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打谷場上火把明亮,整個場上寂靜無聲。
就在這時,遠處幾個人拿著手電筒快步走了過來,為首的男子身高腿長,村長立刻站起來:“東西找到了嗎?”
紀長青身旁的漢子捧著個袋子站出來:“爹,找到了,里面有十塊錢。”
村民們齊刷刷扭頭,夏蘿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她微微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記得自己特意觀察過周圍,根本沒有人,為什么夏禾卻知道一切。
一股冷意從腳底竄上脊背,她手腳冰涼,渾身的力氣再這一刻全被抽離,她完了。
西禾沖紀長青輕輕點頭。
紀長青一腳踹在二癩子腿彎,他撲騰跪在地上:“說!”
二癩子哆哆嗦嗦,一股尿騷味從身上傳來,他不顧羞恥,爬向村長:“村長,都是夏蘿害我,是她讓我干的,這錢也是她給我的。”
此時大禍臨頭,他立刻把所有的過錯推在夏蘿身上。
可貪財的那個人不是他嗎?
明明知道是犯罪,還心存僥幸,簡直是咎由自取。
牺如 suyingwang.net 牺如。此時一切真相大白,是夏蘿想要陷害西禾,西禾才是那個無辜的人,村民們看夏蘿的眼神都不對了。
議論紛紛,心中發寒:“這丫頭也太狠了,什么仇什么怨?”
夏老太撲上去就是啪啪幾巴掌,閃腫了夏蘿的臉,紀長燁還想要阻攔被他娘死死拉住:“你少犯糊涂!”
之前她不介意,那是因為那都是小打小鬧,現在知道一個丫頭心竟然這么狠,兒子還傻乎乎想要護著,她肯定不愿意了。
夏蘿一聲不啃,李蓮花哭成了淚人。
好好的,咋就變成了這樣?
李蓮花擋在女兒面前,苦苦哀求:“婆婆,你就饒了她吧,她就是一時糊涂。”說的話跟二癩子他娘一模一樣。
夏老太呸了一聲:“滾,你教出的毒丫頭!”
場面亂糟糟,哭聲震天。
村長趕緊讓人把夏老太拉開,直接道:“先關進牛棚,明天再送公安局。”
李蓮花一聽,哭得更凄慘了。二癩子他娘更是嚎啕大哭,撲上去廝打夏蘿:“都是你這個小賤人!”
李蓮花去攔,兩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怎么也扯不開。
西禾眼不見為凈,直接帶著還想踢兩腳得夏老太走了,快到家門口,發現紀長青還在后面跟著。
她停下腳步,紀長青走近。
夏家人對視一眼,十分有眼色地進了屋。
西禾看著他:“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夏蘿的主意簡單又好用,不僅讓二癩子撕爛她的衣服,還特意帶著一群人圍觀,這種情況下,原主只能嫁給二癩子。
畢竟夏老太不是說了么,但凡那天落水換個人她都讓丫頭嫁。
現在二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她有了肌膚之親,甚至撕開衣服,這難道不嫁嗎?
就算夏老太不同意,二癩子和他娘都會鬧到他們同意。
西禾真誠地看著他:“謝謝你。”
紀長青沒有說話,夜色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他道:“后天早上我來接你。”
后天正好是集市。
西禾愣了愣,繼而笑道:“好。”
紀長青后退兩步:“早點休息。”身軀高大。
西禾點點頭,轉身進了院子,走進屋里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笑了笑,決定等那天一起還給他。
晚上,李蓮花回來了,跑到夏老太屋里哭。
哭泣著求夏老太不要把自家閨女送公安局,抱著她的大腿:“娘,我家夏蘿就是一時糊涂,你饒過她吧。”
夏老太一腳踢開她,氣得不輕:“滾,她竟敢害小禾,我就要送她去吃牢飯!”
她都氣死了,沒想到手底下竟然有個心腸這么歹毒的丫頭,竟然迫害自家姐妹,還是二癩子那種人嫌狗厭的賴子。
汜減zcwx.org汜。“我沒打死她都是輕的了,你給我滾出去!”
李蓮花哭得無比凄慘,說什么也不滾,夏老太直接喊夏老二過來把人弄走。
把門重重關上,夏老太還在罵罵咧咧:“這死丫頭,我就說她眼神不對,整天瞧著咱婆孫倆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遲早壞事。”
她氣得拍桌子:“得讓她上講臺,被批斗!”
西禾心中暖洋洋的,原主真的是遇到了世上最好最好的奶奶。
夏老太擦擦臉,上床睡在西禾旁邊,熄滅煤油燈,蒼老的手拍著西禾的肩膀:“嚇到了吧?沒事,奶奶會護著你的。”
西禾依賴地靠近她懷中:“阿奶最好了。”
夏老太又心酸又好笑,悵然嘆氣:“沒想到那丫頭怨氣這么大,平時老老實實,根本看不出來。”
“幸虧今天遇到了長青,他又救了你。”
說到這個,夏老太瞬間美滋滋起來:“我老婆子看的清楚,他心里有你呢,瞧你被那倆貨污蔑時他臉都黑了。”
“他以后指定對你好,以后咱家小禾享福咯。”
西禾羞紅了臉:“奶,您說什么呢,快睡覺吧。”
夏老太頓時哈哈大笑,不過今天確實累壞了,沒一會倆人就睡了過去。
他們這一晚睡得安詳,牛棚里可熱鬧了。
牛棚一般是拿來安頓那些有罪的犯人,四處敞風,夏天又臭蚊子還多,二癩子被扔進去后一直在大罵夏蘿,氣狠了還動手。
夏蘿剛重生沒幾天,上輩子的悲慘經歷歷歷在目。
二癩子打她時,她一開始試圖還手,但男女力量懸殊,很快她就只能蜷縮在地上挨打,心中恨意滔天。
還是紀長燁實在不放心,半夜偷偷過來看她,這才把她救出來。
夏蘿緊緊抓著紀長燁的手:“長燁,救我,不是我干的,是二癩子冤枉我,我沒有想要害夏禾。”
她嘴角被打破了,衣服凌亂,整個人更顯可憐。
紀長燁沒說話,心情十分復雜。
夏蘿瞬間慌了,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不能認罪,否則她就白白重生了。
她之前腦海中被震驚和恐懼充斥,根本想不起來辯駁,這會看著紀長燁整個人終于清醒了,她一定不能這樣送進公安局。
羋何Zcwx.oRG羋。她急切地尋找理由:“長燁,我不知道夏禾是不是看錯了,但我真的沒有做那些,我怎么可能把錢給別人呢?我是想著給你買鋼筆的。”
紀長燁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