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一進病房就看到好多鮮花和禮物,頓時笑道:“我們舟舟現在這么受歡迎嗎?好多人來看望你。”
元青舟抓抓腦袋,“都是異調局的人和武道班的同學,也不知道為什么跑來謝謝我。”
谷雨放下水果籃,她現在是異調局內部員工,也知道游戲事件的內情。
那時候發現元青舟陷入游戲中九死一生,差點要嚇死,幸好有驚無險。
“當然要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大家都要死在游戲里的,這可是救命之恩。”
元青舟給谷雨倒了杯水,“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是西門守給我那顆特殊的子彈起了作用。”
谷雨伸手擰了擰元青舟的臉,“自信點舟舟,再厲害的武器如果沒有被正確使用那也是白搭,所以大家的感謝你應該心安理得的接受,不必妄自菲薄。”
“嗯。”元青舟點頭,揉了揉被捏痛的臉。
谷雨一笑,“來之前我去看了你媽媽,她還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情,我也沒告訴她。”
元青舟渾身一僵,眼神瞬間暗淡了許多。
谷雨覺查到了她的變化,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
“我在你媽媽那也發現她有點不對勁,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么問題,但是我希望無論如何你也不要壓抑自己,找個你愿意說的人說出來,情緒積壓在心底會出問題的。”
元青舟點頭,“嗯,我沒事的。”
谷雨拉著元青舟說了好久的話,大部分時候都是谷雨在說,元青舟在聽。
谷雨也習慣了她這樣,說著說著居然說起了她最近新交的那些男朋友。
還說什么她自從試過了異調局里的男人,對那些普通男人就再也提不起興趣了,說武者果然體力好,符師靈覺敏銳之類的。
元青舟眼看話題朝著某種顏色發展,只能趕忙提醒谷雨她還小。
谷雨笑呵呵的襲胸,“嗯,是有點小,要多喝牛奶,還有你這個罩罩有問題,多大的姑娘了還用運動款,回頭我給你買幾個成熟點的。”
元青舟:“…………”
谷雨對于元青舟更像一個朋友而非長輩,她從小就把元青舟當做一個獨立存在的大人,尊重她的意見,在乎她的感受,而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說話做事都平等對待。
比起自己的媽媽,谷雨對她的成長影響更大,正是因為谷雨偶爾的引導,她才沒有沉淪在黑暗之中,心底才能保留著光明,也更愿意相信世界美好。
臨走之前,谷雨順便給她做了一次心理疏導。
元青舟也只有在面對谷雨的時候能夠完全打開內心,釋放自己的壓力。
但是關于媽媽隱藏的秘密,元青舟還是沒有告訴谷雨,她不想把谷雨牽涉進去。
她是除了媽媽之外,自己最后剩下的親人了。
谷雨離開之后,元青舟感覺身心輕松,干勁滿滿。
她摸了摸脖子上那顆綠寶石墜子,雖然有西門守給的墜子她沒有再夢見過那個眼睛,但是先前噩夢帶給她的壓力還在,直到此刻才完全消失。
看了眼時間,元青舟決定一會去取上次兌換卻沒有用到的A級治療藥劑,下午就在病房里閉關。
趁著她現在精神狀態被谷雨調節到最佳狀態,一舉沖破最后四個穴位,正式邁入武者第三階。
而且這里是醫院,萬一她沖擊穴位出了什么問題,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久安城異調局分部。
龍歡了無生氣的蹲坐在辦公室的椅子里,頭發被她抓得跟雞窩一樣。
這幾天只要開聯邦會議她就要被批斗,剛開始她還能懟兩句,最后都麻木了,甚至還能一邊聽他們罵一邊偷偷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摳腳。
這些搞政治的真沒勁,明明新聞上大肆表彰她,暗地里卻天天批斗她,不就是不想給她升職加薪嗎,小氣!
西門守從外面走進來,“那個平板電腦已經分析完成,我派了甲班護送去帝武城,目前我們這邊沒有發現什么特別之處。”
龍歡木木的點頭,用疲憊的語氣道:“你說真有意思嗨,這些所謂的邪神不都是遠古物種嗎?怎么現代科技玩得這么溜,平板都是最新款。”
西門守沒有回答,只是蹙眉盯著龍歡亂糟糟的頭發,用力忍住想給她剃光的沖動。
“還有這次事件來得突然,結束得更突然,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有平板里那個地址,看起來是加密信息,我感覺根本就是故意告訴我們那個聚集地的位置,引著我去剿滅,西門大官人,邪神之間還內斗嗎?我是不是被當槍使了?”
西門守推了推眼鏡,最終還是妥協的拿起梳子,戴上手套走到龍歡身后,輕柔的幫她梳頭。
“根據大數據分析,目前全球的怪談事件以及異靈入侵事件都可以被分為五個類別,它們之間應該是存在爭斗的,只是我們目前還掌握不到這方面的信息,否則可以加以利用。”
龍歡打了個哈欠表示沒興趣,她只想砍砍砍,不想研究這些陰謀詭計。
“元志國和齊錦書的檔案你弄到了沒,這次除了功勛點之外我都沒什么好獎勵元青舟的,答應她的事情得趕緊做到。”
西門守梳頭的手一頓,為難道:“我查過了,元志國相關的檔案在異調局內部是最高保密級別,當年是總局長下令封存的,也只有她一個人有權限調閱。”
“什么玩意兒?”龍歡猛的扭頭拍開西門守的梳子,“這下實錘了,總局長跟元志國肯定有奸情,要不然她怎么會做這種完全不符合異調局規章制度的事情。”
西門守皺眉,有些嚴肅道:“不要編排總局長,男女之間也可以有戰友情。”
龍歡撇嘴又轉回去,示意西門守繼續梳。
“也對,男女之間的戰友情有時候也很堅固,就像我和你一樣。”
話音剛落,龍歡頭上一痛,扭頭瞪著西門守,“你干嘛突然梳這么用力,頭發都要給你拽掉了。”
西門守面無表情的摘下手套丟進垃圾桶,看了眼手表后,用毫無感情的聲音道:“五分鐘后開視頻會議,南方總指揮要見你。”
龍歡頓時頭大如斗,把剛梳好的頭發又抓得亂糟糟,“見什么見啊,又要批斗我,她宋青云有完沒完了,我又不是故意出紕漏的,誰知道會有那么個玩意躲在久安城里啊。”
西門守吸了口氣道:“她罵你,你就聽著,她也是為了你好。”
“我呸,她就跟個沒感情的律法機器一樣,還會為了別人好?整天都是這規章那制度,國家威嚴不容挑戰,做人做事從不講感情不留情面,和那些怪異都什么區別。”
西門守嘆氣,“可是沒有規矩,國家如何能穩固?”
龍歡撅了下嘴巴,滿心怨懟道:“總之我就是不能服她,三年前如果不是她非要指派你帶領小隊去執行那個任務,你就不會患上這么嚴重的潔癖和恐血癥,你明明那么強,現在卻只能從一線退下來干文職,你難道就沒有一點不甘心嗎?”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西門守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怨氣。
龍歡卻一下子怒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喊道:“她根本就是叫你去死,沒想著你還能活下來,那時候那種境地,她填了多少戰士的性命進去,死了那么多人,破壞了那么多家庭,她眼睛都沒眨一下。”
西門守苦笑,“可是不拿戰士的性命去填,就會填進去數以萬計甚至百萬計的無辜民眾,毀掉的又何止百數家庭?所以你沒必要怪她,你當初砍了她一斧頭她不是也沒躲嗎?”
“你跟她只是站的位置不同,關心的人不同,所看所想和做的決定不同罷了。她之所以把你從戰斗一線拉下來,讓你坐在久安城分部長的位置上,也是為了讓你能夠成長,讓你知道身為異調局的領導,責任不光是要為手下的戰士負責,更要為這個國家負責。”
“說得好像我一點都不愛國一樣……”
龍歡眼眶泛紅,依舊有很多不服和怨懟藏在心底,可是她沒有反駁西門守,只是覺得心疼,只是懷念她和西門守一起在阿爾法小隊時的日子,每天只有浴血廝殺,哪里有這么多煩心事。
“知道了,她罵我,我聽著就是了。”龍歡破天荒的妥協了。
現在的龍歡或許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她終將會成為她此刻最討厭的宋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