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灑然一笑。
一位境界達到魂游,所穿服飾為客卿的修行者,因曲云的爆吼,突然祭出靈器。
鑲嵌著諸多寶石的燈籠罩,從他的眉心飛竄而出,半空中一塊塊碎小的寶石,似乎爆發了某種神異,猛然閃耀了一下。
然后,就見那燈籠罩,忽然在虞淵的識海小天地出現。
奇異的燈籠罩中,也悄悄浮現出那人的陰神,他在虞淵的識海小天地,冷笑道:“你從隕月禁地離開時,也不過只是魂游境。幾十年的時間,你沒可能進階陽神,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在虞淵的靈魂識海中,并沒有發現虞淵的天魂,卻看到了陽神的投影……
不知被虞淵藏在何處的陽神,將一抹深紅的血影,投射在此方靈魂識海,并在釋放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威能。
此人立知不妙,意識到了他消息的滯后,便打算以燈籠罩裹著陰神撤離。
“不要用你的突破經驗測度我。”
虞淵的陰神在自己的識海中,化作一片灰色的魔影,如危險至極的灰色海洋,迅速將那燈籠罩和其中的陰神一并裹住。
在那人感知中,仿佛有一頭沉睡千萬年的兇魂,瞬間將他給吞下。
他未能支撐幾秒,陰神和那勉強算得上魂器的燈籠罩,便被碾為魂芒碎末。
幾乎同時,虞淵如獅虎入羊群,抽出妖刀“血獄”,抖出一團猩紅的血球,先將擅自出手者絞殺。
再寫意地連連揮刀,把圍在曲云旁邊的,沒有達到陽神境界者,一一斬殺干凈。
“陽神以下者,我就先殺了。曲師叔,你看我和當年比,是不是不太一樣了?”
談笑間,曲云的周邊已是滿地血淋琳的尸身。
那些人的尸體,因氣血過于弱小,妖刀“血獄”似乎都不屑吞沒,只是截取了他們的靈魂而已。
低著頭的連琥,震驚地望著虞淵,嘴巴蠕動了一下,卻什么也沒說。
三百年前,虞淵遇到想殺之人時,往往會示意他,還有幾位被收編的邪魔。
是他連琥,和那些被招攬的邪修,化作虞淵手中的刀刃,屠戮和虞淵為敵者。
虞淵以前只是發號施令。
沒想到打破自身桎梏后,虞淵具備了以本身力量,輕松轟殺陽神以下者的戰力!
還顯得,那么的從容。
眼前自身戰力恐怖無比的虞淵,和當年那個滿肚子陰毒算計,卻需要依賴他們的洪奇,在連琥心中漸漸地重疊了起來。
“洪奇!”
藥山洞府中,
遲燁神情驚駭,也被嚇到了。
他無法想象,虞淵竟然真敢在如今的藥神島,將曲云身旁的一眾走狗奴才,霎那間清理干凈。
“洪宗主……”
倒地的鐘穎,眼神迷茫,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你逼我的。”
曲云又一次跺腳,深藏地底的陣列,和他的魂魄相連。
熾烈的炎能涌入他體內,被他暗中圈養的三頭炎蛟吸食,旋即就見炎蛟從他兩手掌心和腰腹處,接連狂躁而出。
和寒蛟屬性截然相反,卻有著相似血脈的炎蛟,飛離他軀身時,僅有幼兒胳膊粗,長也只是半米。
然而,等飛射到虞淵眼前時,三頭炎蛟已有一米長。
“七級炎蛟,該有靈智誕生,卻魂魄渾沌。是被你,強行抹掉了覺醒的智慧?”
搖了搖頭,虞淵隨手將妖刀仍向天空,一手一個,精準地按住兩頭炎蛟的脖頸。
被他卡住脖子的炎蛟,頭顱和身軀,還在迅速膨脹。
可兩頭炎蛟的脖頸,卻再也無法漲大,這讓兩頭炎蛟的身軀,顯得極其的詭異。
頭大,蛟身粗壯,脖頸卻細的可憐,仿佛隨時會斷裂。
兩頭炎蛟暗紅的妖瞳中,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它們的蛟龍尾,瘋狂地拍擊著大地,讓堅硬的巖石地喀喀作響,亂石紛飛。
它們分明是著急掙脫,可被虞淵掐住脖頸時,似乎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第三頭炎蛟,已纏繞住虞淵的腰身,蛟頭兇厲地,仿佛想啃斷虞淵的脖子。
便在這時,在虞淵胸腔中丹田穴竅,忽伸出一截晶瑩的赤紅手臂,輕輕扣住第三頭炎蛟的脖頸,將它的頭和蛟身,一起扯入虞淵的氣血小天地。
另外兩頭炎蛟,也被虞淵兩手給抓著,往胸腔的穴竅硬塞。
虞淵胸腔的中丹田穴竅,如化作一頭能吞沒域界天地的星空巨獸,三頭身形已壯大數倍的炎蛟,硬生生被他給按著,塞向了氣血小天地。
這一幕詭異畫面,看到一群人毛骨悚然,臉色蒼白。
兇殘嗜殺的洪奇,內心陰暗面無限放大,且還具備了如此恐怖的力量,對藥神宗意味著什么?
很多人都慌了。
“三頭炎蛟,是妖殿給你的,還是你自己獵取的?”
抬頭,虞淵微笑看向曲云,“以你的境界修為,抹掉三頭炎蛟的智慧意識,似乎有點難度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曲云喝道。
“看來,你還是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虞淵笑了笑,也不打算在曲 云身上,再浪費什么時間了。
妖刀再現,從中飛出七團碩大的血魂,將曲云籠罩。
七團血魂拼命地,朝著曲云的身軀擠,或抵達他的靈魂識海,或進入他黃庭小天地,或在他中丹田穴竅。
他的陰神,陽神,還有主魂,被妖刀的前面幾任主人迅速分食。
反倒是他的身軀,因血氣不足,壓根沒被七團血魂當一回事,直接就舍棄了。
“我懶得和你廢話,直接搜魂就是。”
虞淵不耐煩地咕噥了一聲。
旋即,就見七團血魂相繼從曲云體內飛出,接連回歸刀身。
在這時,虞淵自己的陰神,瞬間進入妖刀內部的世界,看著不大不小的一個紅色魂團,從中感應到了曲云的氣息。
從大陰魂術延伸而出的,一種精妙的搜魂秘術,被他給施展開來。
和他本體一個模樣的陰神,以靈體的左手,伸入那紅色魂團內撥動起來。
猶如翻書般,他開始翻閱著曲云五百年年的記憶,從曲云出生起,見過什么人,遇到過什么事,又做過什么,許許多多的記憶光爍,被虞淵的陰神解析著。
虞淵仿佛成了一個旁觀者,就在曲云的頭頂,看著他的一幕幕人生歷程。
“你,你殺了曲云!”
從洞府走出的遲燁,身子都在搖晃,似乎一下子消化不了,眼前正發生的事情。
曲云,還有曲云陣營的人,連一刻鐘都沒撐住,就全部死了個干凈。
之前限制他的敵人,全變成了地上的尸身,他當然也不會再被束縛。
呼!呼呼呼!
藥神島上空,一簇簇火焰云消失,將整個島嶼覆蓋的陣列,因曲云的死亡消失。
連琥舔了舔干澀的嘴角,默默地后退了一截,背靠一塊巖石看著虞淵。
他內心涌現出了巨大的困惑。
曲云是藥神宗的陽神,在宗派錯綜復雜的裂衍群島,曲云就這么被虞淵殘暴的打殺,為何沒激起什么波瀾?
“粉碎之劍”梵鶴卿,傳言常年在劍島靜修,難道就沒看見?
商會那邊,有兩位陽神境界的大修,能夠以特殊的器物,在通天島窺探所以的戰斗,怎么也一點動靜都沒?
五大至高勢力和神魂宗、商會,不是有默契,有著約定嗎?
怎么就沒人管管虞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