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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章 天邪叛逆

  “虞淵!”

  略顯陌生的吆喝聲,從下方的島嶼傳來,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懸停在半空,正辨別方向的虞淵,一臉愕然地望著下方。

  視野中的島嶼,并沒什么植物,一眼能看到底,沒瞧見有人之蹤影……

  他于是以氣血進行感知,在沒有借用斬龍臺的情況下,他立即就覺察出島嶼的一個巖洞深處,有非常明顯的血之氣息。

  他的目光旋即看去,神色如常道:“是誰?”

  發出呼叫的人,在他詢問時,反而沉默了下來。

  那人,似乎是忽然注意到了他,才隨口吆喝一聲。

  那個人,似乎都不相信虞淵不僅聽見了,還準確地,看向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這,反而讓他猶豫了。

  “大家既然認識,不妨出來見一見。”虞淵淡定道。

  “那,那好吧……”

  天邪宗的呂庚,耷拉著腦袋,滿臉無奈地從巖洞踏出。

  他望著懸停半空的虞淵,神情復雜地說道:“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一別,已有數十年。

  呂庚知道虞淵在隕月禁地,拿著兩塊斬龍臺,沖向了外域,之后便多年沒聲訊。

  前不久,他才聽人說過,虞淵似乎在天外混的風生水起。

  他做夢都想不到,他們會在這片海域,看到虞淵懸空停住。

  他以為是他眼花了,以為是錯覺,所以就試探地喊了一聲。

  聲音,其實并不高,偏偏就被虞淵聽見了。

  而且,還被虞淵準確地找到了藏身之處,讓他們避無可避。

  “呂,呂前輩?”

  虞淵一臉莞爾,他去大鬧靈邪鎮,還有天邪宗時,對呂庚和仇慕歌兩人的印象最好,這兩人雖是天邪宗的一份子,卻和宗主云灝,還有那李提海不對路。

  因母親之魂被李提海幽禁,兩人念他是邪王后裔,還幫著他去聲討李提海。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片海域,碰到了呂庚。

  “你還沒死啊?”

  虞淵燦然一笑,“既然云灝,還是那天邪宗的宗主,他就沒害死你和仇慕歌?”

  “就快了……”

  呂庚臉色一僵。

  然后,就神情苦澀地,看了看背后山洞,“我還好。姓仇的,真差不多要死了。”

  這話一出,從那洞穴內,立即傳來了鶯鶯燕燕的哭泣聲。

  幾個女子壓抑了許久,加上被呂庚和仇慕歌罵過了,好不容易才緩下來,又被呂庚和虞淵的對話,勾起了傷心情緒。

  “真被我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那些女人一哭,虞淵也愣了,沉吟了一下,表情正經了許多,“怎么回事?”

  “還能怎樣,被云灝和天邪宗追殺唄。”

  呂庚也沒遮掩,沖著山洞罵了幾句,讓那些仇慕歌的女人閉嘴。

  等那些女人消停下來,他才解釋:“我們很想去恐絕之地,想找……那位大人。”

  搖了搖頭,呂庚無奈道:“我們被拒絕了!他說了,他這一世叫白骨。還有,說我們又沒死,不好去恐絕之地以肉身活動。”

  鬼神白骨,乃以前的邪王虞檄,是浩漭有史以來,以魂靈形態沖擊至高席列者。

  且,成功超脫了浩漭的法則大道!

  呂庚和仇慕歌兩人,和天邪宗理念不同,自然被云灝排擠,兩人骨子里又傲,然后就淪落成現在的地步。

  仇慕歌,以前在浩漭的仇人本來就多,他脫離天邪宗之后,自然連番被圍擊。

  此刻,他受了重傷,所以被呂庚弄到這兒藏起來。

  “鬧掰了,怎么不早點離開浩漭?外面,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真搞不懂你們,偏要留在浩漭作甚?”虞淵道。

  有過天外的經歷,他知道外面的星海多么廣闊,五大至高勢力的觸手,根本不可能覆蓋多少。

  邪魔異類,在浩漭待不下去,都會選擇沖向天外,得大自由。

  黑潯,桃花夫人,還有那溟沌鯤,死亡之鶴,都是成功踏出天外者。

  虞淵覺得呂庚和仇慕歌,也應該選擇這條路,而不是留在浩漭,和那云灝死磕。

  “我們,又沒突破到自在境。離開,也只能是以陽神離開。可如果陽神去了天外,我們的本體只會更弱。一旦被天邪宗,還有一些散修給盯上,死的只會更快。”

  呂庚愁眉不展,“還有,現在只有投靠五大至高勢力,或者是神魂宗、商會那邊的,才能破開浩漭的界壁,以兩條星路離開。”

  “我們,被天邪宗除名以后,還沒想好何去何從。”

  浩漭的界壁,乃是天然形成,加上后天構筑的堅實壁壘,不是容易破開了。

  當初君宸、桃花夫人能脫身,是因為溟沌鯤的存在,吸引了各方的注意力。

  還因為,溟沌鯤在沖天時,打破了浩漭的封禁。

  那時,天外還有神魂宗的強者,攔阻了五大至高的鎮守者。

  呂庚這么解釋,虞淵也馬上知道,是他自己想當然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和他一樣幸運,能夠如他那般,有眾多助力和后手可用。

  他是想出去,現在就能出去,想回來,也能順利回來。

  別人并不行。

  “讓仇老哥出來給我瞧瞧。”虞淵道。因為巖洞內,還有六個沒什么修為境界,根骨稀爛的女子,他覺得不便入內,就對呂庚這么說。

  “他動不了,我去弄他出來吧……”

  說話時,呂庚不安地看了看天空,擔心地說:“天邪宗的人,還在找我們。姓仇的那家伙,身上的氣息無法遮蔽,我怕他出來以后,會被天邪宗的人給盯上。”

  “天邪宗……”

  摸了摸下巴,虞淵咧嘴獰笑起來,“你不提醒我,我都差點忘了這一茬了。既然你們兩個,已經被天邪宗除名,也無須顧忌什么了。你把他給我弄出來,再弄大點動靜,我倒是要看看天邪宗的人,見到我以后,會拿我怎樣。”

  云灝,因為邪王虞檄的“身亡”,蓄意要鏟除虞家。

  虞瑛的落難,還有他這一世父母的遭遇,背后的主謀,應該就是云灝,還有他的那只狗——李提海。

  他的轉世,將轉世成什么人,藥神宗那邊不太可能知曉,所以即便藥神宗那邊,有所參與進去,也不是奔著他而來。

  純粹是因為天藥宗要棒打鴛鴦。

  如此一來,仇恨的主要源頭,就是天邪宗,就是云灝和李提海了。

  想到那李提海還曾動用“燃魂覓親術”,虞淵額頭青筋微跳,神色陡然陰厲,“別擔心,我就是想會一會天邪宗的來人。”

  “你,你被五大至高勢力,視為首要鏟除的目標,你鬧騰什么啊?”呂庚不解。

  “別啰嗦了,把那仇慕歌給我弄出來,我看看他還有沒有救。”

  虞淵有些不耐煩,揮揮手,讓呂庚少廢話。

  “那,那好吧。”

  呂庚硬著頭皮答應,慢吞吞地去了巖洞,在那些鶯鶯燕燕的嚷嚷低呼聲中,他將原本雄壯高大,如今瘦骨嶙峋的仇慕歌,從巖洞中拖了出來。

  仇慕歌,只有一雙眼珠子,還能骨碌骨碌地轉動。

  他已無法活動,而且也不能開口說話。

  瞇眼一看,虞淵就發現在仇慕歌體內,筋脈血管和骨頭中,有許多蠱蟲在活動,似在以仇慕歌繁衍著后代。

  蠱蟲,不僅吃他的鮮血,還啃噬他的筋骨和魂力,以他來壯大自己。

  他的身體,成了蠱蟲的家。

  “中了巫毒教的巫毒,現在只能等死。”

  呂庚幽幽一嘆,“最氣人的是,他的陰神和陽神,都沒辦法離體。一開始,他還抱有僥幸之心,覺得自身夠強,能碾碎那些蠱蟲,還能恢復到以前。”

  “結果,他和蠱蟲的斗爭,一敗涂地。”

  “等回過神,想舍棄血肉之身時,陰神和陽神虛弱的,連離開軀殼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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