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的光輝,橫跨星河疾射而來,覆蓋范圍極廣。
而此刻的“灰暗樂土”,則是被不遠處的那塊陸地磁場牽扯著,掙脫不出。
條條溪河般的月輝,雖然不能一息間而至,可因“灰暗樂土”不能活動,終將會被月輝打擊到。
“我的灰暗樂土!”
影族的帕丁森,蹲伏下來,以自己的血脈運轉著,陸地下方的隱蔽裝置,想盡可能擺脫此時的困境。
高舉“逐月法杖”的柏莎,冷冷哼了一聲,腳下的蒲團,一個個月池閃耀。
下一刻,就有眾多明耀的月刃凝結,忽然飛向帕丁森,如翩然而動的蝴蝶般,在他周邊飛舞。
帕丁森神色一變,影族獨特的血脈秘術動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真實的他,瞬間到了一處高臺,一只手按向巨大的石柱。
他頓時消逝在石柱內,借機深入腳下陸地,不理會柏莎的攻擊,先調整地底的隱秘裝置,擺脫大面積的月輝襲擊。
“灰暗樂土”是他和哥哥羅尼的畢生心血,卡爾夫和費爾南德提供的僅僅只是資源和財物,他兩人作為親手構筑者,對“灰暗樂土”的情感,要比卡爾夫、費爾南德深的多,當然不希望這塊陸地遭受嚴重損壞。
“你瘋了嗎?”
胡彩云都表示驚訝,“旁邊的那塊陸地,也生活著你們月夜族的族人!從那殘月疾射而來的月輝,一定會有一些,落入那個陸地!”
牽扯“灰暗樂土”的陸地,和月瑩界一樣,生活著血脈等級不高,身份不夠尊貴的月夜族,只要月輝垂落,他們當中定然會有不少人受到波及,瞬間魂飛魄散。
以她自在境的修為眼里,如此短的距離,她甚至能看到那陸地上,有不少城鎮。
城鎮中,定然生活在月夜族的族人。
“戰爭,總會有傷亡。”
柏莎的冷漠聲,聽著味道不太對,一道模糊的影子,從她頭頂緩緩漂出,如一頭恐怖的妖魔,漸漸展現出兇戾。
“魔神!”胡彩云突然變色。
月魔一族,乃外域天魔的其中一個族 群,九級的天魔就是魔神,和人族的自在境強者相當。
只是,這位藏匿在柏莎體內的古老月魔,并沒有煉化出體魄。
或者說,這位古老月魔其實和柏莎共享身軀。
“難怪無視月夜族族人的死亡。”虞淵看到那魔影浮現,就知道這位叫柏莎的月夜族強者,不管以前表現的多么慈和,可能還教導了格蕾絲,精妙的月夜族秘法,可骨子里早已被附體的古老月魔給影響。
變得,其實對同族族人的生死,并沒有那么在意。
尤其是,涉及到斬月大修聶擎天時。
聶擎天,是所有遺存月魔的死敵。
他的劍,他的親傳弟子,被任何古老月魔發現,都會竭盡全力地轟殺。
“交給我吧,你想想怎么處理轟落的月輝。”胡彩云看了虞淵一下,周身涌動著的彩色云海,就奔著柏莎,還有柏莎身下由眾多月池組成的蒲團而去,“你們兩個,只有一具體魄,不能算作兩個九級血脈強者。”
“頂多,也就一個半而已。”
她顯得滿不在乎,忽然揮了揮衣袖,就見瘴氣云海一簇簇地,迅速飛向柏莎。
云海內浮現出被她所殺,所煉化的大妖,人族強者,還有修羅族和女妖化作的變異魔怪,加一些星河中的殘暴兇獸。
只要死在她手中,被她煉化的,似乎都能以這種方式再現天地。
“你身上充滿著,那種令我厭惡的人族氣味。”柏莎以手中的權杖,輕輕點向來襲的各類瘴氣異物,就見巨大的月能光刃,將她面前一切瘴氣異物斬殺,“你很想死的話,我可以滿足你。”
一道刺目的月能,從那“逐月法杖”射出,直達彩色云海中的桃花夫人。
“咯咯。”
洶涌而動的云海深處,一株無比璀璨的桃樹,流逸著絢爛的華光,隨著桃花夫人的笑聲出現。
刺目的月能,尚未接近桃花夫人,就被桃樹散逸出來的力量震滅。
她站在桃樹下,笑容依舊,“月夜族的九級血脈,沒什么出眾的,你索性抹殺她,煉化她,成為完整的魔神吧。”她這 是和那位古老月魔講話。
“出自月魔一族的你,煉化了這具月夜族的九級軀身,戰斗力才能稱作魔神。沒軀體的魔神,太弱了,真的不夠看。”
桃樹茁壯生長著,綻放出層層霞光,如天地間最神奇的異寶。
那位古老月魔,感受著那株桃樹的氣息,也忽然不敢輕舉妄動了,在柏莎背后保持著沉默。
這時候,虞淵眉頭微皺,不由看向遠方陸地。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那陸地之上緩緩飛出,很快破開界壁,進入了星河。
“銀月女皇!”
虞淵清晰地感知到,在李玉盤的體內,有另外一個古老月魔的氣息。
李玉盤先前在月瑩界,以自己的力量,以她的飛逝速度,絕無可能如此短時間,到達“灰暗樂土”的前方。
稍稍琢磨了一下,虞淵就知道,他應該得到了柏莎的幫助。
兩個女人,一老一小,體內都有月魔附體。
“大,大人!”
柏莎背后的古老月魔,在銀月女皇趕來時,猛然激動起來。
一位九級的魔神,一位在柏莎體內待了千百年的強者,竟在女皇現身時,表現的如此謙卑激動,這說明自稱月妃的,因天外隕石墜落浩漭的古老月魔,比柏莎體內的那個肯定身份更尊貴。
“格爾?”
銀月女皇眉心的月牙晶體內,傳來一聲詢問。
“大人!是我,我還活著!”
從柏莎體內飛出的古老月魔,連連高呼,看樣子就打算沖出去,向銀月女皇頂禮膜拜了。
“虞淵,真不想在天外見到你。”
銀月女皇開口,一點自己的眉心,就見月妃飄了出來,同樣浮在她背后,“你那么早進入外域星河,一點都不明智。外面的兇險,比你想的大。”
“見過女皇大人。”
虞淵略略躬身,微笑著說:“蕪沒遺地時,我壞你大事,莫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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