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聰眼睛一轉,飛快接話:“爹,您說什么呢,這審人的事情是(公)安的事,公(安)同志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那我不管。”陳大柳扯著脖子,一臉的激動:“我不管誰審問,我就是想知道,這事情誰能管,誰能給我們牛羅村一個交代。”
別說陳大柳會憤憤不平了,這事情換了誰,誰都要怒不可遏。
張秋田到嘴邊的話就這么被陳大柳打斷了,他目光帶著不善的掃過那幾人,最后落到陳大柳身上,開口:“別激動,我這不是來了么。”
陳大柳一邊憤憤的點頭,一邊在心里嘀咕,不激動?
不激動怎么行。
必須得激動,要不然一會怎么解釋他們揍人這事情。
別看陳大柳一臉憨厚的莊稼漢模樣,他又不傻,哪里能不知道什么樣的是對動手的大家伙好的。
哪怕大家伙人多欺負人少,也得站在有理的位置。
又不傻,打人的時候不找好理兒,那不是給姑奶奶惹麻煩么。
陳大柳發揮了他啰嗦的本性,一連串的話語和不要錢一樣的倒出來。
這也就算了,一旁還有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補充,張秋田只覺得耳邊和幾十只鴨子叫喚一樣的吵。
偏偏張秋田還不能喝止,畢竟此刻村民們一連的憤然和委屈,牛羅村的人甚至眼眶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氣的。
張秋田還是不夠了解牛羅村的人,他要是知道之前牛羅村的人昧下下新村的人是時候也是這樣,一定氣的跳腳。
而周大虎等人也是一邊氣憤,一邊嚷嚷著委屈,只是他們看牛羅村的人紅著眼睛的時候,莫名的覺得熟悉,就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是怎么來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會查的。”張秋田被吵的頭疼,連忙抬手示意大家冷靜下來,也看了常秘書一眼。
常秘書了然。
張秋田說了會處理,常秘書便開始查驗了工作小組的來歷和身份。
就算張秋田和常秘書對工作小組里的三個人眼熟,該問的還是要問,而且還要特別嚴肅的問詢。
工作小組的人哪里會不認識張秋田,一看到張秋田,他們立馬就老實了,之前還桀驁不馴的干事,這會也垂著腦袋低頭不語。
不過十來分鐘,這事情的前因后果歸根結底就是發展部知道牛羅村白記有錢,覺得這么一大筆錢白記握著也沒什么用,便打了想來借錢的主意。
這事情是誰挑起的,工作小組的人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接到了命令。
張秋田聽著,臉色黑沉著,一言不發。
這些人是吃飽了撐著嗎?
居然手都伸這里來了。
為了表示公平,不存在什么貓膩,常秘書問詢的時候是當著牛羅山大隊的人的面問的,所以陳大柳一行人也聽了個前因后果。
你要說常秘書偏心,沒有詢問牛羅山大隊的人,那是不存在的。
因為在他開始問詢之前,陳大柳一行人已經七嘴八舌的把工作小組過來的事情給倒個精光,有些地方甚至還重復的說了好幾遍了。
聽到工作小組的話,陳大柳立馬給陳小聰打了個眼神。
陳小聰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眉頭緊緊的皺著,臉上的難以置信的,似乎被狠狠傷害的表情。
“張先生,我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們白記兢兢業業,我們姑奶奶也沒少給組織幫忙做貢獻,我們白記也沒少回報鄉里縣里,怎么現在我們反倒成了被打土豪的那一個了?”
被打土豪?!
這話成功的讓張秋田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但是,這話說的難聽,可事情做的更難聽。
一來就問白記要一百五十萬,還這么理所當然的要求白記配合,這相當于是要沒收家產了。
估計要不是想留著白記繼續產出,或者是怕鬧出的動靜太大,出這主意的人都想讓牛羅村把白記交出去了吧?!
一想到這些,張秋田就氣的想要破口大罵,這干的是人事嗎?
周大虎注意到陳大柳給陳小聰打眼神了,他在心里嘀咕,這兩人打什么啞謎呢。
等陳小聰出聲后,他在心里嘟囔,誰說老陳魯莽來著?
不過要是老陳沒點能耐,能在姑奶奶跟前那么受用?
周大虎一邊在心里嘀咕,一邊飛快的在腦子里過思考了起來,然后接著一臉傷心難過的表情。
“領導,我是下新村的村長,我也不明白,怎么我們牛羅山大隊努力奮斗,發展起來,不再需要領國家發放的救濟糧,我們能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不讓國家操心,為國家減輕了負擔,怎么還落的這個下場呢。”
“我們大隊還在發展階段呀。”周大虎哀嚎一聲,哭喪著臉繼續說道:“是我們做錯了什么嗎?”
“沒有,當然不是……”
陳大柳在心里給周大虎表揚了一下,心說,老周還不錯,知道打配合,沒白瞎了姑奶奶平時關照下新村。
“張領導。”陳大柳一臉的悲憤:“我們發展是不是發展錯了?是不是不應該發展?”
言下之意,我們好起來,怎么還惹來眼紅和為難了。
其他村民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一臉的絕望的神情。
張秋田臉色更難看了,他也是一肚子的火。
不過,此刻,張秋田只能壓下怒火,語氣雖然僵硬,不過還是安撫的解釋道:“放心,放心,沒這么一回事。你們發展是好的,發展是對是,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沒有,那今天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他們是鄉下莊稼漢,得理不饒人才是他們應該干的事情。
所以陳大柳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不客氣的追問。
不管是不是誤會,不管工作小組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們就得讓外面的人知道,他們牛羅村不是好欺負的。
“憑啥來和我們要錢啊?”
“別說一百五十萬了,就算是一百五十塊,十五塊,甚至是一毛五,也沒這么個道理啊。”陳大柳話落,其他人紛紛點頭。
大家都眼巴巴望著張秋田,臉上帶著忐忑和希翼,想聽聽他是什么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