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悅你誤會了…”剛才還在幸災樂禍的屠昭轉眼就自陷危機,強行解釋道——
“屠氏和洪念善合作,是因為瑞德酒店和旅游公司都是單家的產業…”
“沒錯沒錯!”屠征急急接過話茬:“屠氏說到底是和單家在合作,咱們兩家才是真正的親戚!”
“哦,是嗎?”單子悅打的不是無準備之仗,在來北京之前已掌握了一切情況,景栗只需按照她的原版臺詞撕開屠家的虛偽假面即可——
“洪念善投建的新酒店,并不是單家的產業,屠氏卻還是選擇投資入股,這一點各位如何解釋?”
“子悅…屠家和洪念善合作,說到底都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屠征見瞞不過去,只得半交實底——
“你年紀還小,對許多舊事并不了解,大人們的事情就交給大人處理,在接風宴上不要多提這些不開心的話題,好不好?”
“對對對!”屠昭附和道:“子悅,有關洪家的事,之后我們會打電話和單老太太交代的清清楚楚,你安安心心在北京度假就好!”
冰雪聰明的屠銘意適時插話:“今天天氣不錯,下午咱們姐妹三人去逛什剎海吧,子悅表姐是想先坐船游湖,還是先參觀恭王府?”
年僅十三歲的屠屠銘意,察言觀色和轉移話題的水平相當之高,難怪未來會成為爭奪屠家繼承權的一匹實力派黑馬。
好在砸場公主單子悅技高一籌,當時并未被此問題帶跑偏,景栗自然也不會踩坑——
“哪敢勞煩銘意表妹和銘真表姐,假如你們兩位邀請好朋友洪淼淼一道游湖,我哪里還有游覽觀光的興致?”
她所說的洪淼淼,是洪念善的女兒。
屠家姐妹和洪淼淼在同一所學校讀書,三人都是校音樂團的成員,也是關系親近的閨蜜。
從純粹情感的角度,屠家姐妹更傾向于站在閨蜜洪淼淼的一邊,可是豪門人情,終究要以利益為先,出于和單家關系的考慮,屠家姐妹不得不對單小公主示好。
單老太太先后請過三位私家偵探,把洪家上上下下查的清清楚楚,與其有密切往來的屠家也沒有放過,所有這些情報,都是單子悅的武器,此刻由景栗代為開火猛攻。
“她們姐妹倆和洪淼淼只不過是校友而已,平時都沒什么交往。”屠昭為女兒圓場,同時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因為單小公主的情報能力簡直比特工還要強大。
屠銘祺跳出來想要撿個便宜:“子悅表妹,游湖就由表哥陪你去,怎么樣?”
“不怎么樣”景栗依照原臺詞繼續在屠家人的心口戳刀——
“銘祺表哥的兩個舅舅都在洪念善管理的酒店中任高管,而我來北京的主要目的是把洪念善手里的單家資產收回,咱們兩人不適合走得太近。”
“什么!?”屠昭的長公主脾氣立即發作——
“大嫂真有本事,你那兩個哥哥去年剛因為私吞采購款被屠氏集團開除,轉眼就去洪念善那邊做了高管,你可真會打著屠家的招牌為娘家人謀福利!”
“不是…不是這樣…我的哥哥都是走正常應聘途徑進入瑞德酒店工作的!”屠夫人急急辯解,可是她的心虛很難完全掩藏。
她如今看似飛上枝頭成為闊太太,可是一大幫不爭氣的娘家人總是死死拽著她的翅膀,屠夫人為了幫襯自家親戚,不得不使勁渾身解數,想方設法靠著屠家的關系安頓各路親人。
靜觀亂局的屠家老爺子終于發話,點破單家小公主的終極目標:“子悅,屠爺爺明白了,你這次來北京,主要不是為了旅游,而是替你奶奶解決洪念善,對嗎?”
“對的呢”景栗稍稍歪了歪頭,笑容之中透著唯恐天下不亂的邪氣。
不過,單子悅齊齊的劉海和膠原蛋白滿滿的圓臉頗具迷惑性,莫名有三分不諳世事的純真無辜之感,她順勢向下一位開火——
“銘中表哥的舅舅也投資了洪念善的新酒店,看來屠家對我爺爺的囑托十分盡心竭力,動員了所有力量不遺余力扶持洪念善。”
屠銘中對屠家眾人心存怨念,一直抱著看戲的心態,欣賞一位位親人的囧態,沒料到突然間風向一轉,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不過他還能夠游刃有余應對,輕輕皺眉之后說道——
“我母親的家族做生意向來以利益為重,如果單家當真出擊洪家,我舅舅絕對不會趟這攤渾水,必定會在第一時間撤資中止合作!”
“子悅,你就當是給屠爺爺一個面子,咱們先好好把這頓飯吃完,其他事情之后再談,好不好?”
長輩已經退讓到了這個地步,晚輩總不好繼續為難,砸場子小公主單子悅當時也不例外,出于禮貌,她選擇在此刻偃旗息鼓。
但是,景栗卻反其道而行之,乘勝追擊,再次發動一波猛攻。
因為在原劇情之中,屠家人事后一直在打太極應付單子悅,拖了半個多月都不肯直接出面幫她重錘洪念善,后來她又一次脾氣大爆發威脅,才迫使屠家出手。
解怨任務有時間限制,凡事趕早不趕晚,景栗將單子悅第二次向屠家施壓的方法搬到了此刻使用——
“不好意思,屠家輕視、欺騙我奶奶在先,我若是顧及顏面無底線退讓,外人會以為我們單家人都是軟弱可欺之輩!”
屠昭和父親與哥哥交換眼神之后,才開口說道:“子悅,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屠家人一向對單老太太極為尊重,從未輕視,更未欺騙。”
景栗冷笑一聲道:“屠家人經常打電話問候我的奶奶,逢年過節的賀禮也從沒有缺過,但這只不過是表面工夫,當我奶奶問起有關洪念善的事情時,屠家沒有一個人講出過真相,這難道不是欺騙嗎?”
實話實說,屠家人也有難處,先前單家是老爺子做主,他們自然得幫忙在單老太太面前隱瞞洪念善一事,而今屠家和洪家的生意聯系十分緊密,打擊洪念善的同時屠家自己也會損失慘重。
“看各位的態度,明顯更偏向于支持洪念善,既然如此,也不多勉強,謝謝招待,我在酒店住就好,不多打擾各位”景栗含笑使出殺手锏——
“對了,關于上海的房地產投資項目,我奶奶原本有意和屠家合作,不過諸位如此沒有誠意,單家只能另尋更適合的商業伙伴!”
屠家和洪念善決裂的確會有損失,但若與單家撕破臉面,不止大陸的投資項目會受影響,連在香港和國外的產業也可能在短期內遭受巨大沖擊。
兩害相權取其輕,屠家人的最終抉擇,一定舍棄洪念善,并狠狠回踩兩腳,景栗此刻所要做的,就是加速此進程。
她越想越佩服單家老太太,這位傳奇女強人型貴婦的手段的確不一般。
以單家的實力,完全可以讓洪念善在商界失去立足之地,可是單老太太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安排單子悅來向屠家施壓,借屠家的刀殺人,一來不影響自己的名聲,二來可以讓處事兩面三刀的屠家人好好長長記性。
選擇小孫女做先鋒戰將,也是老太太的計謀。
14歲的單子悅在為人處世方面肯定會有不成熟的地方,但年紀小且膽子大是她最大的優勢,無論鬧出多么大的亂子,事后單家一句“年少輕狂愛沖動”便可替其圓場,而屠家人也不可能小氣到真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多計較,單家注定是這場風波中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