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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惡計

  “大小姐,前面又堵車了。”

  高司機伸長脖子在外面看了一下,估摸著沒有半來個小時不可能通行,眼看大小姐越來越坐不住,他干脆提了建議。

  “要不您帶著張奇張婉和保鏢隊,從這兒繞過去打車走,我帶著車隊在這里等到通暢了就去接您。”

  薛念心里的氣怒和急躁快要按捺不住,聞言點了點頭,不想再耽誤時間,拉開車門帶著保鏢們朝馬路對面小跑過去。

  “大小姐,小心點!”張婉快步上前跟在身側,和張奇一起把她圍在中間。“事情已經出了,您要保持冷靜才能處理。”

  張婉的聲音很小,刻意壓低不讓身后的保鏢聽見。

  薛念眼眶微潤,因氣憤而泛紅的臉頰有些僵硬,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句:“蘇利民和元嘯東真是畜生不如!”

  馬欣蘭在電話帶著哭腔的敘述,還似魔咒一般回蕩在她腦海中。

  念念,不好了,慕兒被蘇利民算計,好像給他下了迷藥,醒來就跟元舒在一起,被晚宴上的客人撞見了......嗚嗚嗚——

  元嘯東好狠的心,元舒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念念,慕兒不會是那種人,元舒肯定也是被下了藥!你外婆氣得昏過去,我在醫院脫不開身,怎么辦啊......

  薛念忘了自己當時是怎么向她保證,安撫她不要著急,當時腦子里一片空白,幾乎忘了該怎么呼吸。

  “大小姐,前面的車......”張婉看到前面打著閃光的車,雙眼一亮,“好像是許大少爺的車!”

  薛念抬眼一看,熟悉的車型和車牌,果然是許時赫的專駕。“走,去問問司機有沒有時間!”

  從這里去蘇家恰好避開堵車的道路,薛念三步并作兩步小跑過去,發現車門都已經拉開了。

  “上車!”

  許時赫坐在副駕駛后方,目光沉沉地看向外面的薛念,她慘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瘦削的身影在夜色中更顯得嬌小可憐。

  薛念沒有猶豫,回頭安排好張奇張婉,動作麻利地鉆進車內。

  “你聽說了?”薛念感知到他身上的怒意,心知是得到了消息。

  “嗯。”許時赫聲音比平日更加低沉,當看到薛念緊緊掐著手心,他的語氣愈加浮躁不安。“松手。”

  “什么?”薛念有些愣怔,一時沒反應過來,抬眼對上那雙隱有怒意深邃眼眸,被里面深沉而復雜的情緒驚得心尖一顫。

  許時赫沒有回答,沉默片刻,忽而伸出右手緊緊抓住薛念的手指,一根一根向外面掰開。

  薛念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松手是讓她不要掐著掌心。

  干燥微涼的手骨節分明,掰開她手指時用的力度不輕,但也絕不會讓她感到疼痛。等到她雙手無力地張開,許時赫的手指在腕部輕輕一停留,倏地收了回去。

  “不要傷害自己。”許時赫垂眸斂住眼中難以抑制的情緒,手中殘留的柔軟觸感,讓他心間生出奇異的酥麻。

  “哦......”薛念突然變成呆頭鵝,被他觸砰過的手,溫度持續上升、發燙。她好不容易才甩了甩頭,抑制住狂跳的心臟,把思緒轉移回到蘇慕和元舒的事上。

  但經過這一岔,薛念確實冷靜了不少。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對吧?如果真是最壞的情況,以元舒姐的性格,肯定會冷靜下來解決,是不是?”

  “是。”

  薛念一邊嘀咕一邊問許時赫,仿佛只要他點頭,她的猜測才能更靠譜。

  “蘇利民這樣做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他大概是想借用這種方式跟元家捆綁。他不了解舒姐,所以會以為鬧得人盡就能綁住舒姐,他好從中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元嘯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踢元舒出局。”

  許時赫平靜下來就不再有多余的情緒流露,語氣幾乎毫無起伏。

  “蘇慕和元舒不需要訂婚,只要元嘯東傳出消息,元氏董事會就不會再讓元舒把持股份。以后再尋機踢元野出局,元嘯東就能高枕無憂。”

  元氏集團是元嘯東一手遮天,但還是有很多決策必須通過董事會決定,特別是關乎兒女的合法股份,元嘯東不可能說奪就奪走。

  只有把元舒徹底踢出局,她的合法股份才能順利轉移到元嘯東手里,而踢走一個女兒的最好方式,當然是把她嫁出去。

  元氏集團的董事會,不會看得起蘇家這種小門戶,元舒跟蘇慕訂婚,在他們看來只會是利用元氏幫襯蘇家,這是虧本的生意。

  這時候,元嘯東提出把元舒的股份收回,董事會就會立刻通過。哪怕這樣會助長元嘯東的權勢,但至少比股權旁落到蘇家來得劃算。

  “蘇利民真是又蠢又壞,我怎么會有他這種......”薛念實在是連“親生父親”四個字都說不出口,靈魂深處都傳出惡心感,恨不得能把半身血脈還給他。

  “你跟他無關。”許時赫淡定的聲音,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你就是你,跟薛家,跟蘇家,跟任何人任何事都無關,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薛念猛地抬起頭,雙眸中水光瀲滟,心底淌出汩汩暖流蔓延至全身。

  是啊,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她只是她自己。

  女兒、妹妹、朋友......這些身份是她的一部分,但歸根到底,她只是薛念。

  “謝謝你。”薛念發自內心地感激他這句話,因為很久很久以來,她都活在混亂記憶帶來的困擾中,不知道究竟那一份記憶里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許時赫的話點醒了她,不管記憶有多混亂,也不管世事有多無常,都不妨礙她努力地、認真地堅持自我。

  家人希望她隨心所欲地活著,朋友們希望她開心自由,她還有什么理由把蘇利民這點不起眼的血緣關系,跟自己緊緊捆綁在一起?

  蘇利民的惡,跟她無關,就像元嘯東的惡,跟元舒元野以及Vivi無關一樣。

  現在的她,只需要堅定站在元舒和蘇慕身邊,跟著他們一起去反抗、去報復,陪伴著他們度過這場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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