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抬起頭看向露盈袖,容貌端莊雅麗。她放下繡活朝露盈袖問道:“不知姑娘找我兒所為何事?”
這婦人正是高文進的娘陶氏。
“夫人您好,我來找高先生有事相求,不知高先生在家否?”露盈袖邊走邊問道。
“小兒還在給孩子們授課,姑娘坐下稍等片刻,我去給姑娘倒茶。”陶氏說著就要起身去倒茶。
露盈袖將帶來的吃食放天婦人旁邊的小桌上將陶氏拉住了:“夫人不必勞煩,我坐等便好。”
陶氏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眼請一亮,朝露盈袖問道:“姑娘可是鎮上新開的鹵味店的露姑娘?”
“夫人也聽說過我?”露盈袖驚訝的問道。
“聽我兒說起過。我這身子因常年喝的緣故味覺退化嚴重,一般吃食早已嘗不出其味道,但姑娘的吃食深合我的胃口。
我兒見我愛吃姑娘店子的鹵味,便去買過兩次,認得了姑娘這便在我面前提起過。”陶氏朝露盈袖笑道。
露盈袖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謙虛的道:“哪有高先生夸得那么好,只不過是做些新鮮玩意謀生罷了。我見夫人氣色不佳,似乎是有舊疾。”
陶氏見露盈袖確實很謙卑知禮,心中不由生起一股喜愛之情,只聽她笑道:“都是以前落下的毛病了。對了,不知姑娘找我兒事情要緊急么?要是急的話我將他叫出來。”
“不急,不可耽誤了高先生的授課,我等等沒關系的。”見陶氏不愿多談自己的病情露盈袖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順著她的話說道。
陶氏笑了笑,又跟露盈袖聊了幾句她店子的事情,得知露盈袖竟將張家酒樓給買下來了,而且今天新店開張陶氏很是吃了一驚。
二人正聊著就見高文進從屋里出來了,看到露盈袖愣了一愣隨即笑道:“我就說怎么聽到院中有人說話的聲音,原來是露姑娘來了。”
“高先生。”露盈袖連忙起身向他行禮道:“沒想到高先生原來在此開了私塾,今天冒昧來訪實是有事相求。”
高文進見露盈袖禮而鄭重,高文進也隨這鄭色道:“不知是何事,姑娘但說無妨。”
“事情是這樣的,本縣知縣桑天良因想強搶我的蘑菇種植秘術而被我檢舉揭發,如今已被革職查辦了。”露盈袖說道。
此事整個清源鎮人盡皆知,是以高文進也聽了。
“姑娘此舉也算是為本地百姓除了一大害,難道姑娘所求之事與這個有關?”高文時問道。
“正是。我因告發了桑天良而得罪了他的頂頭上司吏部侍郎史大人,如今我哥哥春闈在際,史大人卻暗自下了命令不許本鄉學子給我哥寫舉薦信。
我想盡法子也只弄到兩封,還差最后一封所以才求到先生這里來了。”只聽露盈袖說道。
高文進聽了很是氣憤的道:“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吏部的官員還是這個德性。”
看了露盈袖一眼道:“你且等著,我這就給你去寫舉薦信。對了,你兄長的名字叫什么?”
“露韶光,甘露之露,喻春光美好之意之韶光。”露盈袖回答。
高文進點了點頭起身便進了屋子。
露盈袖感激的朝陶氏說道:“想不到高先生為人竟如此仗義。”
“他也是感同身受,所以才會如此激憤。”只聽陶氏說道。
露盈袖想到方才高文進在聽了自己的話后的確是有股憤慨之情,其中定有內情。
露盈袖于是便試探的道:“高先生品格高潔,又有功名在身,斷不至于在這鄉間僻壤作一教書生生,想來是有什么隱情吧?”
只聽陶氏嘆了口氣道:“我兒原本也是舉人出身,只因無錢打點分管吏制的官員所以不得已才回鄉等候官位空缺。如今都三年時間過去了想來出仕是無望了。”
露盈袖聽了陶氏之言不禁想起不久前范政明對她說的,本縣知縣如今尚在空缺,心中不禁默默的盤算開了。
正在這時高文進拿著寫好的舉薦信出來了,露盈袖連忙迎了上去,高文進將自己寫的舉薦信遞給了露盈袖,露盈袖接過看了,不但有他的簽名,連私章和手印一并都按上了。
露盈袖萬分感激的朝高文進行了一禮謝道:“萬分感激高先生仗義相助,他日若是有需要定當結草銜環相報。”
“露姑娘不必客氣,我不過是希望大胤能多一個好官,那么百姓也就多一分希望。我也是為此略盡綿力罷了,算不得什么?”高文進朝露盈袖笑道。
露盈袖想了想向高文進問道:“先生高風亮節若能為官定是百姓之福,方才聽夫人略微提及先生可往實乃百姓之憾。
我與如今新上任的江郡府知府范大人相識,曾聽范大人提及如今尚有一些地方官職空缺,不知文生對此一職可有意向?
若是有的話我可以向范大人提一下,此事若有可為。”
高文進想不到露盈袖會認識范政明,只聽他鄭色道:“為官當思造福一方,豈可貪圖富貴榮華?若是姑娘能向大人舉薦,在下定當竭盡全力為百姓謀福。”
“如此甚好。”露盈袖道:“我盡快向范大人稟報此事,成與不成全憑天意我也不敢保證。”
“盡人事聽天命,姑娘能為在下之事奔波不管成與不成在下都感激姑娘。”高文進拱手道。
“那行,我先告辭了,先生在家等我好消息吧。”露盈袖說便便行禮告辭。
“我送姑娘出去。”高文進說道。
“先生且留步。”露盈袖說罷便出了高家院子。
高文進將露盈袖送出院門這才返身進來。
“這露姑娘小小年紀談吐卻是頗為不俗,或許你為官之事還真得靠這小姑娘。”陶氏對露盈袖很是贊賞的道。
“她不過一小姑娘,就算認識范大人此事也不見得能成,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早不抱希望了。
我如今的希望便是能為大胤培養幾個有用之材便余愿足矣。”高文進不想母親希望得越多到時失望便越多,于是便出言潑著冷水道。
陶氏也不再說什么,而是返身將露盈袖帶來的那只燒雞拿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