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就像一方被打翻的硯臺,鋪天蓋地吞噬著天邊僅剩的光亮。西禾被符昱擁在胸前,騎著黑色駿馬向城門奔去。
第二日,一隊來自京城的車隊停在了府門前。
“姑娘,京中來的幾位奴仆想親自向您請安,您看方便么?”仆婦滿臉討好地看著西禾。
“不方便!”小梅急促開口。
仆婦明顯愣了下,本來想討賞的心思不由緊張起來。
輕輕掃了滿臉緊張的小丫鬟一眼,西禾放下話本,漫不經心打了個呵欠:“就不見了吧。管家往年如何安排,今年便如何安排就是。”
“哎,好好。”仆婦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神色曖昧地離開了。
天空昏沉,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前院傳來的歡喜聲,西禾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撲到床上。
符昱向來潔身自好,二十了身邊一個通房也沒有。惹得大夫人一度十分擔憂自家兒子是不是在軍中待太久,喜歡上了男子。
現在陡然發現兒子身邊多了個姑娘,可不得看看是何方人士。
但西禾還不想將自己來找符昱的事弄得人盡皆知,所以只好不見了。
晚上,符昱帶著一身寒意從門外回來。
“用膳沒?”他向來不知道什么是羞恥,大咧咧地就將人抱在了懷中。
伺候的幾個丫鬟立即低下了腦袋,盯著腳尖。
西禾羞紅了臉:“你讓開,沒看見我在擦頭發么?”她剛洗漱完,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身上披了一件薄衫。
示意丫鬟下去,符昱自個拿了帕子,躍躍欲試:“我幫你。”
西禾滿臉懷疑:“你能行么?”
符昱挑了挑眉,用行動表示,老子當然可以!
幾分鐘后,西禾捂著疼痛的腦袋,斜眼瞧他,你不是行嗎?
悄悄將不小心薅下來的頭發藏到身后,符昱輕咳一聲,滿臉淡定道:“看,已經好了。”
西禾氣笑了:“那我也幫幫你好了。”
她腦袋后仰,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干脆利落地扯落了他的烏金冠。
“小貓兒勁。”他眉毛飛舞,臉上是得意的笑。
西禾:“……”氣呼呼轉身,自顧自拿起梳子梳頭。
鏡中人一席白衣,烏發如瀑,精致小巧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下次給你買個琉璃鏡。”他腦袋擱在她肩頭,瞇著眼睛,像只大貓,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
西禾‘哦’了一聲,所謂的琉璃鏡其實就是現代的鏡子,不過聽說是來自番邦的貨物,價格極為高昂。
“你可還有想要的東西?”他繼續問。
“有啊,綾羅綢緞,珠寶首飾,仆從環繞,我都喜歡。”拍開他亂動的大手,西禾似笑非笑道。
男人的大手繼續纏上來:“那只能回京城了,這邊沒那條件。”
頓了頓,符昱接著解釋:“最近邊關不太平,再進一批人進來也不知道底細如何,萬一……”
他湊到她臉旁輕輕摩擦:“所以只好暫且委屈你了。”
西禾點點頭:“嗯。”她還知道過段時間就開始打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