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瞬息萬變。
前一刻,關老勝券在握,仿佛能夠碾壓那血族血子。
結果一轉眼,他就已經落敗,渾身淌血,橫躺在深坑之中,生死不知。
那副狼狽凄慘的模樣,早已看不出之前的強勢與神威。
這太震撼人心了。
身為天柱十二老之一,關老的名聲何等之大,即便是在整個天瀾疆域,都是極為出名的人物,戰績驚人,一般的界主級武者都不敢挑戰他。
如今倒好,敗給了一個中位魔皇級黑暗種,這傳出去誰敢信啊?
不說關老,就是風錦這個天柱星的天才,在整個天瀾疆域也是極為出名的。
當然,她的名聲主要是在年輕一輩當中流傳,與關老這種成名已久的宿老還是有點不同的。
不過很多人都將其當做天柱星的新星,給她一點時間成長,日后定然可以超過天柱十二老,成為更加強大的存在。
可以說,天柱星許多強者都對其抱有極大的期望。
可現在她亦是慘敗于血神分身這個中位魔皇級黑暗種之手,而且她是與關老聯手對付血神分身,并非一人獨戰對方,這又不一樣了。
二人聯手,依舊慘敗。
一時間,更是襯托得血族血子強大而變態!
妖孽!
這絕對是一個妖孽!
像這樣的妖孽,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都未必能夠出一個。
如今光明宇宙出了一個天驕王騰,黑暗種當中竟然也出現了一個血族血子。
難道這就是天地定數嗎?
光明與黑暗要維持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平衡?
許多人心中都是冒出這般荒唐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但這顯然不是他們能夠窺探的天地隱秘,大多數人只是面色變幻,心中復雜到了極點。
而后眾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那血神投影之上,似乎想要看出那血族血子的身影。
“好像用力過勐了?!”
這時,一道無辜的滴咕聲從那血神投影之中傳出,輕飄飄的回蕩在天地之間,仿佛在說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
“……”眾人。
所有人都不由的陷入一陣無言狀態,臉上肌肉抽搐,心中明明滿是槽點,卻不知該從何處吐起。
神特么用力過勐!
你還想受力不成?
不過看到關老與風錦此刻的凄慘模樣,眾人頓時又覺得,如果這血族血子收點力,似乎也能贏。
剛才那一刀實在太恐怖了。
哪怕只是在遠處感受到那猩紅刀芒的余威,他們也是能夠明白那刀芒真正的可怕之處。
這樣的一擊,就算再收斂個兩三層的力量,關老和風錦估計也擋不住。
“噗!”
風錦比關老好一點,懸浮在半空中,面色慘白一片,氣息虛弱無比,此刻聽到血神分身的話語,頓時怒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
那位天柱十二老之一的史老面色難看,望了地面的關老一眼,痛苦的閉上眼睛,勐然大喝道:“撤退!”
一聲令下,其他的光明宇宙武者都是心頭一震,雖然心中確實極為不甘,但如此情況下,他們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機會了,只能選擇退走,保留實力,以圖后事。
下方那些被俘虜的光明宇宙武者都是面露絕望之色,神色徹底灰暗下來,但他們也沒有多說什么,此刻的情況已經一清二楚,他們也知道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唰!唰!唰……
一道道破空聲響起,那些光明宇宙武者頓時趁著黑暗種注意力被方才的戰斗吸引,朝著天空中沖去,想要逃離這顆星球。
“想走!”
惰霧藁等黑暗種紛紛反應過來,目光冰冷,紛紛爆喝出聲,原力爆發而出,映照出耀眼而邪惡的黑色光芒,朝著那些光明宇宙武者轟擊而去。
轟!轟!轟……
轟鳴聲頓時響徹而起,不少光明宇宙武者早已被血神分身的強大與恐怖擊潰了心防,此刻只顧著逃命,根本來不及抵擋,直接被擊中,吐血倒飛了出去,有的更是朝著地面砸落,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深坑。
“混賬!”
史老的面色更為難看了起來,但面對惰霧藁這位萬皇榜強者的攻擊,完全避不開,只能回身迎了上去。
只不過如此一來,他根本顧不上其他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黑暗種擊中,或是重傷,或是別俘……
“不要都殺了,把他們都留下來給本統帥挖礦!”
一道輕喝聲驟然從血神投影之中傳出,讓所有人不由的一愣。
“是!”
不過那些黑暗種卻是極快反應過來,紛紛怒吼出聲,回應血神分身的話語。
對于血神分身的決定,它們自然沒有任何疑義。
經過剛才那一戰,就是黑蔑軍的幾位副統帥都已經對他心服口服,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的多余念頭。
即便是那站在惰霧藁一邊的羊頭魔族副統帥薩布爾,此時心中也是產生了動搖,與這樣一位妖孽級別的新統帥作對,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
就算惰霧藁是萬皇榜之上的強者,與那血族血子的妖孽比起來,似乎也有些不夠看了。
畢竟惰霧藁打了半天,都拿不下那同為天柱十二老之一的史老,而這位新統帥卻已經擊敗了關老和風錦的聯手。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甚至就潛力而言,無疑也是這位新統帥更為強大,對方還只是中位魔皇級而已,若是真正晉入上位魔皇級,又該如何強大?
可想而知!
很明顯,跟著這位新統帥,未來才會更光明。
另外,把這些光明宇宙武者留下來挖礦也很符合眾黑暗種的利益,新統帥之前可是說了,挖出來的極陰神髓,它們也有份,那自然是挖的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如此說來,統帥真是為它們著想啊!
“欺人太甚!”光明宇宙的武者們卻是不由的大怒,恨不得沖上去跟血神分身拼命。
“想讓我們挖礦,做夢!”
“我們寧死不從!”
“絕不挖礦!”
一聲聲爆喝從這些光明宇宙的武者口中傳出,他們憤怒到了極點,仿佛讓他們挖礦,是對他們的一種極致的羞辱。
“可笑,你們的同伴都能挖,你們怎么不能挖?難道你們看不起他們。”血神分身澹澹道。
“……”光明宇宙武者。
“……”被俘虜的光明宇宙武者。
蝦仁豬心啊!
這血族血子太狠了,一下子把他們的心扎了個對穿。
兩批人頓時尷尬無比,別管對方說的是不是歪理,這件事確實是個事實,別人都挖得,怎么就他們挖不得了,是不是看不起那些被俘虜的同伴?
難道一定要他們以死明志嗎?
一下子,那些還未被俘虜的光明宇宙武者都是陷入了沉默,面色青紅交替,很是精彩。
“拿下他們!”血神分身大喝道。
“吼!”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都不要放走!”
“挖礦!挖礦!讓他們挖礦!”
所有黑暗種全都跟打了雞血一般,趁此機會更加賣力的發動攻擊,要將這些光明宇宙武者徹底拿下,讓對方成為俘虜,為它們挖礦。
轟!轟!轟……
各種原力攻擊在天空中爆發,如今光明宇宙的武者完全陷入了下風之中,徹底被包圍輪起來,根本沒有機會逃走了。
“該死!”
所有光明宇宙武者都是面色難看,卻絕口不提那誓死不挖礦之事。
就連史老這位界主級強者,此時也被惰霧藁死死拖住。
它知道在血神分身擊敗關老之后,它的處境就變得極為尷尬了起來。
誰能想到那血族血子的實力竟然如此變態,對方從一開始就在扮豬吃虎,若沒有這些光明宇宙武者出現,吃虧的也許就是它了。
而此刻它若是再將這位天柱十二老之一的存在放走,那就真的是被那血族血子壓得死死的了。
其他黑蔑軍的副統帥,又該怎樣看待它?
不用想也知道它的威望肯定會一落千丈,以后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執掌黑蔑軍了。
一想到這種情況,惰霧藁體內原力便瘋狂涌動而出,朝著史老不斷轟擊而去,漆黑色的小世界虛影懸浮在它的頭頂之上,散發出強大的世界之力,不要錢似的轟出,磨滅對方的世界之力。
界主級強者交手,定然都是世界之力碰撞,相互磨滅。
他們畢竟不像血神分身那樣,能夠掌握不朽級存在方能掌握的不朽之力。
轟隆隆!
天地間神光耀眼,黑色光芒與土黃色光芒各自映照了半邊天空,巨大的鏗鏘之音響徹,宛如金鐵碰撞,那是雙方的戰兵在交擊,有著原力光芒與火光迸射而出,刺目無比。
“給我死!”
惰霧藁有些急切了,眼看著其他光明宇宙武者陸續都被俘虜,唯獨它這里還遲遲拿不下那史老,臉上如何能夠好看。
他手持戰刀,爆發出一道恐怖的黑色刀芒,直沖天穹,上面烙印著無數黑色符文,閃動著黑光,詭異邪惡,帶著一種不可名狀之意。
一股強大的意志之力附著在了那刀芒之上,令其平添一股惰怠,殺戮之意,強勢無比。
沒錯,正是惰怠與殺戮所結合的一種奇特意志。
惰霧藁不愧是萬皇榜上的強者,竟然將殺戮意志與其自身的惰霧之意融合了起來,誕生了一種兼具惰怠與殺戮特性的意志。
能夠做到這種事的人,終究是不多。
殺戮意志太過強大,其實是很難與其他意志相融的,稍有不慎,融合不成,沒準還會讓自身受到反噬。
但這惰霧藁卻成功了,惰怠之意與殺戮意志融合之后,所誕生的意志更為強大,此刻融入到那刀芒之中,已是令對面的史老面色嚴肅無比,根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殺!”
惰霧藁頓時爆喝一聲,身形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沖史老而去,手中的戰刀更是狠狠斬出,刀芒橫空,徑直斬開了空間,可怕無比。
上位魔皇級巔峰戰技,惰瘴刀!
伴隨著惰霧藁的怒吼聲,刀芒轟然落下,震動虛空。
此時此刻,它自然不會再留手,徑直將底牌都施展了出來。
這是一門上位魔皇級巔峰戰技,也可以稱為半步魔尊級戰技,對于上位魔皇級,界主級這個層次的存在來說,已經是非常強大了。
而且惰霧藁對這門戰技的掌握程度顯然不低。
面對那恐怖的刀芒,史老的面色徹底變了,凝重無比,手中戰刀亦是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道土黃色符文具現而出,纏繞在刀芒四周,引動天地之力。
“萬岳斬!”
一聲蒼老的怒吼聲從史老口中傳出,此時此刻的他一如之前的關老一樣,雙目綻放出刺目的土黃色光芒,神威凜凜,孤注一擲。
轟隆!
剎那間,一片奇異的景象自他的小世界虛影當中具現而出,如同虛影一般,懸浮在他的頭頂之上。
那是一座又一座的山峰,連綿不絕,一眼望去甚至不止萬座。
每一座山峰皆是高聳入云,巍峨無比,僅僅只是一片虛影而出,便讓人有種無形的壓力,仿佛群山都壓在了頭頂之上。
這很很恐怖!
因為那山峰只是虛影,而且并未真正的壓在誰的頭頂之上,只是散發出來的一絲氣勢而已,若真的降臨,又該多么可怕?
惰霧藁面色凝重,但刀芒已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對面的攻勢再如何強大,它也必須將對方拿下,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就在此時,一道明煌煌的刀芒在那群山萬壑之間極為突兀的浮現而出,像是自群山之間升起,又像是本就存在于那里,只不過剛剛被群山氣勢所攝,根本沒有注意到。
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這刀芒出現的一瞬間,恐怖的威壓便是彌漫而出,刀芒所散發而出的威勢瞬間籠罩了整片區域。
“殺!”
史老爆喝,怒目圓睜,一頭半百的長發在腦后狂舞,猶如瘋魔。
這位老者竟然比關老還要爆裂,他身形高大,手持戰刀,刀上挑著那群山,一步朝前踏去,恍若擔山而行。
下一刻,戰刀斬出,那群山之間的刀芒便已是化作一道厚重無比的黃色匹練,裹挾著群山之勢,與那漆黑色刀芒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