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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珍愛生命,遠離渣男

  金家二嫂遣人去聽了一大圈,一收到準確消息便直奔金蓮的房間而來——

  “你二哥差人帶話,侯爺武易大義滅親,把呂茶私藏的信件送到了開封府,信里的內容是呂家夫人教女兒如何秘密下毒,而呂老爺專門弄了不少有毒藥物悄悄送給女兒,這一家子都是蛇蝎心腸的歹人,侯府那黑心老夫人的眼睛是瞎了嗎,居然想讓這樣的毒婦頂替你的位置!”

  獨教授連連拍桌:“我勒個去,武易翻臉比脫褲子都快,他不止殺了綠茶表妹,還將下毒的罪名都推到呂家的身上,把自己的烏婆老娘摘的干干凈凈,堪稱史詩級渣男!”

  景栗起初還在犯糊涂,不解武易為何突然轉性,對綠茶表妹如此心狠,聽到這番話方才醒悟,原來渣男為了給母親脫罪,不惜把呂家徹底推向滅亡的深淵。

  梅小娘和玉小娘一定已經交代實情,私藏的毒藥來自于呂茶,主要目的是毒害大娘子金蓮,而烏婆老夫人一直都在縱容甚至煽動她們的惡行。

  武易畢竟在朝為官,打探這些消息總是不難的,他清醒地意識到,如果母親的罪名被坐實,那對侯府的打擊將會是致命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大義滅親”,把罪責都推給呂家,畢竟那只是侯府的一門表親而已。

  就沖這一點,武易的嫌疑又重了三分,因為死人是不會開口辯解的,死去的綠茶表妹才是最完美的替罪羊。

  他前一日還對綠茶百般維護,后一日就毫不留情地斬草除根,武家大郎武易當真是渣的明明白白,瞧見正面男主的大戲唱不下去,索性露出真面目,絕情無義,殺人不眨眼,一秒黑化變反派。

  渣男有如一團烈火,此故事中的女人皆像飛蛾,懷著最美好的幻想,爭先恐后地撲火,結果毫無意外地殞命成灰,無一有好結果。

  珍愛生命,遠離渣男,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綠茶表妹死于心心念念的表哥武易之手,苦心謀劃的侯爵夫人夢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對于她而言,沒有什么是比這更諷刺的懲罰了。

  屠豪其實也是事務所的新人,不過具備“鈔能力”的他比景栗幸運得多,不但被破格特招為后勤,還在總部接受過正式的培訓,但當時的他中文水平遠不及現在,對很多內容都一知半解,在親眼見證任務的執行過程之后,才真正明白解怨的含義——

  “培訓時老師講過,解怨的前提是透徹分析各個人物的性格與心理,在此基礎之上順勢而為,最大限度地利用好人的善良和歹人的惡念,以實現仇目標,那時候我聽的糊里糊涂,現在才算理解了真諦,這句話很有深度啊!”

  獨教授卻不以為然,以不屑的語氣道:“總部的培訓老師大多不靠譜,講課基本都是照本宣科,一個個都站著胡謅不腰疼,如果你問他們‘順勢而為’的具體方法,十個有八個都答不上來!

  咱們事務所重的不是理論而是實踐,只有在實踐之中不斷摸索,才能真正看透人心、把握人性!

  復仇解怨說到底就是一場人性的游戲,每個故事都似一盤棋,劇中人物都是棋子,而我們是執子人,要在了解棋子的基礎之上步步布局,引棋子主動協助我們實現任務目標。

  解怨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我做了五年所長,都還沒有完全參透其中的門道,總部那些一天任務都沒有執行過的大話精倒像是行家一樣成天大言不慚地瞎逼逼,講的都是些騙鬼的鬼扯胡話!”

  屠豪被所長突如其來的深刻震驚,他越琢磨越覺得這番話有道理,急匆匆地記錄:“所長您再講一遍,我要記在小本本上,反復揣摩,爭取早日成為解怨事務所的中流砥柱!”

  景栗和兩位隊友不同,她倉促上崗,既不懂理論,也沒有參與過實踐,只靠著演技功底和拍戲經驗執行解怨任務,現在返回頭想想整個過程,發現獨教授所言的確精辟。

  解怨的過程就是一場人性的游戲,要想以最快的速度穩準狠復仇,就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最大限度地釋放出人心中的惡。

  景栗成功說服萍小娘重新加入侯府爭寵大軍,這嚴重影響了梅小娘和玉小娘的利益,此二人生性歹毒,先前暗中下慢性毒藥謀害金蓮已久,從未被發現過,所以膽子愈發大起來了,喪盡天良地對年幼的如真痛下殺手。

  此事出乎了事務所眾人的意料,可是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兩位小娘的惡行完全符合她們的性格,只是在資料不充分的快穿模式之下,無法準確預判而已。

  此外,他們早就看出武易是精致的利益主義者,最重權位和家族聲譽,不過沒有想到他的利己程度登峰造極,為了保住侯府利益,玩了好一手翻臉不認人,直接將綠茶表妹和呂家置于死地。

  人心多變,人性是世間最難把握之事,解怨事務所的三人都沒能準確住把握故事中各個人物的性格,好在運氣還不錯,總體過程算是順順當當,照目前的趨勢,成功近在眼前。

  侯府的范媽媽特意送來了消息,將侯府老夫人的病情告知,景栗這才知曉老烏婆不是裝病,而是真病,而且相當嚴重,聽病情描述,應該是中風偏癱、半身不遂,連話都說不利索,在古代的醫療條件下,絕無好轉的可能。

  這也難怪,本就是上了年紀的人,最疼愛的外甥女和大侄子接連出事,娘家烏家眼看就要倒血霉,風波若是再不平息,侯府的權勢也岌岌可危,在如此情形之下不著急上火才怪,急火攻心,氣大傷身,難免突發重病。

  沒有什么比惡人得惡報更令人痛快的了,像老烏婆這樣的狠毒惡婆婆,不配無病無災安享百年壽命。

  屠豪激動地播報法術卷軸的最新變化:“小姐姐,副線任務的第一條也消失了,說明烏家和呂家的勢力已經垮臺了!”

  烏伯希勾連外族暗探,泄露大量軍機情報,按律例要誅三族,即便經核查發現他并非故意叛國,而是被敵方細作迷惑,也是要牽連整個家族的重罪,而呂家本就處于風雨飄搖之中,教唆女兒下毒謀害親族這一項罪名就足以給其以致命一擊。

  距離任務完成僅有一步之遙,獨教授安排下一步行動:“時機已到,武易再來請的時候,你就回武家平息風波吧,金蓮的怨靈并不想搞垮侯府,畢竟武易在官場頗有前途,金家和侯府強強聯合是最好的選擇,接下來你就重點給金茜鋪路,好讓她將來能嫁給武易做續弦妻子。”

  景栗實在無法理解金蓮的腦回路,只覺得她酷似社會新聞里那些拎不清的怨婦,先沖入捉jian現場暴打小三,然后做圣母原諒老公,這些女人似乎都忘了一件事,風波的罪魁禍首其實是男人。

  如果她是金蓮,所定的任務目標只有言簡意賅的一項——干掉渣男武易。

  這位大豬蹄子侯爺不僅是愚孝媽寶男,還和綠茶表妹有曖昧糾葛,表面對妻妾一碗水端平,實際專坑實誠的正妻金蓮,他才是最該遭報應的那一個,只要干掉此渣男,那一群蛇蝎狐貍就立刻失去了依仗,哪里還能掀得起風浪。

  可惜,她只是毫無感情和自主權的工作機器,不得不按照金蓮所定的解怨列表行事。

  武易很快便登門接“愛妻”,專門安排了侯府之中最華貴的三乘馬車,氣勢不輸八抬大轎,誠意十足,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會鬧的女人有福享。

  夫妻雙雙把家還,但是氣氛明顯壓抑沉重,武易道:“母親病重不能理事,表妹命喪黃泉,梅小娘和玉小娘已被處以極刑,她們還供出了萍小娘也曾是下毒暗害你的同黨,回去之后她任由你處置,這樣的結果,夫人滿意了嗎?”

  他的聲調中有幾分沉郁的冷意,經此一番波折,他們“夫妻”之間的虛情假意再也無法繼續維持。

  渣男永遠都不愿正視自己的錯誤,此刻的他心情分外復雜,既憂心母親的病情,也在為殺害呂茶一事而心有余悸,更不知未來要如何應對性情大變的“愛妻”,他完完全全地意識到,“金蓮”已不是曾經那個任他擺布的傻娘子了,

  “你這個大豬蹄子還在人模狗樣地裝好相公,老娘怎么可能滿意!?”景栗心中狠狠地想著,懶得回答渣男的問題,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可憐的如真,便問道——

  “如真的喪事什么時候辦?”

  終究是親骨肉,武易雖然不大重視如真這個庶出的女兒,可是想起來不免有些傷懷,黯然道:“如真明日下葬,母親身邊的刁媽媽在主持喪事的料理,恐有諸多不周全之處,還需要你多多費心。”

  景栗想借此時機彌補愧疚:“大人之間的爭斗,卻連累無辜的如真喪命,真真是造孽,喪事務必要辦妥當,讓萍小娘好好送完孩子最后一程,再談處置的事吧。”

  武易一時間陷入了迷茫,昨日“愛妻”還果決心狠,一副不把眼中釘除盡不罷休的架勢,今日卻又發了善心,寬厚待萍小娘,女人心海底針,他委實琢磨不透,只道——

  “還是夫人想的周到,以后府中的事都依你的意思辦。”

  景栗皮笑肉不笑地敷衍,暗戳戳地送了他一個鄙視的大白眼。

  武易公務繁忙,過家門而不入,景栗一踏入侯府,立即感覺到氛圍發生了變化,婆子丫鬟們不再似往日那般怠慢,均恭恭敬敬地諂媚巴結著。

  如果這是電視劇,此刻定會有霸氣的BGM響起,曲名就叫——悲催大娘子翻身把歌唱。

  這倒不難理解,老烏婆重病不起,侯府就要變天了,以后宅中上下一應事務,全部由“金蓮”做主,下人們自得盡力奉承新主子。

  不過,景栗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墻頭草倒戈的速度如此之快,可見老烏婆平時有多不得人心,而且眼光實在是差,擇選的心腹幾乎無一忠心。

  其中,變臉界的王者非刁媽媽莫屬,這個兩面三刀的婆子徹底變了態度,使勁渾身解數討好新主子。

  景栗一進屋,便見幾張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致擺件,聽過解釋之后,才知這些都是金蓮嫁妝里的東西,先前被老烏婆搜刮了去,現在由刁媽媽做主全數奉還,算是贈給新主子的“投誠”禮物。

  刁媽媽老奸巨猾,此舉當然有目的,她話里話外都在懇求,想要換來大娘子這邊伺候。

  景栗最看不上這類趨炎附勢的舔狗,今天有利可圖就跪舔,明天反目成仇就有可能發狠咬人一口。

  刁媽媽并不在任務列表之中,景栗懶得費心整治她,心生一妙計,還讓刁媽媽暫回老烏婆身邊,并特別交代了一句——

  “只要把老夫人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刁媽媽還以為事情有望,滿口應承,她自是了解此處的“伺候”意為“折磨”。

  景栗施計讓惡人狗咬狗,到時候一個都別想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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