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沒遺地,湖心島。
“幽火流毒陣”因虞蛛的血脈突破九級,成為了貨真價實的妖王蛛后,其實已沒太大意義。
只要虞蛛在島上,在此方天地,除非至高親臨,否則她沒什么敵手。
“幽火流毒陣”的毒煙瘴云,現在只起到一個遮掩的作用,讓活動在遺地的大妖,還有妖殿游歷的小輩,其他人族途徑此處者,難以窺見她的真容。
不大的島嶼上,身段漸漸長開的虞蛛,除皮膚依然略黑外,容貌倒是不丑了。
她突然睜開眼,冷淡地望著身前,從彩色瘴云深處,一點點浮現的妖影。
那是一只灰狐……
灰狐穿著人族的衣衫,像一個行走江湖的術士,可眼瞳卻燃燒著魔火。
他主動向虞蛛作揖,神態謙卑,恭敬道:“我叫鬼狐,是從下面的污濁之地而來。這只妖殿的狐王,是我煉化的魔軀,我乃地魔一族,本誕生于彩云瘴海。”
“我和你……還有一部分淵源。”
自稱鬼狐的地魔,擠出笑臉,“我專程拜訪,是想告訴你,你母親的死亡真相。”
鬼狐眼瞳中的魔火,猛烈地跳動起來,他不自禁地看向天穹。
似乎,在畏懼著什么。
虞蛛兩只小手,本擺放在盤坐著的膝蓋上,此刻她雙手交叉,繼續以冷漠的表情,看著從地下走出的地魔,“浩漭的那些至高,想窺探到這里,也要得到我的允許。你能現身,也是得到了我的允許。”
“感謝你的寬容。”鬼狐忙道。
“繼續說。”虞蛛催促。
鬼狐欲言又止,“你生母之死?”
“你只說,你能帶給我什么。”虞蛛不耐地打斷他。
“好!”
鬼狐終于干脆起來,點了點頭,誠懇地說:“妖殿給不了你的,我們地魔可以給你。而你,除了有妖族的血統外,還有地魔之根源。你,應該也能感覺出,在浩漭的大地深處,有個地方正在復蘇吧?”
虞蛛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地底,似乎有東西在呼喊我。”
鬼狐猛地振奮:“你屬于那里!在那里,你能得到升華,能夠被洗禮!浩漭大世界,也 唯有你我般的存在,唯有地魔一族,才完美地契合那里!我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們!只有我們才可以讓你實現一切!”
“污濁之地……”
虞蛛喃喃低語。
她早就感覺到了,浩漭的地下世界,近期不太安穩。
偶爾,她還能嗅到幾尊不凡的存在,向外散逸著氣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靈魂和妖體,感受到了誘惑,生出深入地底,就能獲得更強力量的直覺。
她近期也在考慮,在思量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這鬼狐就摸上來了。
“你屬于那里!真的,你要相信我!只要你在那里,你會比在蕪沒遺地更為強大!你能成為其中最強者之一,將來能夠和浩漭的至高比肩,甚至是殺死他們!”
鬼狐如神棍般激動地嚷嚷。
“殺死……至高?”虞蛛眼睛陡然一亮,輕吸一口氣,道:“我會考慮。”
無形的大道威能,和她那更為高貴的靈魂本源,所帶來的壓制,突然施加在鬼狐身上,讓這鬼狐身形飄蕩著,慢慢地沉落下去。
鬼狐的叫嚷聲,還在湖心島回蕩,“相信我,你會是那里的神!你要不信,只需下去一趟,你就會知道我沒說錯!”
“神?”
在鬼狐消失底下時,虞蛛哼了一聲,“蕪沒遺地內,我也是神,也沒誰敢輕易涉足。即便是……”她看了一眼妖殿的所在。
從外域星河歸來,煉化了一枚源于大魔神格雷克的血色晶塊后,她成了妖殿的另類,她另一部分地魔的靈魂印記煥發出奇異光彩,讓她的實力突飛猛進,自信心也爆棚。
她覺得,除了最為神秘的妖鳳外,天虎和麒麟闖入蕪沒遺地,她都無所懼。
那頭鬼狐所說的,地下的污濁之地,近期確實被她頻頻感應,如有什么東西在呼喚她,希望她過去探索。
可她,還沒想清楚,還想再觀察觀察。
通天島。
“我的陰神和白骨,將一同探索地下污濁世界。齊前輩,你想辦法聯系馮鐘,讓他別費心找羅玥了。”
虞淵的本體真身,和陽神再次相融以后,對身前的幾人說。
老淫龍也在島上,驚聞白骨要下地底的污濁世界,龍頡都震驚了,“他下去干什么?地下,難道要變天了?”
“白骨大人,要進入地下?!”千劫驚呼。
齊靈芋臉色一變,點了點頭,道:“我去溝通馮鐘!”
“羅玥被困,我的煞魔鼎,也被拖曳到那個污濁世界。還有,鬼巫宗的余孽,以前也參與過對白骨的迫害。”虞淵解釋。
通過和白骨的對話,他猜到鬼巫宗的余孽,該是蠱惑了云灝。
可邪王虞檄的隕落,背地里,應該還有浩漭其他至高的默許……
他不知道具體是誰,不過看白骨的架勢,應該是心里有點數,只不過暫時壓著,等待以后有機會了再算賬。
“你的陰神和斬龍臺一起,加上白骨,應該沒什么問題。”龍頡道。
他知道污濁之地的由來,知道浩漭的至高,也不愿輕易涉足,怕陷入大麻煩。
可如果是白骨,是恐絕之地的鬼神,是陰脈源頭的代言人,龍頡覺得可行。
先前他沒想到,是因為白骨封神不久,且還是特殊的鬼神,他沒往這方面考慮。
“安排一下,我本體要去藥神宗。”虞淵對另外一位鎮守鄭鑾杰請求,“勞煩了。請以通天島的空間傳送陣,將我送到離藥神宗最近之地。”
“你,和我一道兒。”
他看向龍頡。
“榮幸之至!”老淫龍滿臉的怪笑,“我也有很多年,沒去過藥神宗了,這趟有幸過去,也想多看看。如果能求幾枚丹丸,那就更好了,我最近感覺有些疲憊。”
虞淵以異樣的眼光,看了一下這頭老龍,“你已是平生最強狀態。”
老龍狂笑不止,“不錯!的確是最強狀態!可我,覺得我還能更強!”
“煩請安排。”虞淵再道。
如果只是自己,他能瞬移到斬龍臺,然后從那戈壁去藥神宗,可龍頡無法和他一道兒,就只能依仗大陣了。
“小事一樁。”鄭鑾杰微笑。
“我也想去!”殷雪琪道。
“你,本來就要和我們一起的。”虞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