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勾了勾手指:“過來。”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下一秒便閃身站在了帳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西禾,并不說話。
窗外枝葉簌簌,月移風吹,黑夜模糊了男人的表情,只隱隱看見弧度優美的下巴。
西禾便問:“今年多大了?以前干什么的?”
硯書:???
狗子:……
狗子正想開口嘲諷幾句,室內響起了男人略顯迷茫的聲音:“我,不知道。”
他腦中一片白茫茫,年紀,過往,一切不記得。
西禾點點頭,又道:“去把燈打開。”
下一瞬,橘黃色的燈光亮起,男人那張臉在透亮的光線下顯得越發恐怖,西禾……她在心里嘆息,有點發愁。
都成年鬼了,對自己的外貌沒一點自知之明么。
她抬手遮眼:“把臉弄干凈。”
硯書本躲躲閃閃的目光一楞,他看向鏡子,光滑的鏡面映出一張被雪色模糊的臉,硯書一慌,手忙腳亂去遮自己的臉。
忽而一跺腳,整個人閃身不見了。
西禾……
她打哈欠的手停頓在半空,連忙掀開紗帳,探出半邊身子:“硯書?硯書?”
人呢?
室內一片空蕩,顯然某人又溜了。
狗子樂的嘎嘎笑:“哈哈哈,傻了吧。被你嚇跑了。”
西禾愣住之后,卻是大笑著倒在床上,眼角滲出水漬:“這人也太可愛了吧?”他該不會一直沒注意過自己的樣子吧?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西禾就樂得不行。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行人吃完飯,決定帶著畫板去寫生。
山中云霧繚繞,大片大片的杜鵑花影影綽綽隱在山霧中,遠處樹木蒼翠,天邊的云海紅暈暈染,眾人找了個合適位置,開始作畫。
空氣變得安靜下來,只有畫筆沙沙聲響起。
西禾捏著筆,正想畫什么好,原主擅長的是水彩,畫這個意境也行,但她總覺得缺點什么。
忽然,她視線一頓。
遠處大片盛開的杜鵑花中佇立著一位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山風掀起他衣袍一角,黑色的短發中分,五官清俊雋秀。
隔著云霧,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但西禾知道他在看自己。
不由抿唇一笑,低下頭拿筆開始作畫。
幾個小時后,眾人陸陸續續停筆。
“阿蘊,快快快,讓我看看你畫的什么?”
張穎迫不及待地跑到李蘊身旁。
整個學院,老師們是出了名的喜愛李蘊,只因她作畫靈氣逼人,是出了名的筆觸細膩,婉約派畫風。
果然,一看見畫上景色,眾人立即連連夸贊。
山野爛漫中,一位粉衣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身姿曼妙,神情靈動,杜鵑,墨綠色的遠山都成了陪襯。
張穎抱著畫不放手,直呼:“天哪,天哪,小仙女,我好愛你,把這畫送我吧好不好?”
李蘊粉臉羞澀,還沒說話,揚熙就道:“這么好的畫拿去參賽都足夠了,你怎么能提這么過分的要求?”
張穎頓時訕訕,放下了畫:“我說著玩的。”
又跑去看其他人的畫,汪浚大氣磅礴,畫上山水分明,李寧以后并不打算從事這個行業所以只能算一般,倒是楊熙作畫濃墨重彩,很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