五就是抓住林語向前送刀威脅自己的剎那停頓,脫了控制。
林語還是沒有經驗,一般情況下,有經驗的刀客絕不會手上的勁道用一下松一下。可林語卻是這樣。
三次威脅,寧五前兩次都沒動,他在觀察,也是在賭,這是林語的習慣。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菜鳥的經驗。
刀向前遞一下,手里的勁兒,隨后就會出現一剎那的松懈。
寧五賭對了,林語真的是個菜鳥,學了個稀松的花架子,實戰經驗非常少。
脫困的寧五瞬間抽出細劍反手向林語左側攻來。
林語一驚,“這老頭很厲害!”
趕忙彎腰躲過,揮刀掃向老頭的劍身。
寧五劍挽梅花,巧妙地在毫厘之間躲過林語的刀路,刺向林語手腕。
林語力量招式已經用老,根本來不及變化,下意識的低了低身子,劍就從袖子刺過,“刺啦”一聲,林語專門買的夜行服就被劃開一道大口子。
“我草!500美鈔!”
林語順勢墩身砍向寧五下盤,寧五單劍直立,封住刀的去路。
“當!”
刀砍在劍上,金鐵爭鳴。
寧五劍尖一挑,迅速劃向林語下巴,林語趕忙一個后滾翻,躲開了。
寧五持劍而立,并沒有追擊,只是看著林語的狼狽樣發笑。
“你娃這寺和少林寺那個牧羊女兒學滴功夫?木囊滴!”
“乖乖兒滴跟額回七,帶額們到那個家家開飛船滴地界七,給你狗日留著命!”
“就算有額一個人在,你跟你屋里頭滴,都跑不了!”
林語噗嗤一聲笑了,“大爺就是你大爺!真你大爺的!”
“你聽說過異能嗎?”
老頭一愣,“咋?”
“滋滋滋滋!”寧五就感覺像是被閃電擊中了,渾身麻酥酥,不一會兒頭頂上就冒煙了。
“哐當!”寧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兩眼空洞,身子一顫一顫的。
倒地的前一秒,腦子里還在回想著剛才的問題,“異能是個啥?”
半個小時以后,山上來了幾名警察,先是在亭子里仔細的搜尋了一下,又在周圍喊了半會子,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
“那個大媽是不是個報假案的?”
“這哪有個被遺棄的大爺啊?”
其他幾人搖搖頭,“算了,回吧!也許那位大爺早就下山了,誰大半夜還在山上晃蕩,除非想自殺的。”
派出所的同志們走了,誰也沒有發現,不遠處茂密的樹叉子上,一把奇形怪狀的棗木拐杖,在寒風中一晃一晃的。“啪嗒”掉下來,插在了樹下的灌木叢里,也成了一根不起眼的樹杈子。
第二天上午,坐在辦公室老板椅里的林語,眼睛腫的像個桃。
文娜一邊給揉著太陽穴,一邊給林語往眼睛里滴著眼藥水。
“草率了!那老頭頭發都電糊了,哎呀!眼睛疼!”
“老公啊!抓了那么多人,你打算怎么辦啊?”
“你不會想都殺了吧?”文娜一哆嗦,眼藥水滴到了林語顴骨上。
眼藥水愉快的流啊流,流到了林語的嘴里。
“啊呸呸!好苦!”
“殺?”林語擦擦嘴,“殺是不能殺的,犯法!”
“那?放了?”
“放?那更不行了!要是讓警察抓去,那不就完全暴露了!”
“我已經想好了!”
“當當當!”“林總!”
“進來!”林語閉了嘴,又靠在椅子里。
文娜放下眼藥水,走回沙發里坐下,牛麗麗推門進了辦公室。
“咋搞滴呦!林總!眼睛咋腫成嘞個樣子?”
“沒事,電放多了!”“你有事兒?”
牛麗麗心說,“看了哪個不該看的?”又偷偷看了一眼文娜。
“林總!好幾個沒來的,也沒得請假。哦!就是昨天您挑出來看檔案的那幾個。好歹都是領導,咋個辦?你說嘛!”
“嗯!知道了!”林語應付了一聲。
“要不要我挨著打個電話?”
林語心說,“你能找得到才怪了!”
“不用!正常考勤。三天不來,算自動辭職!”
“哦,好嘛!”牛麗麗又說道:“下午面試咋個辦?你這眼睛?”
“找文總吧,讓董事長直接面試,多榮幸!”
“那就下午我來面試吧,到時候你去我辦公室叫我。”文娜白了一眼林語,對牛麗麗說道。
“好嘛!好嘛!那我出去老!”
文娜見牛麗麗走了,又從沙發上蹦起來,跑到林語跟前,趴在林語的身前,拿著眼藥水,“我再給你點幾滴!”
“咣當!”“林總!嘞個。。。。。。”
牛麗麗撞開門,看見了文娜整個人蓋在了林語身上,愣了,“這么刺激的么?”
文娜聽見牛麗麗的聲音,想要直起身,手在老板椅靠背上一按,
“唉!唉唉!”“哐當!”
整個椅子向后倒去,椅子、林語、文娜都消失不見了!
牛麗麗趕緊關上門退了出去,心臟撲通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會被滅口吧?”牛麗麗膽怯的想。
隨后又釋然了,“人家是兩口子!”
倒在辦公桌子底下的文娜和林語,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要不咱們起來吧?”林語腫著眼睛弱弱的說。
文娜惡狠狠地說道:“你先告訴我,人咋辦!殺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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