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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過往的淵源

  韓駿先行一步,趙素與宋酀慢一步下樓來。

  先前鬧事的漢子們剛好搜過了一輪,在樓下迎面遇見了,對方先恨恨瞪眼,離開了。趙素很容易就猜到他們身份,然后再看戲園子里,看客們有些已經走了,膽大的看散了場都留了下來,不過還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等漢子們走后趙素與宋酀到了對面的客棧。

  韓駿已經拿錢砸到了一間位于盡頭的最佳包間。跟皇帝倆人坐下,也照樣沏了茶,緊接著韓駿就不知從哪兒把人押進來了。

  人一進來就被推倒在地下,頭正朝著趙素他們這邊。趙素打量他,他穿著身寶藍色袍子,袖口緊扎,腰身也束得挺利落,頭發束于頂,烏黑發亮,一頂銀冠束著,是個武打裝扮的年輕男子,而且看著還是個不太窮的男子。

  正可惜看不到他的臉,他猛地就把頭抬起頭了,徑直地瞪向了韓駿他們,然后看向宋酀。讓人意外的是,這家伙竟然長得眉清目秀,還挺英俊。就是干什么不好,偏去做賊,而且偷的還是朝中女英雄的遺物,這點讓人無法接受。

  “問出來歷了嗎?”

  宋酀轉向韓駿。

  韓駿道:“他不肯做聲,時間又緊,故而還不清楚。”

  宋酀便收回目光,看著地下:“昨夜的鏢船,是你劫的?”

  這青年人不吭聲。

  宋酀又問:“你把東西藏在哪兒?”

  這人牙關動了動,卻還是沒說話。

  宋酀站起來,緩步圍著他轉了半圈,然后在他身側停下:“碼頭的人到現在還在追你,說明你武功比他們高不到哪里去,但武功不高,卻又能在威遠侯挑中的鏢師手下地逃出來,衣裳上在也沒有什么破損,這是為何?”

  這人目光開始游離,咬著牙別開了臉。

  “你倒是說話呀!”趙素忍不住催問,“你把東西藏哪兒了?你偷這東西干嘛?看你也不像是個缺錢的,難道你跟威遠侯家有仇?你要是不說,我們就直接把你押送給威遠侯去!”

  這人才瞪她道:“押我過去又能如何?東西又不在我手上!”

  “不在你手上?”

  趙素頓住,看向宋酀。

  宋酀神情沒有什么波動,只問道:“不是你,那你為何要逃?”

  這人又閉上了嘴。

  宋酀冷哂:“你原本就是去劫鏢的,但可惜的是去到那里才發現,還有另外一撥人,而且他們比你強,還得手了,于是碼頭的人就盯上了你,對你窮追不舍。你因為沒有得逞,不愿跟他們打照面,所以只顧逃躥,身上也沒有留下打斗痕跡,是這樣嗎?”

  這人目露震驚地朝他看過來。這一來,已不再是先前不忿的看,而是帶著探究的看了。

  宋酀負起雙手,面色見冷:“對方是什么人?”

  屋里本就安靜,他說話聲再緩下來,那股氣勢上的壓迫感就出來了,男人緊抿了一下唇,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沮喪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都穿著夜行衣,身手很矯健。”

  宋酀側首,雙眼瞇了起來:“仔細說說。”

  男人顯然也是不愿屈服的,但在宋酀的話下又不自覺地把頭抬了起來:“我去到碼頭時,整條船燈火通明,但因為我早就打聽到了甲衣所在的位置,所以避開人眼摸索到了船艙。船艙里只有三個人看守,而后箱子卻掛了好幾把大鎖。我正準備想辦法避開耳目進內時,這時候卻有人來了,兩個人,一個望風,一個開箱,不知道他們使的什么手法,那幾把鎖悄無聲息就讓他打開了,然后我親眼看到他從中取出一件殘破盔甲,遁原路又出去了!這個過程,隔著間屋子稟燭嘮磕的三人竟然分毫沒發覺!”

  這番話,使得屋里上上下下都投注來了目光。

  趙素凝眉:“那他們怎么會追上你?”

  男人的神色驀然間又浮上一層濃濃晦氣:“東西都不在了,我當然要撤出,但撤出的時候卻讓他們發覺了,他們看到箱子空了,然后就認定被我拿了,對我窮追不舍。可憐我連船都沒上過,居然也遭他們追了一夜一日!”

  說到末尾,男人莫名狼狽。

  趙素道:“那你怎么不跟他們說實話?”

  男人又咬了下牙關,道:“他們不會信的。事情發生的那么巧,我剛好又在,怎么可能會信?再說了,我與威遠侯府……”

  說到這兒他又不往下說了。

  宋酀道:“你與威遠侯府如何?”

  男人反過來問:“我為何要告訴你?”

  宋酀昂胸負手,不說話。

  趙素看了眼他,又看向男人:“可是你要是不說,我們也是有本事把你扣住不放的呀。甚至,還會直接把你送給威遠侯府,這樣的話,我們還能落個人情。但是這樣你會很難受吧?”

  男人又以瞪出個窟窿的架勢瞪了她一眼,但顯然他又開始正經權衡這番話,想了會兒,他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垂頭喪氣道:“誠如你所猜,我們家與威遠侯府有點過往。”

  趙素道:“你們家是哪家?”

  男人萬般不情愿抬頭,炯炯地望著她:“我爹是昭毅將軍羅增。從前和我二叔都是威遠侯部下。但是十年前,我二叔在圍場當差的時候得罪了威遠侯——就是昭云公主的丈夫,后來還找了個罪名把我二叔給處了軍法。”

  昭毅將軍可是正三品了,竟還是個將軍府的子弟!他盜戰甲,還跟十年前圍場有關!

  不過趙素不認識他。

  她看向宋酀。

  宋酀也凝起眉來:“你是羅增的兒子?”

  男人不滿父名被直呼,又瞪向他。

  宋酀凝眉沉吟了一下,說道:“你二叔的事我只有些許聽聞。他是怎么獲罪的?”

  “十年前在圍場,他把時為威遠侯世子的霍修的劍給弄丟了,那把劍大概是有些來頭的吧,老威遠侯卻就此把他給整下去了。但我相信我二叔絕不會是偷人東西的人!”

  男人忿忿地。

  趙素目光來回在他身上瞟來瞟去:“看你這個樣子,那可不一定。”

  男人被內涵到,頓時又被激怒:“我二叔的事跟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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