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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為了過審而存在的工具人女主

  華生對于“李福爾”的到來頗感意外,和肖然自發組成吃瓜小分隊,積極圍觀萬年冰山鐵樹林摩斯開花的罕見名場面。

  景栗暫住于三層,住宿條件完爆現代社畜打工族,臥室大約30平,獨立衛生間,小巧衣帽間,白色歐式家具,從床到柜一應俱全,如果這不是快穿,她肯定會開始琢磨有沒有低價長租的可能性。

  從前的她,看到如此等級的別墅,必會感嘆一番奢華,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實現了眼界的升華——

  自從體驗過土豪鮮肉的壕無人性風CBD大平層,其他豪宅在她眼中都變得平平無奇。

  因為見過世面,所以云淡風輕。

  她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已經接近十點。

  這次的任務壓力山大,景栗背負著生存還是毀滅的沉重心理包袱,火急火燎魂穿至民國新世界,一睜眼就進入忙碌模式,先是大鬧記者會,再經歷碼頭槍戰,最后還有家被反派砸成渣的悲劇波折,細細一想,這半天的時間還真干了不少事。

  效率高不高,主要看死神追的緊不緊,她目前的狀態幾乎是和黑白無常并肩同行,除了玩命拼生路,別無其他選擇。

  景栗并沒有休息,而是拿出李福爾的日記本開始翻看,結果卻大失所望。

  里面根本沒有與案件有關的線索,從頭到尾都是單相思戀情的心酸點滴,可謂頁頁沾滿眼淚,每周至少寫三篇,內容不少,可是內核相當單一,總結來看就是三大主題——

  第一,我的工作狂高冷未婚夫。

  基本的內容是:這個周末我們沒有約會,這個假期我們還是沒有約會,我生病了他沒有來看我,在巡捕房的走廊擦肩而過,他也僅僅是微微一頷首,幾乎沒有言語交流。

  第二,這些年我所遭遇的拒絕。

  具體詳情為:約他吃飯,被拒絕:約他看電影,被拒絕;給他送愛心宵夜,被拒絕;想要照顧受傷的他,被拒絕。

  第三,是自我麻痹式的鼓勵。

  日記之中大段大段地記錄著無法排解的傷感憂郁,其中還有不少讀愛情詩詞與小說之后的感悟。

  讓景栗印象最深的是這一段——

  “清秋對燕西說,不一樣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就像我家的葡萄藤永遠長不出百合花。

  然而,燕西并未放棄,他在清秋家的葡萄藤上掛滿了百合花,以此告訴她,不一樣的人也可以真心相愛。

  就如同我與摩斯,看似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但我通過努力一定可以走進他的世界,一定。”

  “救命啊!!!”景栗越看越郁悶,走到梳妝臺前,用手指戳著鏡子中自己的腦門,實際就是李福爾的腦門,無奈道——

  “天下又不是只有林摩斯一個男人,你何苦如此執著!”

  而且,鴛鴦蝴蝶派的小說那么多,李福爾偏偏借用了《金粉世家》里冷清清和金燕西的愛情故事,這二位可是愛情幻滅于婚姻的代表人物,此選擇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說明她和林摩斯的結局注定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過話又說回來,景栗站在上帝視角,清楚李福爾的癡戀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故而才會認為其傻傻錯付了真心。

  其實,每個活著的人都是試圖掙脫命運牢籠的盲目之徒,遇到真心想追的夢,遇到真心喜歡的人,都會奮不顧身地執迷一場,沒有人能夠提前預知生命的結局,皆是在用今天賭明天,永遠懷抱最美好的希望,全然不相信命運的結局會是滿盤皆輸的殘酷。

  同為女人,景栗最心疼李福爾的一點,是她太過于自卑,明明有過目不忘的異能,明明工作能力很強,卻因為性格太過于軟弱,淪為了職場小透明,事業不得意,感情更悲催,委委屈屈地做著望夫石,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沒能換來心上人的一回顧。

  景栗已下定決心,不止要完成解怨任務,令所有人都看到李福爾真正的實力,還要在感情里替她硬氣一把,讓冰山臉林摩斯知道,錯過李福爾絕對是他一生的最大遺憾。

  她抱著日記本睡著,再醒來時是早上六點半,洗漱過后下樓,走到餐廳門口時,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因為眼前的畫面莫名養眼——

  清晨燦爛的陽光,透過明亮的落地窗傾灑在雕花圓餐桌上,林摩斯和華生對坐,一邊讀報紙一邊喝咖啡,二人的長袍式絲質睡衣是同款不同色,冰山臉是深藍色,華法醫是淺藍色,求同存異,相當和諧。

  景栗的腐女思維立刻上線,“慧眼”一秒識破眼前的“兄弟情”真相——

  林摩斯對李福爾無感,很有可能不是性格不合,而是性別不合。

  一不留神就發現了了不得的大秘密,她當然想在第一時間和兩位隊友分享,但是她打開溝通設備已有十五分鐘,都沒有聽到獨教授和屠豪的聲音,想來這倆貨又在睡懶覺。

  林摩斯注意到了表情微妙的她,合上報紙說道:“一日之計在于晨,你為什么要浪費如此寶貴的時間發呆?”

  好好一個帥哥,毀就毀在長了一張嘴,說話總有一股濃濃的教導主任范兒,景栗在心中默默感嘆了一句——

  “我的性別不配得到你的溫柔,對嗎?”

  華生很有風度地替她拉椅子,景栗道謝后落座,很有創意地委婉表達心中所想:“在明媚的sun侍ne下,二位身著couple款睡衣,悠閑地喝著coffee,靜靜地讀著newspaper,畫面sosweet,我實在不忍心亂入打擾。”

  她的存在,仿佛是dan美劇中為了過審而存在的工具人女主,往往難逃一死,雙男主才是真愛,女主女配全是意外。

  毛生的中英文混雜式語風仿佛有魔性,很容易出現人傳人的現象,景栗就在莫名其妙間被洗腦,三不五時就想來一段調節氣氛和心情。

  “毛探長實乃神人,以一己之力帶偏了整個重案一組的語言風格,你這一段堪稱經典,恐怕連正主都得甘拜下風。”玩笑過后,華生把報紙推到她手邊——

  ”今天《申報》的頭條新聞中,刊登了你的照片。”

  “什么!?”景栗重重一拍,手掌遮住報紙內容,回想昨天臟著臉大鬧記者會的失誤,她簡直后悔到心態原地爆炸——

  “華法醫,請你如實回答一個問題,照片里的我…很丑嗎?”

  作為一名來自美顏時代的女性,她能夠勇敢直面生活的慘淡,卻不能直面既沒有修圖也沒有加濾鏡的丑照。

  華生答道:“怎么會丑呢,很可愛。”

  景栗懸著的心徹底涼涼,男人這種生物,一般只有在面對不漂亮的成年女性時,才會用到“可愛”這個詞,屬于標準的客套風貶義詞。

  林摩斯無法理解未婚妻的清奇腦回路:“為什么要關注外貌這種膚淺無聊的細節,關鍵是內容…”

  景栗再次拍響桌子,聲明自己對于顏值的執念:“人活一張臉,我是要面子的!”

  她在心里反復默念,“李福爾,我對不起你”,做好心里建設后,鼓起勇氣緩緩移開手,先是提心吊膽地遠遠地瞄了一眼照片,發現形象似乎不算太差,這才敢拿起報紙細瞧——

  老天保佑,民國的照片是黑白的,她臉上的灰幾乎看不出來,頭發稍稍有點亂,不過并不影響整體顏值。

  照片抓拍的是她舉起圣德女中案嫌疑人名單的那一刻,鄭重蹙起的眉頭并未完全掩蓋圓圓娃娃臉的青澀,儼然是十分討喜的菜鳥警探形象,懵懂卻無所畏懼,心懷正義,勇往直前。

  景栗驚喜不已:“照片挺不錯的…”

  林摩斯忍無可忍,含怒打斷道:“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報道的內容上!”

  “探長息怒,卑職遵命。”景栗暗悄悄地翻了個白眼,開始專心讀報。

  不看不知道,驚喜在眼前。

  頭條新聞不止聲討了制造冤假錯案的毛正,還寫明白玫瑰連環殺人案和圣德女中的舊案有直接關聯,報道的最后,記者發出呼吁,請求“正義神探”林摩斯出面負責此案。

  “真是天助我也,媒體的報道對我們太有利了!”景栗心是激動的,手是顫抖的,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任務勝利的曙光。

  但是,事情的發展超乎尋常地順利,令她感到幾分忐忑不安,擔心有隱藏的陷阱:“毛正做事不擇手段,他連我家都砸了,怎么就沒想到耍手段控制一下輿論呢?”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景栗聽得目瞪口呆:“你也太神了吧,新聞稿都能說換就換!”

  男主有光環正常,可是在這出大女主解怨戲之中,林摩斯的光環簡直閃亮到不合常理,景栗感覺他來做解怨使者似乎更為合適。

  華生替好友高調了一把:“你還不知道吧,摩斯的舅舅已升任新聞局一把手,是滬上主流輿論界的龍頭老大,哪家報社都不敢隨便刊登林大探長的丑聞,毛正以為在黑白兩道有點人脈就能一手遮天,純屬不自量力。”

  林摩斯曾提起家里有背景,景栗當時不以為意,現在才知冰山臉的后臺居然強大到能夠掌控輿論界的地步。

  景栗瞬間放棄了大女主包袱,愿意接受眼前這逐漸走向大男主劇的現實。

  如果魂穿是一部戲,她絕對不和林摩斯產生番位之爭,將會心甘情愿把一切光環拱手讓給冰山男主角。

  在民國的亂世之中,有權勢有靠山的林摩斯明顯占據優勢地位,有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查明案件真相,景栗至為明智的選擇,就是抱大腿,這也是她在一周內完成任務的唯一辦法。

  人生是一場打怪升級的游戲,沒有背景的人只能遵守規則,有背景的人則可以創造規則,輸在起跑線上的平凡景栗,如果沒有親身經歷此一遭,絕對想象不到還有這種玩法。

  林摩斯強大的家族背景幫了大忙,現在重案二組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白玫瑰連環殺人案,冰山臉一言九鼎,截止到目前為止,案件的進展與他的先前的許諾完全吻合。

  景栗本以為反派BOSS毛正是王者,怎料此人一夜之間就被林摩斯秒成青銅,這波輿論攻勢之后,巡捕房迫于壓力,勢必會追究毛正的責任。

  怨靈苦主所定的主線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查清白玫瑰案的真相。

  在原版故事之中,惡人毛正未得惡報,不僅成功掩蓋案件真相,還下狠手謀殺了李福爾,繼續風風光光地在警界做蛀蟲。

  殺人兇手要受到懲罰,蓄意扭曲案件實情的毛正也休想逃脫法律的制裁,景栗要借助天時地利人和,將有罪之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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