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忍不服氣出主意。
“爹，那我們就賣給統購部去，不便宜了牛羅村。”
那人掀開眼皮抽了一眼大兒子，當初就是大兒子慫恿的，要不是他說的頭頭是道，自己也不會起了那心思。
“行啊，那你去鄉里填表申請，然后到時候賣了錢，再墊錢賠牛羅村的違約金。”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立馬就不吱聲了。
之前他們還覺得牛羅村不可能會讓他們賠什么違約金的，鄉下人哪里有這個講究。
但是，經過一家之主的提醒，他們也想起了牛羅村的做派。
他們不賣給牛羅村的食品廠可以，但到時候違約金肯定是免不了的。
當初誰也不把合同上的違約金當一回事，但是現在，不由的紛紛罵牛羅村奸詐狡猾。
罵歸罵，可眼下就是這么個情況。
于是，一家人只得出門找人去。
雇人幫著采摘果蔬啊，還得是熟手，要不然不小心弄壞了，不合格，那就虧啦。
農村就這樣，誰家有點動靜，要不了一會，全村人都知道了。
一看這一家人的動靜，再稍微一打聽，知道是要給食品廠送貨，那打聽的人更多了。
“食品廠真給你們漲價啦？”
雖然丟人，不過這個事情，大家伙遲早也會知道。
于是這一家人搖了搖頭：“沒有，還是合同上的價錢。”
“什么？那你們還采摘。”這驚愕的不止有早早賣了的人，也有一直堅持著想要漲價占便宜的人。
“不摘怎么辦，留著爛地里嗎？”
“不是，等白記食品廠來收啊。”
“人白記憑什么來收？之前死活想漲價不肯賣，現在人愿意收就趕緊賣了，還想美事呢。”說話的人是這一家的大兒子。
“就是啊，你們真當牛羅村的便宜那么好占啊。”說這話是這一家的當家婦人，她的心思也很簡單，要丟臉就大家一起丟臉，省的別人都盯著她家瞧。
就在他們同村堅持的人跳腳這一家不爭氣的時候，這家的一家之主，吼道：“說什么說，哪里那么多話說，趕緊干活。”
“瞧瞧這地里頭的莊稼都成什么樣了，再磨蹭，虧的更多。”
這一進地里，好么，不少前兩天成熟的果子都掉地上了。
還有天地里的菜，長的早的，這會也老了。
這些食品廠鐵定不會收的，老的他們家里還能吃一吃，爛掉的也就爛掉了。
這樣一來，這家人哪里會有什么好心情。
本來白記食品廠一直不派人來，這些人心里就在打鼓，現在看到這一戶都這樣了，一些人也就坐不住了。
他們是想漲價，想占點便宜，可沒想把莊稼都爛地里啊。
現在白記食品廠明顯是不缺原材料，如果他們真要僵持著，到最后……
想到這里，這些人哪里坐的住，紛紛拿著合同直奔食品廠去。
他們可沒頭一個人運氣那么好，陳大柳面都沒露，直接差人把意思說了。
想賣，自己摘采了送來，食品廠不會出車出人的。
這些人本來還想著自己人來的多，想磨著讓食品廠出車幫著運呢，但連陳大柳的面都沒見著，他們想提要求也沒處提。
不賣？
不賣就爛地里。
還得賠食品廠違約金。
雖說賠違約金這事情誰都沒遇到過，可誰都不敢去試呀。
那可是八百塊錢。
于是，食品廠門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沒辦法了，只得掉頭回家。
摘，不摘能怎么辦。
接下來兩天，大山鄉里但凡有拖拉機的村子，拖拉機的聲音是來來回回的響。
拖拉機是村里的公共財物，借用是要給油錢的，特別還是來回用了好幾趟。
把采摘好的果蔬一筐一筐的臺上拖拉機的車斗，然后在送到食品廠。
食品廠的員工熟練的分揀，把合格的能用的果蔬留下，不合格的就當場退回去。
然后拖拉機再給把不合格的拉回去，而且，因為這些人當初鬧事罵人，負責分揀的工人心里都記著呢，對選品上就更加嚴格。
這樣一來，這些人別說占著便宜了，雇人又雇車，比一開始早早按著合同賣的人還虧了。
可他們又能怎么辦，食品廠原料采購充足，現在是他們求著白記。
如果說，之前被他們笑話的村民心里不得勁，那么這會看到他們這樣，早賣的村民只覺得出了一口氣，渾身上下都暢快不已。
這人啊，就不能想著占人便宜！
也有人不甘心，找到鄉社去。
他們現在也不想那么多了，就想著，至少食品廠給出車出人不是。
黃鄉長聽了后，只淡淡道：“食品廠辦事有理有據，人是按著合同來的，當初也是你們軟磨硬泡的讓別人簽合同的，現在你們找我有什么用。”
“要么你們履行合約，要么你們賠違約金。”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處都想占的，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著‘不近人情’黃鄉長，找來的人立馬就撒潑耍賴起來。
黃鄉長本來要趕著進城開會的，這會被攔下來，自然著急，于是也就沒了好脾氣，罵道：“少好我耍那潑婦樣。”
“也不想想，食品廠也就是停產停工才能在復產的時候出車出人，之前哪次采購，還不是你們自己雇人忙活？”
“那不一樣啊，這次食品廠不是也……”
黃鄉長不等他們辯解的話說完，就沒好氣道：“人食品廠出車出人是情面，不出也是應該的，看把你們一個個慣的，你們就作吧，繼續作，以后被牛羅村拉進黑名單可別來找我哭。”
拉進黑名單是什么意思？
什么白名單黑名單的？
在場的人一陣不解。
倒是陳干事經常跟著黃鄉長下鄉到牛羅村去，多少也從中學到了一些新詞。
他看眾人不懂，便好心解釋。
“拉進黑名單就是以后牛羅村不收你們任何東西了，不管你們種啥，他們都不收了。”
“呃，這……”
聽到這話，這些人先是愣住，接著面面相虛，一時間也記不清了要撒潑打滾的鬧了，紛紛著急：“這個，不會吧？”
“沒這么嚴重吧？”
“那我們怎么辦啊？”
“牛羅村不會真這么絕情吧？”
（我明天努力多更一點。小可愛們，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