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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荔枝

  不用說的那么清楚,她知道他是來給溫玹打洗腳水的。

  她也知道洗腳盆在窗戶邊。

  怕錢大少爺過來,季清寧要開口阻攔,結果溫玹先她一步道,“我今晚也泡澡。”

  錢大少爺看著屏風道,“那季大少爺你洗快點兒。”

  季清寧想死。

  剛剛屋子里還只有溫玹一個人,現在多了一個。

  溫玹眸光從書上瞥到屏風映照的身影上,不明白季清寧是怎么在浴桶里待這么久的,皮都該泡皺巴了吧,他道,“你是打算霸占著浴桶不準備讓我泡澡了是嗎?”

  錢大少爺一聽,就幫溫玹催道,“季大少爺,你快點兒,時辰太晚了,我還趕著回去睡覺呢。”

  這時辰確實不早了,她都困極了,她白天連個盹都沒打,要不是溫玹突然回來,她這會兒都和周公下棋了。

  錢大少爺催了兩遍,季清寧忍不住道,“你先回去吧,今兒我幫他打洗澡水。”

  錢大少爺以為自己幻聽了,居然還有為了多泡會兒澡,不惜攬下幫溫玹打洗澡水的活。

  怕季清寧反悔,錢大少爺忙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走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在門外,并把門捎帶上了。

  對溫玹而言,誰給他洗澡水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溫合適就成了。

  他看著屏風后的季清寧,滿臉都是疑惑,畢竟季清寧不是一個隨便能使喚的動的人,之前讓她倒杯茶,季清寧糊弄了過去,讓她幫著剝個荔枝,就幫他把荔枝吃了的人。

  要是剛進浴桶,還沒洗完,這么應承無可厚非,可他都洗多久了。

  溫玹把書放下,道,“你是泡的腿軟了起不來嗎?”

  他朝屏風走過來,季清寧聽到他腳步聲忙道,“你別過來。”

  溫玹道,“你到底要洗多久?”

  季清寧咬著牙道,“我在泡藥浴,泡不夠時間就白泡了,你,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溫玹聽笑了,幾天沒來書院,是誰給他的錯覺,覺得他會幫他的忙了?

  心里這樣想,嘴已經開口了,“幫你什么忙?”

  溫玹,“……。”

  季清寧,“……。”

  居然還真愿意幫她?

  是她耳朵出問題了嗎?

  溫玹不想承認這話是他說的。

  季清寧道,“我想吃荔枝,你幫我剝幾個。”

  原諒她吧,一時間找不好合適的理由把溫玹支開,只要背對著她就成了。

  溫玹嘴角抽了下,還是為要幫他什么忙,竟然是這個,“幫你剝完,再幫你吃掉的那種?”

  季清寧,“……。”

  這廝要不要這么記仇啊?

  不過吃荔枝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別對著屏風。

  季清寧道,“那你吃一半,給我留一半。”

  語氣可憐的不行。

  溫玹很難想象屏風后季清寧泡在還要吃荔枝是什么模樣,荔枝有那么好吃嗎?

  他坐下來幫他剝荔枝,等把荔枝拿到手里,他懊惱的皺緊了眉頭。

  他沒能使喚他,還幫他剝荔枝?

  他是瘋了嗎?!

  誰讓他還有求于他。

  溫玹認命的幫著剝荔枝殼。

  聽到有聲音傳來,季清寧趕緊從浴桶里出來,可憐一身白凈皮膚都被她泡出褶子來了,擦的用力些,都能擦掉皮。

  手忙腳亂,身上的水沒有完全擦干凈,衣服都穿不利索,好在最后把褻衣傳好了,把學子服穿上走出來。

  她隨手拿了一顆剝好的荔枝肉塞嘴里,道,“一顆就夠了。”

  溫玹看著盤子里七八顆荔枝,看著季清寧,“你在耍我是嗎?”

  “……沒有,我全吃完它們,”季清寧道。

  泡了這么久,晚飯都消化差不多了,多吃幾顆荔枝也不會多長肉。

  她一口氣把盤子里的荔枝全吃完,然后把浴桶里的水倒掉,然后拎水來清洗浴桶。

  一趟趟的跑,把她累的夠嗆,脖子處出了一層細密汗珠,比白天出的汗還要多,澡白洗了。

  溫玹去屏風后沐浴,季清寧累的倒在小榻上,只打算歇一會兒的她,歇著歇著就睡著了。

  等溫玹洗完從屏風后出來,季清寧睡像差到找不到詞來形容,她腳都架到小榻上碰到墻了。

  要只是這樣就算了,大概這樣的姿勢也不舒服,她一個翻身,就從小榻上翻了下來。

  噗通一聲。

  溫玹都不忍心看。

  就沒見過睡相差成這樣的。

  ……也許是他見識淺薄了,畢竟他也沒和幾個人睡過一間屋子。

  季清寧揉著摔疼的肩膀坐起來,她還記得給溫玹潑洗澡水的事,抱著被子道,“洗澡水,我明天再倒了。”

  說著,把被子鋪好,又從小榻上把枕頭拉下來,就睡了過去。

  溫玹搖了搖頭,就上床睡覺了。

  后背上的傷已經結痂了,但平躺著睡還有點疼,他趴著睡的。

  窗外,夜色流逝,晨曦的光芒透過窗柩照射進屋,又是嶄新的一天。

  上午的課,季清寧沒去上,和東平郡王去了興國公府。

  見到東平郡王,見他滿臉笑容,興國公府世子夫人就道,“東平王府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東平郡王心抖了下,隱約能猜到幾分,故作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興國公世子夫人擔憂道,“皇上賞賜給你父王的匕首,供在祖宗牌位前,被人給偷了。”

  某個罪魁禍首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后,就開始飚演技了,還是影帝級別的,“怎么會被人偷呢?那可是御賜之物,是要掉腦袋的。”

  興國公世子夫人替東平王和東平王妃著急。

  東平郡王奇怪道,“這么重要的東西丟了,父王母妃不瞞著,私下派人去找,怎么還鬧的人盡皆知了?”

  他覺得怎么也能瞞十天半個月,結果一天不到就傳到興國公府來了。

  興國公世子夫人道,“這么大的事,哪里瞞得住,何況那匕首是貢品,太后之前允諾幫大皇子向皇上討要,結果太后還未開口,皇上就賞給了你父王,大皇子知道后,心情低落,太后就想著來年進貢的再給他。”

  “大皇子提出想看一看那匕首,太后就傳召你父王進宮,這事就瞞不住了。”

  不過太后很不高興,覺得東平王是舍不得那把匕首,故意撒謊,畢竟要是大皇子愛不釋手,他東平王也不好意思不忍痛割愛。

  聽到興國公世子夫人說這話,東平郡王眉頭就打了個死結。

  本來他就覺得貢品匕首削個梨就壞了,像是假的,現在太后和大皇子又來了一出要看匕首,匕首反常,太后也反常,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他們給他父王挖的坑——

  到他父王手里的匕首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壞的,他們要往他父王腦門上摁一個對御賜之物大不敬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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