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金色鎖鏈,剛從后面兩塊陸地脫離,“灰暗樂土”便如脫韁野馬,飛逝速度驟然暴漲十來不止!
一道幽暗電光,從月瑩界那塊陸地下,驟然駛過。
暴增的速度,令虞淵在初始時,都為之驚詫,“怎么會快那么多?”
桃花夫人也暗暗驚奇。
比起她早先所在的殘破黑鐵古艦,由三大流寇之王把持的“灰暗樂土”,當真展現出原本的高速時,她才知道黑鐵古艦和“灰暗樂土”,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帕丁森臉上,流露出驕傲神情,“沒后面兩塊陸地束縛,灰暗樂土比各族以速度聞名的星河古艦,不會弱多少。”
“灰暗樂土”內部核心,一座座的能量晶堆,是他和羅尼親手搭建。
許多的隱秘裝置,也是他一塊塊拼接,眼看連虞淵和桃花夫人都被震驚了,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你和你說哦,后面那兩塊陸地,其實能在關鍵時候自毀。”艾蓮娜伸手,點了一下帕丁森,“這家伙壞得很!我們如果真遭遇了,難以對付的正規軍,后面兩塊陸地能被引爆,讓接近的星河戰艦,一息間炸為火雨!”
“閉嘴吧你!”帕丁森瞪了她一眼。
這丫頭,將“灰暗樂土”的所有秘密,都拿出來和虞淵這個外人講,以后他們再依仗“灰暗樂土”在星河內活動,豈不是人人都知道厲害?
“如此快的速度,你爹他們三個,追不上吧?”虞淵比較關心這個。
“肯定追不上!”
艾蓮娜言辭很肯定,不過,待到她注意到那明耀的殘月附近,一束束依然絢爛的流星時,則嘀咕道:“月夜族的柏莎,手中的法杖,似乎是逐月。逐月法杖是月夜族很出名的器物,以探尋和高速聞名。”
“那法杖有可能追上?”虞淵微驚。
“逐月法杖!”
底下的貝寧,神色微微一變。
“你也知道?”虞淵奇道。
“你還記得嗎?和我們一起進入涅靈界的,也有一個月夜族的少女。”貝寧臉色黯然,“她叫格蕾絲。我聽她說過,那逐月法杖的神奇之處。看樣子,格蕾絲去過那殘月,跟隨里面的強者,有過短暫的修行。”
“逐月法杖的確不凡。”桃花夫人也道。
她剛剛從兩個月夜族的八級族人,殘存的魂魄記憶內,挑選顯著的部分解析,也得到了一些關于逐月法杖的訊息。
“不過,那什么月夜族的柏莎,根本發現不了我們。”她又道。
帕丁森贊同:“按道理來說,柏莎即使拿著逐月法杖,也不可能在如此遙遠的星河,準確地知道我們方位。”
放棄后面兩塊陸地后的“灰暗樂土”,能量護盾的光芒隱去,又橫行在月瑩界下方,更加的隱蔽。
柏莎再厲害,也難以將她的影響力,滲透到整個浩瀚星河。
橢圓形的月瑩界下方。
“該死的!”
氣急敗壞的卡爾夫,屹立在幽暗星河,眼睜睜地看著一束疾電般的異光,從他腳下冰冷的星河劃過。
他對“灰暗樂土”太熟悉了,瞬間就分辨出了,那一束異光,就是徹底解封的“灰暗樂土”!
“灰暗樂土”撇下了后面的累贅,遮掩蹤影,以極速從月瑩界駛過了。
“我擔心艾蓮娜會出事!”
修羅將軍費爾南德,面色陰郁起來,不再如先前那么輕松,“她在灰暗樂土,卻沒有向我傳遞任何訊息,我甚至無法主動聯系她。剛剛那一霎,離的如此之近,她如果沒有被禁錮,可以向我呼救的!”
“帕丁森也在,只有他能解開那 一條條金色鎖鏈,讓灰暗樂土全力航行!”影族的羅尼,暗暗咬牙,“有人挾制了他,逼迫他如此做!”
三位九級血脈的流寇之王,因倉促沖離月瑩界,都沒乘坐別的戰艦。
他們深知,全面解封的“灰暗樂土”,極速狀態下,連正規軍的戰艦都難以企及。
他們三個也沒可能,以血肉之軀的狀態,追上“灰暗樂土”。
就在他們心急如焚時,銀月女皇慢吞吞地,站到了他們背后的星空,清麗的身姿,揮灑著銀燦燦的光芒。
本照耀在月瑩界的朦朧月能,竟然有小部分被她牽扯,融入她體內。
“月夜族血統?”影族的羅尼,明顯吃了一驚,怔怔地看向李玉盤,“你體內,居然有稀薄的月夜族血統?”
“如果不是混血,陽神的她,怎么敢和我們一樣暴露在污穢的星空異能中?”卡爾夫冷哼一聲,“你出來做什么?那個殺了我兒子的家伙,只要還活著,我們的交易就暫時取消!”
燦然月光下,銀月女皇臉色淡漠,心中噙著冷笑。
她動用的聚斂月能的方式,并非月夜族的血脈秘術,而是古老月魔才懂得,才能施展的神奇手段。
她相信,從月亮之上走出的,那個月妃的同類,定然有所感知。
畢竟,她以古老月魔的手段,聚涌而來的純凈月能,就來源于那位生活的月亮。
果不其然。
沒多久,便有一束絢爛耀目的銀色光芒,流星般朝著她而來。
“柏莎發現了我們!”
卡爾夫微微變色,“真是擔心什么,就來什么!柏莎是那殘月的主人,和我一樣九級血脈,但她擁有逐月法杖,還有十二座月池組成的月壇!在附近星河,她能源源不斷地,從那殘月內攫取力量。”
說到這里,無疑是承認了,他卡爾夫不如柏莎強大。
“我們三個合力,還怕她區區一個柏莎啊?”費爾南德獰笑一聲,“月夜族的九級血脈女祭司,我又不是沒見過。嘿,柏莎膽敢冒犯我,我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卡爾夫,我如果登月屠殺,你可別怨我!”
女兒艾蓮娜有危險,他在著急之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柏莎不是找我們。”羅尼搖了搖頭,勸他們稍安勿躁,“是柏莎先離開的月亮,灰暗樂土才開始有劇變發生。興許,柏莎的目標,是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飛走的灰暗樂土!”
“她是奔著我而來。”銀月女皇突然插話,在三個流寇之王,目現殺機看來時,李玉盤重新開口:“灰暗樂土的坐標方位,你們能感知,請你們告訴我,由我轉達給柏莎。別緊張,柏莎不是要清除你們,也不是奔著灰暗樂土。”
“她是要殺虞淵!”
銀月女皇道明真相。
“虞,虞淵?”羅尼奇道。
“嗯。”
“好!”
“看吧,我就說他們追不上吧?”
艾蓮娜語氣輕松地,在那高臺揮舞了一下臂膀,然后媚眼如絲地,瞄了虞淵一下,略作猶豫地說,“我血脈剛突破八級,我要好好梳理一下。”
她一躍而起,向另外一棟同樣是四方形的石樓而去,空中時,她背對著虞淵揮手,“你放心好了,等到了湮滅星域,我會說服我那腦子不好的老子。”
“離湮滅星域,至多也就一月時間。”帕丁森也松了一口氣。
他也不希望在月瑩界,面對不明狀況的羅尼,和得知女兒失身,而且對方還是人族的費爾南德。
還有,死了兒子的卡爾夫。
避免在這兒爆發沖突,等一切到了湮滅星域,有通天商會在 ,什么都好說,都好重新去商量。
“好,等回頭再說。”虞淵點了點頭。
沒了后面兩塊陸地的拖累,“灰暗樂土”疾速飛逝,虞淵在高臺之上靜坐,時而抬頭看天,還能隱隱看到來自于柏莎釋放的流星光束。
那殘月,也依然高懸幽暗天穹,清晰可見。
他知道,等什么時候殘月變得越來越小,他也就擺脫了柏莎,不用擔心能找來。
如此這般,過了大半天。
一束束凌亂,沒特定軌跡的流星,從遙遠的上方星河,似慢慢改變了方向,朝著“灰暗樂土”前行的位置而去。
更驚人的是,早前特征顯眼的柏莎,不知何時消逝了。
虞淵漸漸覺得不太對勁了,心神不寧,又試著和劍魂溝通。
“她來了。”
劍魂傳遞過來的訊念,讓虞淵神色一變,頓時如臨大敵。
半日后。
“灰暗樂土”途徑另外一個,類似于月瑩界的陸地時,忽受到一股強烈磁場牽引,疾馳的“灰暗樂土”陡然止住。
轟隆!轟轟轟!
眾人腳下的大地,如地震般爆出巨響,內部的能量晶堆,如遭受了韁繩捆縛。
帕丁森從他常年待著的塔樓走出,看了虞淵一眼,就說道:“我們被盯上了!”
這時,除了艾蓮娜處于血脈穩固的關鍵階段,貝寧,哈特,還有桃花夫人,也因“灰暗樂土”的震動被驚醒。
眾人齊齊匯聚。
也在此刻,滿頭銀絲的柏莎,站在由眾多月池組成的蒲團內,握著名為“逐月”的精美權杖,忽然就穿過了“螢能光罩”,現身在了大家面前。
“灰暗樂土!”
柏莎冷著臉,先哼了一聲,“卡爾夫!你身為月夜族的族人,居然勾結人族!你丟了族人的臉,你連做流寇都不配!”
“滾出來!我替月夜族的先祖,好好教訓你!”
柏莎手中的逐月法杖,被她舉向頭,彎月形狀的法陣,陡然綻放出無窮的月能輝光,將整個“灰暗樂土”都給籠罩。
就這一下子,“灰暗樂土”隱藏著多少強者,是什么族群的人,血脈在什么級別,她都已一清二楚。
“居然不在?”
柏莎愕然,然后才將注意力放在虞淵身上,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你就是格雷克要找的虞淵?”
“哦,你也知道?”虞淵鎮定道。
這時,他也在暗自感應,判斷。
他認為如果艾蓮娜和帕丁森沒有騙自己,卡爾夫那三個流寇之王該是追不上“灰暗樂土”,也不可能像逐月法杖般快,所以那三個流寇大概率沒來。
也就是說,他現在要面對的,只是九階血脈的柏莎。
頂多,再加一個柏莎體內的古老月魔。
“你身上,有擎天之劍的殘留劍意!”柏莎神色猙獰,“你知不知道,聶擎天是很多族群的死敵?”
“知道啊。”虞淵微笑著,從乾坤戒喚出那劍鞘,又特意地,去激發臂骨內的劍魂氣息,“我還參悟了擎天九斬的精妙劍決,怎樣?你想試試看嗎?”
手中劍鞘,遙遙指向柏莎,虞淵戰意盎然。
“就你一個?”胡彩云咯咯嬌笑,“你有沒有弄清楚情況啊?憑你,何來的信心,敢到這里亂來?”
“就憑它!”
柏莎高高揚起手中法杖,血脈異能爆發。
一道道奪目的光輝,忽從那一輪殘月射出,瞄準“灰暗樂土”所在的方位,前行的星河,后面的冰冷之地,萬箭齊發般無差別轟擊。
一大片星河,皆在射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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