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我們赤魔宗該怎么做?”
同樣在寂滅大陸北部,侯天照拿著“南明離火扇”,不斷地扇動著,肥頭大耳的他一身熱汗,急切地嚷嚷著。
死寂的火山邊沿,另有方耀和赤魔宗的許多大修,都和他一樣在觀戰。
從這個高度去看,他們能看到天魔尤潛釋放的“血靈祭壇”,也能看到一尊龐大的巨魔,由數萬的煞魔凝煉而成,正在對雷宗的修行者屠戮。
巨魔的兩手,化作恐怖的青黑漩渦,拉扯出了十幾道靈魂。
在那些靈魂中,竟然還有極其被魏卓看重的,雷宗新生代的領軍者齊靜海!
被魏卓視為接班人培養,名頭響當當的齊靜海,沒有能做出有效的掙扎,就被那漩渦抽了魂。
死的叫一個憋屈,叫一個不明不白。
因為侯天照等人一直密切關注著戰場,看到了虞淵的陰神,也就猜到那尊龐大的巨魔,應該是虞淵的陰神所化。
看著巨魔在雷宗大修中橫行無忌,他們不知該怎么辦,不知要不要搭救雷宗。
在名義上,赤魔宗和劍宗、玄天宗,還有雷宗是同一陣營。
韓邈遠號令群雄,默認雷宗對煞魔宗下手時,他們的宗主秦珞還特意將轅蓮瑤調度到天外,并親自參與了對鐘離大磐的襲擊。
這說明赤魔宗是站隊韓邈遠的。
既然如此,雷宗修行者慘遭神魂宗滅殺,連反抗余地都沒,他們難道不該幫幫?
侯天照沒有想和虞淵為敵,他覺得勸一勸虞淵,讓虞淵別殺的昏天暗地,別弄的不可收場也是好的。
“魔宮沒人動,留守妖殿的大妖,也是沒任何動靜,我們何必急切?再說了……”方耀霍然抬頭,望著浩漭的虛空深處,道:“宗主不是已經參戰了嗎?”
就在此刻,一道火焰流星拖曳著長長的火苗,越過浩漭的界壁垂落。
浩漭大地微震,在至高的臨天峰那邊,一道接著一道神力光柱,如座座巍峨的神山,向著剛剛越過界壁的火炎流星撞去。
秦珞化作的火焰流星,千萬團太陽精火爆開,一片片的火焰神紋才生出,就被光柱化作的巍峨神山撞碎。
界壁之下,團團巨大的火焰蘑菇云浮現,火焰道則似被扭曲。
“赤魔宗!秦珞!”
“秦宗主,竟然被臨天峰祖安襲擊!”
“祖老怪瘋了嗎?”
仰望天穹者,紛紛震驚地尖叫,不敢相信他們看到的畫面。
不久前,韓邈遠還在臨天峰召集群雄,讓大家以為就連祖安也被他說動,成了他那 邊的一股力量。
誰都沒有想到,祖安竟然在秦珞回歸浩漭時,給予了迎頭痛擊。
他們更想不到的是,其實在浩漭之外,祖安對秦珞的攔截就開始了。
虛空中秦珞,神之法相不斷變幻,如一輪大日,將數不盡的太陽精火再次聚攏。
“祖老怪!你有完沒完?!”秦珞怒吼。
從他踏出那一輪烈日,向浩漭垂落之時,祖安就在暗地里攔截。
他之所以那么久沒能降臨,就是因為臨天峰的祖老怪,從界壁外出手,害的他越過界壁都變得艱難。
臨天峰那邊,祖安沒有做出言語上的回應,而是又有道道神力光柱飛出。
秦珞罵罵咧咧地,在虛空中散落神之軀體,變成了十幾顆小太陽,不和那些神力光柱的糾纏硬碰,取巧逃脫地向下方疾馳。
十幾顆小太陽,在終于降臨到一個高度時,祖安突然罷手。
在那個高度,他的神力光柱和秦珞散落的小太陽一旦沖撞,余波將讓下方的蒼生受難,會有許多無辜者因此死亡。
這有違祖安的初衷,所以他選擇暫時罷手,繼續在臨天峰那邊觀戰。
他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十幾顆小太陽,一見祖安終于收手,又在空中重新匯聚,組成了火焰流星。
流星在半空中,還停頓了一霎,墜落的線路瞬間改變。
本該落在雷宗的流星,調整了方向后,突然朝著玄天宗飛逝,透過那層肉眼可見的厚實靈力光幕,就到了玄天宗的領地。
“韓前輩!”
秦珞倏一停下顯形,便震驚地說道:“我看到眾多劍光,從浩漭的各界飛出,似乎全部朝著那道劍光長河而來!”
“還有,我是被祖安從天外攔截,所以趕來的速度慢了。”他解釋道。
握著玄黃道旗,匯聚天下靈氣過來的韓邈遠,先看了臨天峰一眼,旋即皺眉道:“是聶擎天的那柄劍在作祟。”
“劍光長河停住了。”
九枚天宮印,環繞著身軀而動的曹嘉澤,一縷縷魂念意識,分散在九座宮殿的墻壁和地下陣列,他一邊精準操控著,一邊觀察著那道耀目的劍光長河。
“它在等更多劍光匯入,也在積蓄更多的力量。”
合道天宮印的曹嘉澤,借助于一枚探知的印章,啟動鐫刻在里頭的蠅頭小字。
隱秘地感受了一下,他驚喝道:“數千種不同的劍光,似乎蘊藏著劍宗古往今來,所有素有威名大劍仙的劍意!”
“宗主,這個虞淵怎會如此強大?”林煜神色凝重道。
“先擋下這 一劍再說!”
韓邈遠心念流轉間,一座七層的玲瓏寶塔,從他的袖筒中飛出。
一片片神霞,從那座七層的玲瓏寶塔流溢出來,化作羽毛,橄欖枝,青嫩的樹葉,溝通天與地的符隸,帝王的玉璽,逐個融入到籠罩玄天宗的光幕,如在光幕中編織出全新的世界,刻印出另類的道則。
執掌此陣的曹嘉澤,眼瞳綻出奇光,立即發現陣列威能增添了三成。
提著擎天之劍的虞淵,從雷宗的方位,驟然沖向了高空,和玄天宗上方的劍光長河齊平。
斬龍臺還在上下起伏,雷宗的魏卓依然被死死地鎮壓著,使出了吃奶的勁,還是沖破不開斬龍臺的封禁。
“劍宗封禁先開!”
人在雷宗的半空,虞淵手中的擎天之劍,指向了后方的劍宗。
劍宗的一座山,數百個洞穴口,一縷縷明熠的劍光,仿佛得到了赦免的命令。
靜坐在一個洞穴的虞瑛,身前劍光交織為網格,讓她本來出不去。
此刻,因虞淵的一聲低喝,交織為網格的劍光分開。
如門敞開。
“瑛奶奶,好像你可以出來了。”
閑暇時會過來看一看的陳清焰,見網格分開,眉梢逸出喜色,“奶奶,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師傅和虞淵關系那么好,你還姓虞,和鬼神幽瑀還有血緣關系,你不會有事的。”
虞瑛疑惑地走出洞穴,忽然發覺檀鴛,沈飛晴等人,也都在別的洞口冒頭。
“不止是我?”
虞淵留意了一下,發現古荒宗、星月宗和血神教,還青鸞帝國、銀月帝國和撼天帝國的一些人,也都被放了出來。
孔半壁苦著臉飛逝而來,他看著從劍獄離開的眾人,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埋在劍窟中的一柄柄靈劍、神劍,如今赫然成了虞淵的幫兇,在玄天宗高空凝做劍光長河,而且依然在蓄勢。
那些依然插在劍窟的靈劍、神劍,又因虞淵的一句話,將封禁眾人的劍芒解開。
劍宗修的是劍,許多人的劍道真訣,就從劍窟中的靈劍、神劍而來。
當它們相繼認可虞淵的情況下,留守劍宗的那些劍仙,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攔,就是和那些靈劍、神劍作對。
不攔,難道放任這些人離開?
他們都是因韓邈遠的吩咐,被擒獲之后,由各方關押過來的,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劍宗沒法向韓邈遠交代啊。
“哎,宗主要是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