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婆婆回一句:“小心點兒,你這體型,披十層麻袋都遮不住。”又道:“早減下來干什么事不行。”
提醒她,干壞事的話不要親自出面,出面也別讓人看到你的形狀。
形狀...
郝靈:“...師傅沒事多泡藥水,泡個風燭殘年,好讓我覺得繼承你的遺產有希望。”
來啊,互相傷害呀,誰比誰少長一張嘴呀。
師婆婆回她一哼,繼承遺產,你怕不是想龍蛋吃。
郝靈坐著驢車出了城,讓絲毫不知情的小嬋在廚房里忙了個寂寞。
天色已發黑,她嘆氣:“這進城出城,路上花費的時間太多了。”
感覺生命都耗費在路上了。
鹽阿郎當然沒有這樣的感覺,他難得有這樣輕松愜意出城放松的時候,當然,以前他也可以自由的出入,但出去做什么呢?天下難道還有比京城更有意思的地方?
“當然有了。”郝靈道:“以后,我會走遍名山大川。”尋找靈氣,不定真能找到呢。
“可以帶著你。”
鹽阿郎表示底層摸爬滾打的自己沒有這個閑情逸致:“我想要很多錢,很多很多,看誰不順眼,丟誰。”
喲,這志向不錯。
她笑道:“不想被人欺負,最好是有權吧。”
鹽阿郎翻了個白眼:“我這樣的,能做官?還是賺錢來得容易些。要是我比皇帝老子還有錢,皇帝都得敬著我。”
“做官能做到比皇帝老子還高?”
郝靈嘖嘖:“不等你富可敵國,皇帝老子一句話就把你殺了,沒收你的銀子。”
鹽阿郎:“反正還是賺錢容易。”
幾句話的功夫,一輛馬車相對而過。
里頭坐著位大人,閉目養神,過了會兒,開口:“他們說的什么?”
進來一個隨從,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復述。
大人臉皮抖啊抖:“出這趟差,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仆從一動不動,仿佛從未開口,也未曾聽到過什么。
郝靈若有所覺的回頭。
“你看什么?”
“那輛馬車的人,好像在看我們。”
靈靈靈:“去掉好像。”
鹽阿郎:“你去里頭坐著就不會有人看了。”
...早晚打死這個不肖子。
不肖子也有肖的時候,找好時機和地點,努力藏著她的身形從后頭靠近。
剛好一群人出來可能是拖的時間久了些正急急往書院大門趕,也有別的學子趕著回去。
來和往,李春尋就在中間,大家踩熟的地方,誰身邊也沒小廝護著。
鹽阿郎跟著后頭走,一左一右就將李春尋身后的人排擠到兩邊,擠得不動聲色。
郝靈在他后頭,靈巧的像一只貓。
鹽阿郎猛的一竄,李春尋一歪,他伸手拉住。
郝靈的手指極快的掃過他手腕背部,立即停下腳步。
李春尋胳膊被拉住,人還在慣性的前沖,鹽阿郎扶著他的胳膊往前幾步,立時將郝靈落在了后頭。
“這位公子小心。”
李春尋無事,眼見書院要合門,看都沒看鹽阿郎一眼,追著同學去了。
鹽阿郎撇撇嘴,回去找郝靈。
“你帶夠銀子了吧,我要住上房。”
這個不孝的敗家子。
上房就上房,還是天字號的上房呢。
店家就是貼心,特地給她換了個大浴桶,花瓣灑在熱水上,舒坦啊。
某位出差到家的大人就不太舒坦了,很不舒坦。
他拿起一張張的情報,幾欲掀桌。
“所以——他把自己賣了?賣成仆了?”刻意壓低的嗓子有些破音。
手下擦擦額頭,狀似安慰:“是雇傭。沒有賣身契。”
“呵、呵。”
手下不敢說話了。
大人目光定在紙上:“神、婆?”
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小神婆呢,總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變得奇奇怪怪呢。
手下卻是眼一亮,神神秘秘:“大人,這個神婆有真本事的,城東滅門案,就是她發現的尸骨。只是進去院子走了圈,抬手就指出來了。”
大人冷笑:“嘩眾取寵。”
手下閉嘴,心道,誰拿這種事嘩眾呀,能得什么好處?以后全京城找尸骨的都去找她?人家小姑娘不能有這怪癖。
大人:“什么來路?”
手下早調查過:“板城萊縣人士,家境富余,父母在一場事故里去了,她進京投奔親戚,就是那個姓師的神婆。”
查吧,盡管查,婆婆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大人點了點頭:“師,郝,倒都是小姓。”
想了半天:“多關注著。記著,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手下給他一個“為了您為了這個家小人也要守口如瓶”的眼神。
大人:...
第二日,城門才開,小驢子勤勤懇懇把兩人送進城。
鹽阿郎很不滿,天字號的上房啊,就不能享受一個整夜?
郝靈急著見美麗少年,從北門進繞過內城到得南城老鄭家,太陽還沒露眼呢。
但人民大眾們已經起床開始一天的營生。
郝靈一點不講究的直驅而入,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醒鄭兆棉:“棉哥兒,快醒醒,好戲就要上演了。”
這兩天體力流失嚴重,脾胃失和,生物鐘顛倒,又思來想去一會恨一會期盼的,鄭兆棉后半夜才朦朦朧睡著。
一下驚醒反應了幾秒,唰的坐起,被子掀到一邊。
激動,緊緊盯著她。
郝靈點頭:“慢的話等幾天,快的話就今天了。”
蹭,鄭兆棉跳下床,晃了好幾下。
鄭家人追進來,聽不懂,干著急。
鄭兆棉咬牙:“爹,娘,我去書院。”
這——
鄭頭看出什么來,一咬牙:“這就送你和你哥回去。”頓了頓不免猶疑:“會不會有危險?”
怕鄭兆棉一個沖動做什么。
郝靈笑道:“不會,絕對跟他倆無關。你們不要主動湊上前就是了。可惜了,我不能親眼見著。”
甚是遺憾的樣子。
鹽阿郎心頭一動,低低在鄭兆楓耳邊道:“你帶我進去。”
鄭兆楓嚇一跳,怎么能。
“怎么不能,我假扮你的小廝,進了大門你就不用管我了。保證不給你惹麻煩。”
郝靈聽得清楚,對鄭兆楓笑道:“帶上他吧,不會有事。”
鄭兆楓看弟弟,青色天光透過門窗,鄭兆棉眼里似火在燒。
假如郝靈真治好弟弟,讓他做什么都行。
一家子忙活起來,郝靈打著哈欠溜達回家。
靈靈靈:“你就不關心后續?”
“我關心呀,關心有什么用,這個世界女子地位低下,我連大門都不能靠近。”郝靈撇嘴,不以為然。
但不會因為不以為然就輕易挑釁。該茍就得茍。
靈靈靈嘆氣:“可我想看啊。”再說道:“都怪你,我連個遠程查探都做不到。”
郝靈半點不心虛:“要怪就怪制造你的人,我都說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了,非得塞給我。再說,是我綁定你的?”