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露盈袖緊鑼密鼓的布置著針對她的陰謀的反擊手段時,她竟同時接到了一張請貼和一道口信。
請貼是安國公府的送來的,讓她參加陳文杰的婚禮,而新娘自然是阮家的二小姐阮碧蕓。
口信也是讓她去參加婚,只不過傳信的人是露崇文,露盈袖直接沒有見他。
口信是顧朝華轉告的,同樣是讓她參加婚禮。
只不過這婚禮是范雪鴻和露群玉的。露群玉因竊取了范巖的成果得到了皇上的封賞,一時身價大增。
武英候府看中了露群玉在皇上面前露了臉,哪怕她被露盈袖廢去一腿成了瘸子,也依然讓候府長孫范雪鴻娶了她。
武英候府之所以這么做其實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候府如今沒落了,稍有權勢的人家也看不中武英候府。
而范巖一再升遷,反觀嫡系一脈仕途一直不順,范英心中焦急,便想通過結親來給嫡孫擴展一下人脈,挑來挑去就挑中了他們認為發展潛力巨大的露群玉。
露盈袖聽說武英候府娶露群玉的原因后,心中冷笑連連。
“且讓你們得意一會,到時有你們哭的時候。”露盈袖心中暗道。
沒有理會露崇文,露盈袖去庫房挑了一套玻璃杯,這是露盈袖在草原上是燒制的,用來打點周邊列國權貴時剩下的幾套。
露盈袖準備把一套四個高腳杯送到安國公府去。送真金白銀露盈袖舍不得,而且心中也膈應,只好送她認為不怎么值錢又不那么失禮的玻璃杯了。
受前世的觀念影響,哪怕這個世界玻璃再怎么稀罕,露盈袖也實在無法把它們與珠寶等同起來,更何況她現在還會燒制這些東西。
帶上禮物,露盈袖坐著馬車只身去了安國公府,到了門口讓家丁通傳了,不一會陳文杰的母親,也就是國公府的當家夫人韋氏帶著丫鬟親自迎了出來。
“昭紋郡主駕臨有失遠迎,還望郡主恕罪。”韋氏朝露盈袖熱情的打著招呼道。
“夫人客氣了,聽聞貴府娶親之喜,本郡主略備薄禮還望夫人笑納。”說著指揮著亞特將裝有玻璃杯的錦盒抱了上來。
露盈袖親自將錦盒交到韋氏手中,韋氏接過錦盒笑道:“郡主實在是太客氣了,犬子婚事在三天之后,郡主似乎來早了。”
“我知道,三天之后我有要事在身,只怕來不了,所以提前來表示祝賀。另外我今天來還有一事,是想探望我堂姐,還請夫人成全。”露盈袖朝韋氏笑道。
“你看我,竟站在門口與貴客說話,實在慢待了,郡主不要見怪。郡主想要見堂姐本府自是沒理由阻攔。”韋氏說著還朝一旁的一個丫頭叫道:“春喜,你帶郡主去見露姨娘。”
韋氏的這聲“露姨娘”令露盈袖眼神一冷。誰都知道,安國公府的這次親事是皇后為了羞辱露家而特意安排的,韋氏這么當著面叫露清顏“露姨娘”實是有意令露盈袖難堪。
這聲姨娘實在是讓露盈袖有如吞了蒼蠅般惡心,但卻又毫無辦法,只得裝作沒聽到了跟著叫春喜的丫頭走了,心中對這個大堂姐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國公府乃門第顯赫之家,里面毫臺樓閣,回廊水榭,花園園林,露盈袖跟著丫鬟春喜繞了半天才來到一座偏僻的院落前。
這里與國公府其它院子比起來明顯的要破舊一些,這還沒開始就已經虐待上了?露盈袖皺著眉頭朝春喜道:“我有事要跟我堂姐說,你回去吧。”
春喜原本還想跟著進去聽露盈袖與露清顏會說些什么的,但此時露盈袖如此一說春喜只得恭敬的告退。
進了院子,里面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正房大門此時正開著。院中一個粗使丫頭正在打掃庭院。
“你是誰?怎么跑到這來了?”那丫頭見露盈袖闖進院子連忙喝問道。
“我是昭紋郡主,經你們夫人同意來看我堂姐。”露盈袖朝那丫頭說道。
那丫頭知道露盈袖不會說謊,正猶豫著要不要放露盈袖進來,露清顏已經聽到露盈袖的聲音了,只聽她在屋中叫道:“讓她進來吧。”
不待那丫頭開口,露盈袖徑自邁步進了正屋。屋中露清顏正坐在軟榻上做著小孩的衣物,看她肚子,已隱隱有些顯懷了。
見露清顏面色尚好,國公府也沒怎么虧待她,露盈袖一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便沒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看著露清顏良久,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這么做究竟為了什么?我們如今日子都好過了,你何苦要如此作賤自己。”
“為了什么?”露清顏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低聲呢喃道。隨即又朝露盈袖嬌聲問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露盈袖不由得更加不解了:“我知道什么?”
“我要勝過你!”只聽露清顏厲聲朝露盈袖大聲叫道:“你從小聰明,漂亮,爺爺、還有三爺爺他們所有人都寵愛你,對你言聽計從。就連我爹也對你信任有加,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露清顏并不比你露盈袖差,我也有比你強的一面。”
“所以你就拿你的終身大事作賭注,就為了這個可悲的嫉妒?”露盈袖從不知道露清顏對自己竟是存了這種心思。
“開始不是這樣的。”露清顏突然大哭起來:“陳文杰他答應過我要娶我過門的,他答應只對我一個人好的。”
“堂姐,你現在要跟我走的話還來得及。我們回山莊去。”露盈袖朝露清顏道。
“回去靠你的施舍嗎?”露清顏一擦臉上眼水朝露盈袖道:“我在這也沒什么不好,哪怕就算是作妾,可是當安國公府長孫的小妾,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聽露清顏竟然這么說露盈袖也不強迫她,而是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放在露清顏身旁的幾案上:“這三千兩銀票你先拿著,國公府的妾不是那么好當的,沒銀子傍身將寸步難行。
你認為我是可憐你也好,施舍你也罷,這銀子你務必拿著。如若不是因為大爺爺和大伯,你以為我會管你死活?”
露盈袖說罷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看到幾案上的那疊銀票,露清顏百感交集,忍不住趴在軟榻上號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