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是皇帝呀!
皇帝給一個官眷出身的充數的侍衛吹曲子呀!
而且他是京城美男之首啊!
“皇上吹的曲,好聽嗎?”云想衣走到趙素身邊,激動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姿勢帥嗎?”
趙素都窘死了:“你別聽小花瞎說!”
“嗯,那我就聽你說!他給你吹的什么曲呀?《鳳求凰》么?”
趙素看她兩眼里都已經冒出了粉紅星星,想到花想容都已經把話爆出來了,再藏著掖著反倒說不清了。
便把捂在花想容臉上的手松開,白了她們一眼:“就是因為耽擱了一天,閑著沒事,皇上去巡察碼頭,我呢,就去體驗一下底層百姓的生活,然后在船上皇上興致大發,就隨便吹了幾曲。”
“還‘就吹了幾曲’?!”云想衣的眼神透著想要摁死她,“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皇上!能得皇上親自吹曲的人,我可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還有誰!而你居然如此輕描淡寫!”
“不然怎樣?寫進家史傳給子孫后代聽?”
皇帝的腦殘粉看來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
“你真是氣死我了!”云想衣跺腳,又想起來:“不行,這么她的事情,怎么能不讓余青萍知道?!”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
趙素從椅子上彈起擋住她去路:“你干嘛?”
“我去告訴她,皇上給你賜了個名兒!”
“這又不是什么好字兒,你跑去告訴她,那不是白讓她笑話了?”
趙素心里慌,這事兒吧,雖說是皇帝恩賜,很有榮譽,但是知道的皇帝是夸她,不知道的鐵定拿來當笑話呀!
“我肯定不會說賜什么字,你當我傻么?何家那事兒還不知道是不是余青萍干的呢,馬上就萬壽節了,我先挫挫她的銳氣!”
這倒提醒了趙素:“何家這幾日怎樣呢?對了,抓的那婦人招了沒有?”
“街頭還是議論紛紛,聽說何敏鴻一直在忙著查線索,也不知道找到沒有,索性何縱這些日子不也沒在京城嘛,就沒什么新消息出來。那婦人我去問過了,還是沒吐聲兒。但是也不狡辯了,就是不說話。大約是鐵了心地要護著背后的人。”
趙素猜到情況也差不多這樣,婦人沒在他們手上,這案子怎么也破不了。
“話說回來,你和余青萍的梁子是怎么越結越深的?”云想衣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說到這兒,趙素才想起來早前御花園那段還沒跟她們說,索性就把來龍去脈講了。
說完之后見她們半天沒聲音:“怎么了?”
云想衣深吸氣:“所以你是說,你進宮當侍衛不過兩個月,逼著皇上吃蝦,他居然就真的吃了?”
趙素也愣住:“是啊,那盆海鮮他至少吃了一大半呢!”
“他還二話不說斥責了余青萍?”
趙素點頭:“沒錯啊!”
要不是因為這兒,她還沒打算把余青萍放在眼里呢。
云想衣站起來,圍著她轉起了圈:“你和皇上的交情果然非同尋常!”
趙素坐直身,目光也跟著她轉圈:“怎么可能……”
“這滿京城不管見沒見過皇上的人,但凡了解他為人處事的,誰不知道他一向嚴肅端正,而且極有原則,他居然會那么順從你的心意,——不,連你給的蝦都吃,放在他身上,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了!這么說來,他又給你賜字又給你吹曲,還吃你逼他吃的蝦,你們不對勁!”
趙素看著點到了鼻子尖尖的她的手指,莫名也有些心虛:“我跟皇上朝夕相處,本來接觸就多,肯定會比別人熟絡些。而且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他在我面前放放架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反而還能顯示他寬容大度。就像韓駿,那還不是被他當成了心腹?”
“得了吧,韓駿可沒得皇上賜過名,也沒得皇上吹過曲。”旁邊嗑瓜子的花想容瞄著她說。
趙素被懟得無話,聲音不自覺拔高:“那你們啥意思啊?意思是我和皇上還有什么貓膩不成?”
“吶吶吶,我都還沒說什么,你可自己就先說和皇上有貓膩了!”云想衣在她對面坐下來,跟花想容肩并肩地環抱胳膊盯著她,“一般而言,心虛的人為了證明自己不心虛,往往會虛張聲勢把真話說出來,你剛才這話說的聲音可挺大的。”
趙素呆立片刻,也坐了下來:“隨你們怎么說,反正就不是你們說的那回事兒。”
云想衣捏了兩顆瓜子,嗑了一半忽然又說道:“我記得上次你從會同館回來,世子連夜急匆匆地找過你,你沒有見他,第二天一早他又急急來了,當時我就覺得挺不對勁。如今想想,好像很多變化都是發生在那以后,莫不是在會同館你們就有了情況?”
“你想多了!”
那次她可是直接把皇帝給撲倒了!趙素第一次覺得身邊有兩個大八卦精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去問世子!”
云想衣把瓜子放下,快步跑了出門。
趙素趕緊追出去:“你給我站住!”
“干什么呢?”
剛到院子里,這時候院門就開了,趙隅一身戎裝站在門口,懷里還抱著個頭鍪,看模樣是剛回來。
他看看云想衣又看看趙素:“這剛出遠門回來就鬧騰,不嫌累呀?”又撇頭跟云想衣道:“你也是,一個當老師的,怎么一點穩重勁都沒有?”
云想衣頓三秒,瞬間把腰身一挺,清嗓子道:“是我的錯,走得太急了些,世子恕罪。”
趙隅目光在她頭頂盤旋了會兒,然后才把皺著的臉投向趙素:“怎么樣了?事辦成了嗎?怎么去了這么多天?”
“才三天啊哥!”
“那你還想去多久?不回來了嗎?”
趙素無語了,她是這個意思嗎?關鍵她是去出公差,這也由不得她呀。
“先歇會兒,回頭一塊上父親那兒吃晚飯。”
沒等她回上話,趙隅又丟下話來,轉身走了。走之前目光又在云想衣頭頂盤旋了一輪。
兩個人進了房,云想衣趴在窗口看到小菊小蘭關上了院門,才常常噓了一口氣扭頭。一看正上下瞅著自己的趙素,她問:“看什么?”
輪到趙素環起胳膊:“你怎么這么怕他?”
云想衣白了她一眼:“你開玩笑吧?他可是少東家,一句話就能讓我滾蛋的,我能不怕嘛!”
趙素嗷了一聲。
懂了。大家都是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