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如血的幡旗,在冒出的那一霎,虞淵就敏銳感應出,此物出自血神教。
其中的異魂,因煌的幫助,得到了這么一桿幡旗。
然后,將其煉化為新的軀殼,還參透了幡旗內,幾種血神教的血紋陣列。
從而使得,那幡旗和虞淵執掌的妖刀血獄,在功能奇妙上,有部分重疊之處。
以虞依依的說法,名為紅血蛭的異魂,最早的時候,就是一只吸血蟲。
它在無意間,吸食了一頭重傷將死的大妖妖血,才突然擁有了靈性。
可那紅血蛭,根本承受不了妖血的力量,在蛻變的過程中爆裂而亡。
妖血,讓死亡的紅血蛭殘魂具備了靈性,意外地被虞依依得到,拉入大鼎煉化。
成為煞魔后,紅血蛭運道極佳,一步步地強大自身,最終晉升到第十層。
醒來后,智慧和記憶找回,知道自身過往和遭遇的紅血蛭,和煌一向走得近,一直不被虞依依喜愛。
現在也是一樣!
名為紅血蛭,本來軀身乃吸血蟲的他,得到了血神教的一桿幡旗,參悟幡旗內的精妙,又結合他原始的烙印,令這桿猩紅幡旗變得頗為兇戾。
只是,他如今面對的,乃煉化了大魔神格雷克的血色晶塊,融入到了生命祭壇,且不知吞沒多少異族和大妖精血的虞淵。
紅血蛭吸食的只是生靈鮮血,虞淵則是連皮肉帶筋骨,靈魂都能啃噬干凈。
他和虞淵為敵,天然就被壓制,如蜉蝣撼大樹。
呼!呼呼!
虛空作響的猩紅幡旗,不受紅血蛭控制,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到了虞淵的陽神身前。
渾身如赤紅美玉,晶瑩剔透的虞淵陽神,一手握住了幡旗桿。
哧啦!
密密麻麻的細長電光,從虞淵的掌心沖出,開始在那桿幡旗內大肆活動。
他以魂念精妙操控著,讓那些電光化作刻刀,不理紅血蛭的咆哮和威脅,重新去調整印痕陣列。
幡旗內,被血神教某位強者,以血和魂留下的印記,短時間被篡改的面目全非。
一個個,能天然針對紅血蛭,并且和煞魔鼎相通的陣列,迅速凝成。
然后,就見猩紅的幡旗上,蕩漾起一圈圈的血色光環,血色光環如一張張的網擴散開來,似在緊緊捆著什么。
“再稍作煉化,他也就老實了。”
虞淵隨手一扔,那桿猩紅如血的幡旗,就落入了煞魔鼎。
早就準備好的虞依依,嘴角浮現出冰冷的 笑容,她看著血色光環中的紅血蛭,不斷地掙扎著,可就是無法脫身。
幡旗入鼎的霎那,在她的心神運作下,直接落到入第九階層。
紅血蛭,的確具備這樣的力量和資格,他只需要被重新種下奴役印記,他還能再往上一層。
在第十層,本就有他的一席位置。
“他還真是倒霉。”
木質墓牌中的清雅魔影,抿嘴低低一笑,對不痛快的煌說,“紅血蛭被你調教著,殺了不少大妖,吸食了那么多精純妖血,怎么還是如此不堪一擊?”
面對地魔始祖之一的煌,此女表現的很從容,看來在古老地魔的時代,她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以袁先生的說法,他的陽神之軀,蘊藏星空巨獸溟沌鯤的奇妙。”煌皺眉。
“星空巨獸啊!”
女子驚呼一聲,再看虞淵時,她藏身的墓牌,有神秘的紋線,正締結著新魔文。
她在以她的方式,認真地觀察虞淵,觀察虞淵的本體真身,還有陽神。
“巫符!尸變!”
袁青璽突然一聲輕嘯,他身旁那只灰狐軀體,仿佛被明光照耀的透亮。
有一枚三角形,森白色的詭異符文,瞬間在灰狐體內變得清晰。
陰森,邪惡,直達人心和靈魂的污穢寒氣,從灰狐的體內,注入到了湖畔的地底,再迅速進入眾多的尸體。
袁青璽朝著煌點了點頭,告訴這位地魔始祖,他依照約定下手了。
煌眼窩內的紫色魔火,燃燒的洶涌了一些,并以魔魂下達了命令。
無頭騎士魁梧身軀下,那矯健的高頭大馬,蹄足生出了幽白火焰。
這頭馬,也在頃刻間被幽白火焰籠罩,它呼哧呼哧地,在虛空中踢動著馬蹄,化作一道白森森的電光,向虞淵沖來。
脖頸上,一團深紅靈魂凝為的騎士,面容一下子變得嚴肅。
他抓著的短矛,隔空刺向虞淵的本體真身,一股腐爛的尸體味道,憑空降落到了虞淵身上。
虞淵的血肉生機,在他嗅到那股惡心的腐臭味時,竟被大幅度消減。
他鮮血中的生命精能,造化異力,也略顯萎靡。
“咦!”
虞淵有點驚奇,沒料到騎馬的家伙,還能以這種方式,讓他覺得不適應。
嗖!嗖!
散落于七彩湖的,數百具尸體,在幽魂、魔頭和魂靈離去后,如被看不見的手拉扯著,如箭矢般沖出。
目標,直指斬龍臺上的虞淵!
“尸變?”
虞淵扯了扯嘴角,不在意地笑了。
他知道袁青璽締結的邪咒,為那些沒魂靈駐扎的死物,下達了隱秘的命令,讓它們有了指定的目標。
因“化魂陣列”的存在,他剛剛通過煞魔鼎,將那些異物體內的魂靈全剝奪。
這種情況下,淪為純粹死物的尸體,不論人族的,還是妖,都不該能自行活動。
可鬼巫宗,乃操作陰尸的鼻祖,他們偏偏有辦法。
“腐臭味……”
轉念一想,他就突然醒悟,知道無頭的騎士,騎著幽靈般的戰馬,向自己沖射時,弄到自己身上的那種刺鼻氣味,為下面的無魂陰尸確定了目標。
“給我死!”
陽神瞬入本體,虞淵以真身提著妖刀,在斬龍臺的半空中,揮刀劃出一圈刀芒。
刀芒如絢爛的水波,以他為中心,向八方蕩漾開來。
被刀芒觸碰到的,任何的無魂尸體,直接就爆炸開來,化作了灰白色的光雨。
蓬蓬的光雨,令他所在的虛空,充滿了惡臭味。
另有,點點淡綠色的尸毒磷火,混雜在光雨中落下,令他的靈魂極其不舒服,他身體一旦沾染,濃郁的生機也會被消蝕一些。
再看那無頭的騎士,和那匹森白的幽靈戰馬,其實沒有當真殺過來。
而是從斬龍臺上方,從他的頭頂一閃而逝,只是以那短矛指向他,將他所在的空間,始終充滿著那股腐臭味。
純粹是為了定位,為了讓下面的尸體,沖到他身旁炸開。
“我來會會他!”
煉化了另類雷蛇的新生代地魔,桀桀怪笑著,腹下生出兩截枯爪般的怪手,并以怪手牽引出了雷霆閃電。
噼里啪啦!
一道道雷霆閃電,劈向煞魔鼎的鼎口,讓虞依依急忙以寒妃化作甲胄,去抵御閃電的沖勢。
煉化雷蛇的地魔,以靈動的雷蛇魔軀,扭到了虞淵身前。
穿過了,虞淵揮出的刀芒光網,神奇地纏繞住了虞淵的脖頸。
一圈又是一圈后,煉化雷蛇的地魔,哇哇哇地怪叫起來,“這小子也沒多厲害,煌老祖,還有袁先生,你們那么怕他作甚?”
漆黑雷蛇的勒緊,讓虞淵的脖頸,看著像是套著一個個黑環。
虞淵的那張臉,也因這頭地魔的發力,漲成青黑色,似已無法呼吸。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虞淵還是勉力說了一句話,“你會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