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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女鬼安娜落網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高個子堂妹林雨薇送來衣服,景栗搖身一變,扮嫩演一回民國在校女學生。

  林雨薇笑問:“堂哥,福爾姐姐穿校服的樣子好不好看?”

  “美丑不重要,任務成功最重要。”林摩斯完全不解風情,遞給未婚妻一個系有黑色長繩的金屬小哨子——

  “如果遇到危險就吹哨,比呼救更有效。”

  “堂哥,你們到底…”林雨薇很是好奇,忍不住打聽。

  林摩斯抬指點了點堂妹的額頭,肅著臉道:“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小女生林雨薇對于協助破案一事很興奮,積極提供協助,不過冰山臉和她約法三章在先,不準她探問任何和案件有關的情況。

  林雨薇撇了撇嘴,轉換目標,向“準堂嫂”打聽八卦:“姐姐,堂哥以前送過你首飾嗎?”

  “沒有。”這個細節景栗并不了解,但她回答的很篤定,因為冰山臉絕不是隨便送女人禮物的人。

  “姐姐,當冰山神探的未婚妻,委屈你了…”林雨薇搖頭嘆氣,抬眼瞥見堂哥的冷臉,小膽一顫,立馬改口為——

  “哨子項鏈,別致新奇,獨一無二,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禮物!”

  林摩斯又翻出兩個哨子,遞給了堂妹:“巡街的巡捕人手一個,我送你一對兒,當做你今年的生日禮物。”

  冰山臉是百分百魔鬼哥哥,把妹妹弟弟們治的死死的。

  景栗跟著林雨薇混入圣德女中,來到粉紅公主風的宿舍,和林摩斯其他幾個妹妹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鬧鬧,聊聊女鬼安娜的故事,說說冰山神探的壞話,不亦樂乎。

  當然,還是破案的正事最重要,她擔心假扮女鬼安娜者就是學校內部的人,對學生很熟悉,為免露出破綻,景栗請四位妹妹幫忙,喬裝打扮了一番,變身為一位名叫穆小柔的同學,夜色昏暗,長發遮面,即便是鬼也看不出破綻。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生平頭一遭,她無比希望自己“撞鬼”。

  作為受正統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社hui主義新青年,雖然看恐怖片的時候會害怕,可是她并不相信世上真有鬼怪,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而這個“鬼”有可能就是揭開舊事秘密的關鍵。

  十一點四十分,她來到了教學樓前。

  校舍如歐式古堡,陽光下觀之浪漫,月色下觀之驚悚,像極了吸血鬼主題的恐怖片,景栗不由得心驚膽寒。

  她總感覺,下一秒就會有一群蝙蝠飛出,衣冠楚楚的吸血鬼隨之而來,邪魅一笑,亮出白森森的獠牙,沖著她的脖子狠狠咬去。

  她自己的想象嚇的一激靈,環顧四周昏暗路燈下黑黢黢的灌木叢,未見有任何人影,不知林摩斯有沒有如約爬墻頭進來。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冰山臉雖然不近人情,可是對待工作和案件是百分之兩百認真負責,肯定已經埋伏在了某個隱秘的犄角旮旯,女鬼一現身他便會即刻出現。

  兩位隊友為她加油打氣,用的方式相當不著調——

  獨教授傾情獻唱一首老歌,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景栗確實不那么擔心吸血鬼了,因為獨教授五音有六音不全,歌聲跑調跑到了外太空,比鬼更可怕,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

  其后屠豪也一展歌喉,是古惑仔電影中的經典曲目——《亂世巨星》。

  他好歹唱的在調上,而且這霸氣側漏的BGM非常適合壯士氣,前奏一響起,便有渾身是膽不畏死的氣勢,天不怕,地不怕,世界為我顫三顫。

  正如歌詞所寫,我任性以天性亡命搏命,用實力爭勝,橫行全憑本事,戰無不勝,叱咤風云。

  此刻的景栗,氣魄凌云,心比天大,敢以一己之力單挑東興和洪興兩大幫派,區區鬼怪能奈她何。

  她一甩紗羅裙擺,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為見鬼而來,為抓鬼而拼。

  穿過樹影斑駁似鬼魅的長長走廊,她來到了三樓鬧鬼的女廁所。

  景栗看了看懷表,差八分鐘十二點,深深呼吸三次,邁腿之前,緊緊了握住脖子上掛的哨子。

  關鍵時刻,“哨子項鏈”比鉆石項鏈實用得多,實乃破案歷險必備,她希望這件神器真的能夠在危機時刻召喚來林摩斯。

  景栗一步步走入女廁所,在正中的洗手臺處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面相鏡子。

  起初她深深低著頭,不太敢抬頭看,因為夜半黑暗中的鏡子往往會給人極強的恐懼感,那里面或許會出現驚悚的鬼妖影像,或許再邪門一點,直接有黑長直遮面的貞子從里面爬出來。

  屠豪做她的助攻:“小姐姐不用怕,鏡子里只有你自己。”

  景栗這才放心地抬起頭,在心中醞釀與女鬼安娜交流時的開場白。

  據學校的女生所講,十二點鐘一到,只要對著鏡子講出在學校所受的委屈,就可以得到女鬼安娜的幫助。

  獨教授30秒倒計時,景栗暫閉雙目,努力抑制越來越快的心跳,凝神靜氣,蓄勢以待。

  身后的隔間里傳來了滴滴答答的水聲,每兩秒落一滴,臨近第十五滴的時候,獨教授正好說道:“三、二、一,叮,十二點整!”

  景栗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安娜前輩您好,我是中二三班的學生,名叫穆小柔。”

  足足等待兩分鐘,并未得到回應,她的心正緊緊地懸著,突聞一聲尖利的貓叫,不禁嚇得一激靈。

  “難道女鬼安娜的故事純屬虛構,若有雷同概不負責嗎?”景栗不免有些喪氣,低低念叨一句。

  不過,她轉念又想,來都來了,不如多試幾次,于是乎提高調門重復了三遍和鬼怪的寒暄語。

  忽而,一個幽幽陰森的女聲響起:“你有何冤屈要訴?”

  這既屬于驚喜,也屬于驚嚇,景栗完完全全愣在原地,不確定是否為幻聽。

  兩位隊友遠程聽得真真切切,屠豪全身寒毛聳立:“這聲是…是人還是鬼?”

  景栗這才確定聲音真實存在,她用發顫的聲音問道:“安…安娜前輩…是您嗎?”

  鬼魅女聲再次響起:“講出你的冤屈,說出欺凌你的惡人。”

  景栗聽音辨位,發現聲音是從鏡子里傳出來的。

  人不可能藏身于薄薄的鏡中,難不成真的有鬼,安娜的靈魂被禁錮在鏡子里了嗎,偏偏還是廁所的鏡子,這簡直是一個自帶味道的驚悚風悲劇。

  景栗竭力穩住心神,和女鬼安娜套話,講出冥思苦想的應對詞——

  “仇怨我想自己報,惡人我要自己懲,我希望能夠成為和前輩一樣的人,面對殘酷的現實和冷酷的惡人,既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有余力幫助他人。”

  女鬼安娜沉默良久,嘆息之中聲愈幽魅可怖:“你懷助人之心,人卻總無情以對,孩子,世間善惡全無報,天地神明皆虛無,生命若茫茫苦海,自渡尚且不易,渡人者多半葬身于海,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不希望圣德女中有下一個為正義而犧牲的安娜。”

  鬼心難測,鬼言難懂,景栗聽得云里霧里,她鼓起勇氣抬手撫摸鏡子,并且繼續與之攀談——

  “前輩,您愿對我施以援手,不就是在幫助我渡過苦海嗎,我也想成為像您一樣…”

  突然之間,隔壁房間傳來了咣咣的踹門聲,與此同時,景栗面前那大大的鏡子莫名從墻面掉落,玻璃的碎裂聲分外刺耳。

  她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啊!”地驚呼了起來。

  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響,很快她便清晰地聽到了林摩斯那如洪鐘一般的肅聲——

  “雙手抱頭,出來!”

  屠豪最先反應過來:“他們是不是已經抓到女鬼安娜了?”

  景栗聽后馬上踩著一地的玻璃碴子奔了出去,剛出廁所門,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聽到肖然的一聲大呵——

  “不許動…你…你是人是鬼…廁所里另一個人呢?你…你有沒有把她怎么樣!”

  不止是肖然,重案二組好幾位探員都在這里,見大部隊已到,景栗心中的恐懼便一掃而空,聽剛剛的響動,他們應該已經抓住假扮女鬼安娜的人了,她一時開心,就興起耍了小表弟一把,壓低嗓音扮鬼聲——

  “廁所里沒有人,圣德女中也沒有人,只有鬼”

  膽小的肖然失聲尖叫,林摩斯大步上前,一把就把他的槍卸了下來,并且說道:“瞪大眼睛看清楚,那就是李福爾!”

  “至于你…”冰山臉心累的很,教訓完表弟,還得教育未婚妻——

  “執行任務不是兒戲,嚇唬一個手里有武器的人,你不怕他在驚慌失措下真的開槍嗎!”

  他講的的確有道理,景栗把假發摘了下來,頷首道歉:“對不起探長,卑職知錯了。”

  林摩斯點了兩位探員的名,讓他們把教學樓的電閘打開,再通知校服負責人盡快趕來,而后又下令搜查廁所和儲藏室。

  景栗很想知道假扮女鬼安娜的人究竟是誰,趁著冰山臉說話的空檔,她踮起腳尖往向隔壁的儲藏室張望,可惜光線太暗,看不分明。

  林摩斯轉身想要進廁所查看,卻被未婚妻攔了路,他無奈道:“你和肖然兩人,站到墻角去!”

  他的口氣就像是懲罰學生的嚴厲老師,景栗在整個九年制義務教育階段都沒有被罰過站,想不到魂穿做警探居然得受這樣的懲罰,她忿忿不平,表面恭敬,言語暗戳戳地扎冰山心——

  “擋著探長進女廁所的道兒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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