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走到了宅子門前。
這宅子的大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門板上的紅漆斑駁,角落里已經結了幾層蜘蛛網。
“公主,鑰匙呢?”夏蝶蘊主動走上前去,想幫公主開門。
嬴盯著眼前的大門看了一瞬,說道:“沒有鑰匙,把鎖砸了便是。”
夏蝶蘊一愣,隨即爽快地道:“好。”
他抬頭看著門上的銅鎖,又四處找了找,最后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上前。夏蝶蘊挽起衣袖,沖著那鎖狠狠砸了好幾下,終于在“哐當”一聲聲響下,鎖落了地。
嬴對夏蝶蘊打趣道:“手勁兒不錯。”
夏蝶蘊將石頭扔到一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抬頭沖著公主一笑,“公主忘了?夏某當年也是干過力氣活計的!以后這種要出力的事,公主盡管來找夏某。”
夏蝶蘊說著,上前輕輕將門推開,等門上的灰塵都落下去了,才轉身對公主說:“可以進來了。”
小吉祥推著公主上前,看到門后的景象,不由咋舌。
這宅子是一所荒宅,也不知多少年沒有住過人了,庭院的雜草差不多有人的膝蓋深,院子里的屋子也都年久失修,不是門被拆了,就是屋頂破了洞。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從里面的屋子里飛快跑出來了一只不知是野貓還是黃鼠狼的玩意兒,速度飛快,眨眼間就爬上了墻,跑沒影了。
夏蝶蘊猶豫著看著眼前的荒宅,建議道:“公主,要不要先找人來將此處修繕一二?這屋子多年未曾住人,也不知房梁被蟲蟻蛀過沒有,公主還是先別進去了。”
小吉祥忍了熱,還是沒忍住,湊到嬴面前比劃:就這么個地方,也值得公主找顧鳳起去討要?
嬴嫌棄地將他趕開,“這地方本來就是本宮的,這些年不過是讓顧家代為保管而已!”
小吉祥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贏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此處可不是一般的宅子,乃是福地!”
小吉祥看了看這荒涼破敗的宅子,又看向公主,一臉包容的模樣,決定聽公主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嬴卻不肯理他了,轉頭對夏蝶蘊道:“知道我朝太祖皇帝,梧桐引鳳的傳說嗎?”
夏蝶蘊笑著頷首道:“知道。說是太祖皇帝有一回帶兵深入了荒漠,迷了路。太祖皇帝拿出了一枝梧桐枝,結果引來了一只鳳凰。那鳳凰最終帶著太祖皇帝和軍隊離開了荒漠,那一戰,因出現了鳳凰祥瑞,士氣大振,太祖皇帝大勝而歸。”
贏夸贊道:“不愧是讀書人,果然有見識。不像是有些眼皮子淺的東西,什么都不懂,拿著寶珠也當做魚目!”
夏蝶蘊但笑不語,
小吉祥知道公主是在罵她,也不生氣,仍舊笑瞇瞇的。
夏蝶蘊問:“公主,不知此處與太祖皇帝的梧桐引鳳又有何關系?”
小吉祥也跟著點頭。
嬴說道:“傳說這里就是太祖那只鳳凰的窩。太祖駕崩之后,鳳凰將那支梧桐枝埋在了此處!”
小吉祥想說,這里鳳凰沒有看到,黃鼠狼倒是有一只。太祖皇帝當初是不是認錯了?
不過此話乃是大不敬,小吉祥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說出來惹得公主生氣。
夏蝶蘊到沒有懷疑公主的話,反而在這雜草叢生的院子里四處走了走,仔細找了找,一邊問公主:“那那支梧桐枝現在在哪里?”
贏高深莫測地一笑,“梧桐枝乃是神物,它可以化成任何一種東西,你腳下踩到的一草一木,旁邊的那只破敗的花盆,那枚石頭,都有可能是梧桐枝所化。”
夏蝶蘊:……
夏蝶蘊默默地收回了剛剛踢開石頭的腳。
夏蝶蘊覺得公主是在與他們說笑,便捧場地問:那要如何分辨這些草、石之物,哪一個才是梧桐枝呢?
嬴看著這處荒宅,一臉認真地說道:“這還不簡單,看它們哪個能引來鳳凰不就成了?”
夏蝶蘊聞言笑了起來,小吉祥卻收起了臉上的笑,開始認真打量這所荒宅。
嬴似乎開完了玩笑,對夏蝶蘊道:“這宅子確實應該修葺了,你幫我找些人來吧。不用修得太好,按照原樣就成。”
夏蝶蘊頷首,“是,公主,我馬上就去辦。”
嬴吩咐小吉祥道:“宅子看完了,回府吧。”
小吉祥點了點頭,推著公主往外走,夏蝶蘊落后幾步,等他們出去之后,便將門關上了。
看著落在地上的鎖,雖然這荒宅里頭什么也沒有,估計也引不來賊人,但夏蝶蘊是個細致的人,想著公主既然將這“福地”交給了他,他便還是得小心些行事。
夏蝶蘊打算去對面的書肆找掌柜借一把鎖,暫時將這門鎖上,等會兒他再回來將鎖換了。
夏蝶蘊一邊往書肆走,一邊在心里打算著,卻不想變故突然在此時發生了。
一人一騎突然毫無預兆地從對面的路口處沖了過來。
得益于早年間的經歷,夏蝶蘊的反應很快,連忙就要往后閃躲,眼看就要躲開那匹馬,可馬上的人卻突然朝夏蝶蘊揚起了手中的馬鞭。
眼看著馬鞭將要甩在自己的右胳膊上,夏蝶蘊一驚,連忙將自己的后背迎了上去,護住了自己的右手。
那馬鞭重重地甩在了夏蝶蘊的背上,夏蝶蘊撲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卸去了力道。
贏剛被小吉祥推到了自己的馬車旁,聽到動靜不對,猛然回頭,正好看到那鞭子甩在了夏蝶蘊身上。
而那施以毒手之人,見夏蝶蘊掙扎著想要起身,竟再次揚起了手中的鞭子,這一鞭是沖著夏蝶蘊的臉去的。
“小吉祥!”贏厲聲喝道。
嬴話音剛落,小吉祥手中的一枚飛針就飛了出去,正中那施暴之人的手肘。
施暴之人右手一麻,揚起馬鞭的手頓了一下,夏蝶蘊打了個滾,避開了馬鞭能及的范圍,爬起來之后,便朝著贏的馬車方向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