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查了一早上,去了很多地方,但都沒什么發現,只好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
葉蓁蓁和沈小朵平時去的就那幾個地方,不是商場購物,就是到處吃吃吃。
這些地方經過八哥的測試,都沒有問題。
葉蓁蓁家有錢,所以好多娛樂活動她都是邀請朋友到她家,影院,游戲,K歌什么都行,還有保姆準備吃的。
“難不成真是在學校里惹上的?”安小菜還是在懷疑一中,那是八哥唯一裝死的地方。
元青舟吸著牛奶,“那晚上我們去一中再探查一下,也只能這樣了。”
賈步悶悶的點頭,銀輝蔫巴巴的望著飯店里的插座吞口水,桌上的漢堡都沒興趣咬一口。
安小菜眼睛骨碌碌一轉,“晚上去一中的話,咱們開直播吧,學校怪談這種還是很吸引人的,咱們上個月的收入可太慘了,我還要養活姥姥呢。”
“好。”
元青舟也沒反對,她最近都沒去送外賣,確實需要賺錢了,不能坐吃山空。
吃完午飯,大家各自去找各自的教官。
安小菜送元青舟上了公交車,才提著八哥的鳥籠離開,元青舟照例去箭館找唐絨。
依舊是枯燥的兩個小時射箭訓練,不過經過昨晚在夢魘世界的訓練,元青舟開弓撒放的速度,還有射箭的精準度都提高了很多,讓唐絨意外且驚喜。
當即就給元青舟的訓練升了級,讓她開始射50米外的箭靶,還提前告知她調動異能量提升箭術的方法。
在異能量的加持下,箭矢可以飛得更快,穿透力更強。
兩個小時訓練過后,唐絨就帶著元青舟到箭館的工坊,那里已經準備好了許多制作弓箭的材料。
唐絨在這兩次的訓練中已經收集了元青舟各方面的數據,接下來要讓她為自己量身定做一張最適合她的弓。
等到從箭館出來的時候,元青舟渾身酸痛,貪婪的享受外面的陽光。
照例走去公交站,路上她好久沒犯病的左手忽然扒住了燈柱,差點把她帶倒。
元青舟退回去看時,又看到了那張尋人啟事。
此刻再看上面的照片,元青舟一下子想起葉蓁蓁的臉,她的眼睛和照片上姑娘的眼睛很像。
不是眼型的像,而是眼神以及眼中的光彩給人一種很相似的感覺。
那天看到葉蓁蓁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什么,結果被安小菜的到來給打斷。
剛才一定是余光掃到尋人啟事時潛意識爆發,使得左手出現這樣的提醒行為。
“何守仁……”
元青舟拿出電話撥通尋人啟事上的號碼,才響了一下就被馬上接起來,里面傳出一個干啞的男聲,語氣焦急。
“喂,你是誰?是有我妹妹的線索了嗎?”
元青舟特意看了眼失蹤日期,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電話那邊的人還能保持這樣狀態,可太難得了。
“喂,你說話呀?”
“你好,我沒有你妹妹何守月的線索,但是我想要了解一下關于你妹妹的事情,我們可以見面談嗎?”
電話那頭的何守仁沉默了一下,元青舟似乎能感覺到失望的情緒。
“你是自媒體?”
“不是,實際上我在調查一個怪談事件,或許跟你妹妹也有關系。”
“怪談?你……你難道是異調局的?”
“你知道異調局?”
“知道,我妹妹失蹤的事情確實有古怪,我當時除了報警還去了異調局,不過他們什么都沒查到,再加上我妹妹她……她本身有精神疾病,所以……”
元青舟明白了,有些事情本身就難以分辨,如果受害人有精神類疾病,在沒看到魘靈的情況下,是會被認為受害人出現幻覺或者妄想癥。
畢竟異調局每天要處理很多重大事故,對于一些危害不大的小事件,就很難照顧到了。
可是再小的事件,對于受害人的家人來說,那都是末日一般的絕望。
元青舟跟何守仁約好去他家見面后,就打電話給安小菜。
“喂,你在哪?怎么你那邊好吵?”
“好好,謝謝醫生,”電話那邊傳來安小菜對別人說話的聲音,然后才清晰起來,“我在醫院里,是我霞姐她忽然昏倒了,我來看看。”
“她怎么樣?”霞姐就是安小菜的助理李霞。
“沒什么大事,醫生說減肥減的,貧血了,好好休息就行。”
“嗯,我找到一條線索,地址我一會發給你,你處理完事情就過來。”
“好,我跟霞姐說一聲,現在就過去。”
發完短信,元青舟就攔了輛出租車,朝約好的地方趕去。
又打車了,再多錢也經不住這么花啊。
元青舟愁眉苦臉的嘆氣,要不是她每個月還能拿到武道班第一名補貼的五千塊,真不敢這樣天天打車。
可是不打車,她又找不到地方。
到了何守仁家,元青舟敲門,一個憔悴的青年男人打開門,他下巴上都是青色胡茬,衣服也皺巴巴的。
盡管如此,他也并不顯得邋遢,只是有些疲憊。
“你好,我是元青舟,之前跟你聯系過。”元青舟禮貌道。
何守仁看到元青舟身上的校服很意外,“你是高中生?”
元青舟點頭。
何守仁眼神中透著失望,還有些憤怒,當即就要關門。
“對不起,我沒空陪你們玩獵奇游戲!”
“等等!”
元青舟一只手輕輕扳住門,何守仁兩手用力拉居然拉不動分毫,不由仔細看了眼元青舟。
“我是第七中學武道班的學生,也是異調局的實習員工,還有,我也有失蹤的家人,我理解你的感受。”
何守仁楞楞的看著元青舟,這個姑娘雖然表情淡淡的,但眼神很真誠,不像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吃人血饅頭的自媒體。
沉默了片刻,何守仁松開手,“進來吧。”
元青舟走進去,兩居室的布局,屋里有點亂,但并不臟,何守仁似乎在家里辦公,到處都是打印紙和文件。
元青舟跟在何守仁身后,小心的避開地上稿紙,走到里面主臥門口。
何守仁打開門,一間跟外面風格截然不同的臥室展現在元青舟面前,整齊干凈,裝修清新雅致,臥室內的柜子里全都是美妝用品,光是口紅都占滿了一整面墻。
看到那么多的口紅,元青舟不由心悸了下,想起裂口女事件。
何守仁走進去,眼神變得很柔和。
“我妹妹小月是個美妝播主,雖然人氣一般,但是她很努力,甚至有些時候賺得比我都多。”何守仁陷入回憶之中。
“我上大學的時候,爸媽車禍去世,小月那時候才16歲,我們倆相依為命,這套房子都是我們倆一起賺錢買下的。但是我太粗心了,只知道在外面賺錢,不知道她在美妝圈過得那么艱難,只因為她仿了一個人氣播主的同款妝容,被贊了很多,那個人氣播主就煽動粉絲網暴她。”
“她因此患上了很嚴重的焦慮癥,一緊張就會抓頭發咬指甲,最嚴重的時候就是她失蹤前那幾天,我也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居然會把自己的指甲全部咬下來。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她滿嘴是血,雙手已經被咬得不成樣子,我問她,她也不回答,面色蒼白一直在打哆嗦。”
“后來我把她送到了醫院,她失血過多很虛弱,但就算那樣她都不肯閉眼睡覺,后來沒辦法,我讓醫生給她打了安定。看她睡著后,我就拿出筆記本在旁邊繼續趕代碼,我那時已經熬了兩個通宵,實在是太困了,就不小心睡著,結果……”
何守仁紅著眼眶,側頭抹去眼淚,“我醒來她就不見了,我查了醫院的監控,她是自己走出去的,就此消失不見,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到……”
“那她的異常之處呢?”元青舟問。
何守仁深吸了口氣,“失蹤之前,她曾跟我說過幾次,說她一直在做一個相同的噩夢,夢到她身體里全都是蟲子往臉上爬,然后撐破她的臉皮爬出來。她是美妝播主,又有焦慮癥,緊張自己的臉是很正常的,我那時安慰了她也沒多想。”
“可是自打小月失蹤后,我才慢慢回過神來,心想她是不是遇到了聯邦說的魘靈什么的,可是異調局的人來了之后只是做了記錄,就再也沒有后續……”
何守仁正說著,元青舟左手大拇指忽然動了動,只見阿大從里面跑出來,三兩下蹦到何守月的梳妝臺上。
“喵~”
阿大叫了一聲,一頭撞進鏡子里。
這些,何守仁都沒有看見。
“何先生,不好意思我有點渴,能幫我倒杯水嗎?”元青舟忽然打斷何守仁。
何守仁愣了下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你先在這里看看我去倒水,不過還請你不要亂動我妹妹的東西。”
何守仁一走,元青舟就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當鏡子上映照出她身影的瞬間,元青舟就進入了一個殘破的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