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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雙標

  趙素在她的話下沉默了好一會兒。

  “趙大人,您既然來了,此事還請您為小女做主。花月會的宗旨就是維護女子權益,有賴于太后當年的英明決策,妾身才能夠安然至今,希望太后的決策,能夠惠及更多的婦人女子!”

  趙素這個人別的都好,就是有點受不了別人的恭維,孫秀蘭這么一說,她那股神圣的使命感立刻就升起來了。原本覺得這件事有點棘手,當下這一來,她就說道:“娘子理解的很對,太后的英明決策,就是為了幫助婦人女子自立。”

  “這一切就拜托大人了。”孫秀蘭站起來,又施一禮。

  趙素道:“我會回去與方大人商量,此事能不能辦成——說實話,即便是讓馬家答應了要求,只怕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究竟是不是要這么做,娘子還當三思才是。”

  “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這就是我的訴求!”

  “那令嬡的意思呢?”

  孫秀蘭嘆了口氣,露出點恨鐵不成鋼:“她就是優柔寡斷,還不想跟孩子爹分道揚鑣。但這種拎不清的男人,還要來作甚?她年輕不懂事,不用管她!我這也是為她好,將來她就知道了。”

  現在處理的是龐淑云自己的婚姻,她的意見自然重要。

  看著面前斬釘截鐵的孫秀蘭,趙素也忽然明白方清雪他們為何會說到孫秀蘭的強勢了,這不就擺在面前了嗎?

  但趙素仍然佩服她這番魄力。在這年頭,能有這種思想覺悟的女子,委實不愧于花月會的魁主。

  她說道:“娘子不要著急,此事方大人十分關注,一定會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來的。”

  趙素一路把孫秀蘭送到客棧門口,看著她離去,然后再回身來找皇帝。

  皇帝已經在客棧后院子里走了三圈,再次走回到院中的石榴樹下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昭云長公主歿了有多久了?”

  隨侍在側的佟緒回答:“已經有十三四年了。”

  皇帝默了默:“這么說來,老威遠侯爺過世有七年了。”

  佟緒頜首:“是,威遠侯去廣西戍邊也有四年了。”

  皇帝負手默立了片刻。突然看向他:“烤肉好吃嗎?”

  佟緒愣住,片刻后老實回道:“好吃。”

  皇帝瞥他一眼:“下次不許吃了。”

  佟緒立刻閉緊了嘴,兩眼骨碌碌地站著不敢動了。

  “我回來啦!”

  院門口傳來趙素輕快的聲音。

  皇帝神色秒變舒緩,舉步迎向他說:“回來了?天色也不早了,找個地方吃飯去吧,早些去碼頭看看。”

  趙素生生被攔了回去,扭頭看向他后面:“佟緒怎么啦?他為什么這個表情?”

  “沒事,烤肉吃多了。”

  龐淑云這事趙素還真不好怎么拿主意,她對時下禮教氛圍畢竟了解的不夠深,貿然行事只會被人抓把柄,然后可能幫不上忙反而還讓事情越來越麻煩。

  所以她決定回去之后聽聽方清雪意見。但是在吃飯之前,她還是讓花想容再去了解了解馬惟卿的為人。倘若馬惟卿確實是個糊涂蟲,任由其母左右,那就合了孫秀蘭那句話,就算是合離也沒什么可惜的。

  韓駿不在身邊,侍衛們找的館子好像不怎么符合皇帝胃口,他淺淺吃了半碗,然后每道菜都嘗了嘗,就放下筷子不動了。

  天色也差不多黑了下來。

  趙素不再耽誤時間,匆匆扒了碗飯,就喊人買單。皇帝看著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吃這么快做什么?小心傷胃口。”

  “沒事兒,我都習慣了。”

  從前上班的時候,忙起來哪里還顧得上細嚼慢咽?有口吃的讓你抓緊扒進肚里墊著就不錯了。

  “這習慣得改過來。”皇帝親手給他要了一碗湯,“慢慢喝。”

  這里便盯著他喝完,才扭頭去催吃飯的侍衛們:“吃完了嗎?該走了。”

  面對著雙標皇帝的侍衛們頓時:“……”

  出得館子來暮色已籠罩了大地。

  為免旁生枝節,趙素換上了侍衛裝束,與大伙一道騎了馬。馬上她問道:“我們是要悄悄地進去嗎?我不會武功怎么辦?”

  皇帝卻道:“大大方方地去。我們直接去見威遠侯府的人。”

  趙素哦了一聲。

  自打跟皇帝確認關系以來,她一直都在努力適應,但不得不說,由于身份的特殊,她偶爾還是會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如今很多時候都還不能完全投入。

  就比如此刻要與他同去見威遠侯府的人。

  朝中重臣她見的多了,甚至認識的第一個人還是皇帝的母親陸太后,按理說不管再見誰都不應該有什么不自在。可是一想到要去跟威遠侯府的人接觸,哪怕他知道遂川的人肯定只是威遠侯的親信,她也莫名生出了一點心慌,而她卻摸不清這股心慌從何而來。

  一路上為著趕路,也就沒怎么說話。

  出了城,再沿著河走一段,河道上燈光漸漸密集,船槳劃水的聲音與船夫吆喝的聲音交錯傳來。近了碼頭,就更熱鬧了,皇帝在河堤上勒了馬,打發侍衛前去尋找鏢船,不過片刻工夫,侍衛回來了。

  “下到水岸,往北走一里路,懸掛著‘杜’字的幌子的大船,就是鏢船。”

  “去兩個人探路,找到押船的威遠侯府的人,然后告訴他有客來訪。”

  侍衛頜首,頓時分走了兩個人。

  皇帝回頭看著趙素:“走吧。一會兒就跟在我身邊便是。”

  趙素點頭下馬,隨他下了河堤。往北走一里處,果然就見到一只掛著許多旗子的船,想必這些旗子就是鏢船的標志。

  船上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到了距離船只不足十丈的位置,艙門忽然開了,忽然亮堂的艙門口出現了好幾個人,走在前面的是前來報訊的兩個侍衛,而是為旁邊有一人,身穿銀色錦袍,頭束玉冠,神情緊張,一面朝侍衛問著什么,一面忙不迭地提袍下船來。

  侍衛們其中一個看到了皇帝和趙素,飛速到了這邊,躬身稟道:“稟公子,此番押船的人是老侯爺的弟子,段疏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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