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元青舟發話,安小菜立刻過去跟元青舟一起將格雷戈瑞從土里拉出來,就地進行救治。
格雷戈瑞求救完就陷入昏迷,直到安小菜處理完他身上的傷都沒醒過來,無奈之下,安小菜只好去喊了張軒,幫忙把格雷戈瑞帶到屋里。
元青舟第一時間檢查并且收走了格雷戈瑞身上全部的東西,還讓安小菜幫忙在房間周圍布下最為嚴密的防護,保證格雷戈瑞醒來之后無法逃跑。
元青舟拿了椅子,就坐在格雷戈瑞床前,安靜的擦拭她的刀。
安小菜看這架勢,也拿了椅子坐在元青舟身邊,不知道擦什么,就拿了包薯片出來吃。
“這人誰啊?”安小菜咔哧咔哧的咬著薯片問道。
元青舟擦完了妖刀,又拿出寒蟬短刀出來擦,沉聲道:“天界的叛徒。”
安小菜嘴里的薯片掉下來,一臉震驚道:“天界洗腦能力絕絕子,還能出叛徒?那他難不成是被天界追殺受的傷,那我們救他會不會得罪天界的人啊?”
元青舟緩緩搖頭,沒再吭聲,安小菜撇撇嘴,繼續吃薯片。
格雷戈瑞昏迷了一夜,直到早上才醒過來,他一睜眼就感覺到元青舟銳利的目光。
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他的東西全在元青舟身后的桌子上,面前除了元青舟,還有一個吊著頭睡著的姑娘。
“醒了?”
元青舟聲音低沉,沒等格雷戈瑞回答,旁邊安小菜一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一抹口水迷迷瞪瞪的問道:“啊,怎么了?開飯了嗎?”
元青舟:“沒有。”
安小菜揉了揉眼睛,才想起來她已經不在異調總局了。
正打著哈欠,看到床上那個橘發男人一臉尷尬的看著她,安小菜單手捂臉咳了兩聲,趕忙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樣子。
“看什么看,老實點!”
元青舟無奈的轉頭看著安小菜,安小菜嘿嘿一笑,做出把嘴閉上的動作,讓元青舟自己審問。
元青舟這才看向格雷戈瑞,冷聲問道:“你自己說,還是永遠閉嘴?”
格雷戈瑞臉色蒼白,虛弱的笑著求饒,“別,我剛死里逃生,可不想再死一次,我說,這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說。”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元青舟拿出格雷戈瑞的筆記本丟到他面前。
格雷戈瑞拿起自己的筆記本,發現元青舟保存的很好,暗暗松了口氣,苦笑道:“我覺得現在對你要緊的不是追究筆記上記錄的這些傳說和神話故事,而是去救青鸞。”
元青舟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還記得你在格拉特內神廟里看到的壁畫嗎,那三條線?”格雷格瑞問道。
元青舟點頭,她當然記得那三條代表天,人和大地的線,中間那條屬于人的線會被天吸收純凈的靈魂,而所有邪惡的東西則歸于大地。
格雷格瑞翻開他的筆記本,翻到一副鉛筆線條臨摹的畫稿,舉起來給元青舟看。
“這是天界大教堂里的敘事壁畫,說的是深淵涂炭生靈,天界受命于天,除魔衛道,拯救世人的故事。”
安小菜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西方人嗎,怎么說話跟我們蒼武人一樣文縐縐的,還除魔衛道……”
發現元青舟看過來,安小菜趕忙閉上嘴,不再插話。
格雷戈瑞繼續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很多國家的神話傳說中都存在天地人三界,但歸根結底指的都是同樣的存在,天界這幅壁畫里也不例外。那么問題來了,明明格拉特內神廟的壁畫里記載的是大地在吸收邪惡,而不是釋放它,為什么在天界的壁畫里,生靈涂炭是由代表大地的深淵造成的呢?”
“而且神廟的壁畫里,三條線除了代表天人地之外,它的平行狀態其實也在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天,人和地應該是互不干涉的狀態,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才符合‘神’這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嗎?”
“真正的神,應該是完全不會在意人類生死的存在,更加不會干涉人類,而現在這些所謂的邪神所作所為,根本夠不上神的格局,祂們從人類的欲念中誕生,所作所為都只是人類自己的事情,那么何來深淵之主殘殺人類的事情?”
“還有天空之神和深淵之主,任何人看到這兩個稱呼都會覺得祂們是對立的存在,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天界存在的根本原因都是虛假的,那么天界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格雷戈瑞斬釘截鐵的下了最終定論,眼神十分堅定,代表他內心確實是這么想的,而且有十足的把握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室內驀地安靜下來,元青舟面沉如水,安小菜一臉震驚。
天界,從古至今都是以人類守護者的身份存在的,而且縱觀歷史長河,他們也確實在履行他們的職責,一次又一次的將人類從邪惡存在的手中挽救回來。
“可是,為什么呢?”安小菜忍不住發問,“天界的存在如果是個陰謀,那它存在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格雷戈瑞嘲諷的笑了下,“如果我說,是為了好玩,你信嗎?”
“好玩?!這簡直離譜,說出去誰信啊。”安小菜搖頭,表示對這個理由接受無能。
格雷戈瑞眼神暗了暗,“其實也不全是好玩,但為了好玩可能占一大部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這樣一種人,從一出生,就被稱作天生的壞種,有點像心理學范疇上的反社會人格,他們作惡不需要什么理由,完全隨性隨心情。”
“這種天性的惡,比起各種欲念中產生的惡可要恐怖的多,要是再加上善于隱藏和偽裝,背后的恐怖簡直不敢深思。”
安小菜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隨即又皺起眉頭,“可是我認識的和知道的那些天界人都不是這樣的人啊,我雖然不太喜歡天界的各種教條,但是不得不承認,天界的人都是有信仰的苦行者,是令人敬佩的戰士,對不對大佬?”
元青舟點了點頭,扶桑事件時,那些天界戰士的樣子到現在還深深銘刻在她心底,他們不可能是格雷戈瑞說的那樣。
格雷戈瑞也苦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也承認天界十三圣殿所有人都是有信仰,有堅持的戰士,但天界是教廷組織,要想驅使和影響他們,只需要一個人就足夠。”
“你是說……教皇!”安小菜震驚的捂住嘴,旋即又反應過來,“那也不可能呀,天界從古至今傳承更替多少年了,就算有幾任教皇是你說的那種天生壞種,也不可能所有教皇都是啊,難不成你們天界專門挑選這類壞種做教皇?”
元青舟繼續點頭。
格雷戈瑞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天界教皇的傳位方式讓我覺得奇怪,我或許永遠也不會發現,那位教皇從頭到尾,很有可能都是同一個人。”
“這怎么可能?”安小菜嚇得跳起來,“一個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格雷戈瑞抬眼,“天界教皇歷來都是師徒傳位,而每一任新教皇上任之后,老教皇都會消失,而新教皇又會繼續挑選新的弟子,無論選幾個弟子,最后都只有一個能夠繼位,其他的總會出現各種意外,或者在記錄上留下執行秘密任務的記載,之后渺無音訊。”
“青鸞……就是下一個嗎?”元青舟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